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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仙君攻略手册[穿书] 第59节

    城主至今还认为沈千山能到这一步只是靠运气,其实他本人并没有那么大的威胁。

    因为始终还是敌对关系,城主和沈千山在席间并没有太多的交流。吃过午饭,沈千山不欲多停留,城主道:“近来我找到一点好玩的东西,想必贤婿一定喜欢。来人,带上来。”

    他拍了拍手,左右侍卫顿时会意,拖出来一个穿着城主府侍卫服饰、被绳子捆得严严实实的男人,他浑身上下都是被人用刑打出的伤,像扔死狗一样被扔到地上,看起来若再不上药,必定命不久矣。

    城主笑道:“这礼物是有点破了,贤婿若是喜欢,我可以再给你换一个。”

    沈千山眼神骤然冰冷下来。

    这是在威胁他,他手里不仅有将士亲属,或许还有这些潜伏进去的探子。

    沈千山冷冷道:“不必。”

    说着,他着人将这人带去随行军医那里,叫上被城主和他刻意避开的岑轻衣道:“走。”

    岑轻衣正被一群据说是从城里偷偷跑出来的小孩缠得头疼,闻言正好脱身,她冲小孩挥了挥手,和沈千山一起拜别。

    城主目送着她离开的身影,沉声道:“看来她是真的喜欢,那人对她也还算好。既然如此,就将那人的羽翼折断,养在她身边吧。”

    一个侍卫禀报道:“大人,狗贼……呃……姑爷也给您回了礼,您看?”

    城主道:“呈上来。”

    一个系着红绳的箱子抬了上来,城主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他的一位得力部将,这位部将正是当年随他屠村的人。

    只是此刻这位得力部将的状况也不太好,城主一边请了大夫,一边哼笑:“当真是一点也不落下风。”

    *

    自从上次沈千山带着岑轻衣回门之后,应该说自从岑轻衣为沈千山换完药之后,不知为何,岑轻衣总觉得沈千山在避着自己。

    他们所住的地方并不大,要碰到个人应该是不难的,但岑轻衣却再也没能在府中见到他。

    她忧愁地将十指插|进发间,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她不知道最后那一仗到底什么时候会来,但如果一直都没有办法见到沈千山的话,毋庸置疑,爱意值和改变结局的两个方法都行不通。

    系统二忽然建议道:“宿主不如去堵堵他?”

    岑轻衣问:“怎么堵?”

    系统二道:“宿主不是会做小蛋糕么?不如给他做点小蛋糕?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必须要先抓住他的胃,你试试?”

    岑轻衣想了想道:“也行,这样我好歹有个理由堵住他,看看他最近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说干就干,她撸起袖子就往厨房走去。

    正巧徐娘在厨房里做粥,徐娘见她忙来忙去,问道:“姑娘怎么在这里?需要奴婢帮姑娘什么忙么?”

    岑轻衣一边揉着面团子一边道:“不用,我就是想做一点糕点罢了。”

    徐娘问道:“姑娘是做给大人的么?”

    岑轻衣抬手,用袖子将揉面团而冒出来的汗擦去,看上去有些毫无防备地道:“对呀,我近来学到了一种新的做法,试一试,若是好吃就给他送去。就是好几天都不曾见到他了,你可知道他在哪里?”

    岑轻衣刚说完,随即自己露出了一种不好意思的笑容:“哎呀,瞧我,这事不好问你的。”

    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了几分羞涩的表情:“唔……我其实就是有一点想见他。”

    她就像是陷入热恋的小姑娘,因为长时间见不到心上人而有些病急乱投医,反应过来之后又觉得不好意思。

    在府上,没有哪一个人是不知道沈千山是不愿意见岑轻衣的。徐娘看着岑轻衣忙碌的身影,一点都不像传说中那样骄纵跋扈、目中无人,有些不忍心道:“姑娘……”

    岑轻衣疑惑地“嗯?”了一声,问:“怎么了?”

    徐娘将快要冒到嗓子眼里的话咽了下去,道:“啊,没什么,只是姑娘真的不用婢子帮忙么?”

    岑轻衣想了想道:“要不这样,你若是真想帮我就陪我说说话吧。左右做糕点的时间还长,也省得我无聊。如何?”

    徐娘道:“能陪姑娘说话是婢子的荣幸。”

    岑轻衣道:“好,那这样,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家中还有一个在学堂念书的孩子是吧?孩子叫什么呢?”

    徐娘道:“啊,孩子啊,随他爹姓荀,叫荀良。”

    “哎呀,挺好的名字,温良恭俭让,听上去就很读书人。”

    岑轻衣称赞了一番,倒是让徐娘笑了起来:“姑娘说话真有意思。”

    岑轻衣也笑了起来:“是么?”

    她以前还没穿书的时候在家中有一个meimei,她又大meimei许多,总是和她mama一起所以讨论meimei的教育问题,对教育学的东西可以说得上是一知半解。

    但就这半吊子晃荡的水平也够拿来忽悠住徐娘了。徐娘这个年纪的女人,只要有人和她讨论孩子,那的确是话匣子噗噗噗地打开了,两个女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岑轻衣又问道:“哦,那若是战争结束了,你有什么打算么?”

    徐娘道:“唔,可能会和我儿子一起回乡里吧?他喜欢乡里,想去从军也是想早点回乡。”

    岑轻衣又随便和徐娘扯了些话题,手下的小蛋糕也做好了。小蛋糕被她捏成了小猫的样子,她掀开盖子,看上去就像是一群小猫在扭来扭去地玩闹。

    奶香混合着鸡蛋软绵绵的香味扑面而来,岑轻衣一脸欢喜地拿起来一个,说道:“看起来好像是成功了!”

    徐娘在旁边称赞道:“姑娘真是心灵手巧。”

    她以为岑轻衣会自己吃掉手上那个,谁知岑轻衣却一把将捉出来的那只放到她手上,道:“徐娘,你快帮我尝尝好不好吃!”

    徐娘只觉得手上握了一团软绵绵的棉花,惶恐道:“这……婢子怎能吃这么大一个?还是姑娘先吃,给婢子一点点就好了。”

    岑轻衣满不在乎地说:“这有什么,你陪我这么长时间,难道连个糕点我都舍不得给你吃?”

    徐娘又是推辞,岑轻衣有些恼怒道:“行吧行吧,你若是嫌弃我是楼兰城的人,不想吃我也用不着逼你。”

    徐娘惊恐道:“姑娘言重了,婢子怎敢如此?”

    她将小猫蛋糕放进嘴里,蛋糕热乎乎的,入口即化,她真心实意地称赞道:“姑娘好手艺。”

    岑轻衣心满意足地将蛋糕装了起来道:“好吃就行,我得赶紧去给师兄送去,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在门口被门槛绊了一跤差点摔倒,却还是牢牢地护住怀里的糕点,好像护住了她最为鲜嫩的心意。

    徐娘一时不忍,脱口而出道:“姑娘……姑娘,我方才来时看到大人正往书房那处走,姑娘现在赶去,或许还能看到他。”

    岑轻衣感激地冲她一笑,转眼消失在转角处。

    她不见徐娘的身影时,脸上天真的笑却收敛起来,眉头也皱了起来。

    她喃喃道:“她只有一个叫荀良的儿子,而且她看上去对这个名字相当满意,我说这个名字很读书人的时候她明显是开心的,这说明她心里对读书人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系统二问:“宿主在说什么?”

    岑轻衣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她在见到徐娘、跟在她身后去吃早饭的时候就觉得十分熟悉,却一直想不起这熟悉感到底是从何而来。直到徐娘第二次带着迷路的她回到房中时,她才终于想起来这一丝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

    徐娘那少见的妙曼身姿、黑长的头发,正与她在小村子时见到的二狗子的娘一模一样。

    所以她才趁着这个机会多次试探她。

    但她虽然和那妇人的身姿相合,性格却极其温和,甚至愿意在最后告诉她沈千山到底在什么地方,这又和妇人冷酷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这种相似性难道是巧合么?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不是巧合,这之中一定有什么东西是被她忽略掉的。

    她一边想着,一边提着篮子往沈千山的书房走去。

    她今天必定要见到沈千山!

    谁知系统二在这时却忽然发布了一个任务:“下面发布任务二支线任务:请亲手将小蛋糕喂给男主角沈千山。”

    岑轻衣脚下一绊,这次是真的差点摔倒了。

    她就说系统二怎么突然给她出主意,原来坑在这里呢!

    她现在可真是挖了个好坑给自己跳啊。

    *

    书房外响起敲门声的时候,沈千山正在和部下商讨最后的计划。

    时间紧迫,沈千山让部下躲了起来,才沉声问道:“谁?”

    岑轻衣回道:“是我。”

    沈千山紧绷的肌rou放松下来,接着又绷了起来。

    怎么是她?

    她是怎么躲过门外那些守卫进来的?

    他其实不想见她,他隐隐感觉到自从娶了她之后,有什么东西渐渐地不受他控制了。

    他不喜欢这种脱离控制的感觉,甚至敏锐感觉到这是相当危险的。

    但此刻已经回答了岑轻衣,他也无法再假装自己不在,只好道:“进来。”

    岑轻衣推开门时,沈千山正悬空握着一支笔画着什么,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他神色淡然,恍惚间让岑轻衣想起他曾经教她写字时的场景。

    她凑近一看,还以为沈千山会画一些山啊水啊什么的,没想到居然是驼头鹿角、鱼鳞鹰爪,居然是一条黑龙。

    也是,他这样说一不二的霸道性格,的确是个会青睐于龙这样猛兽的。

    只是这黑龙看起来孤孤单单的,身边连朵云都没有,她想着他还会接着画,于是就没有出声打扰他,谁知道他竟然就这样停了笔。

    岑轻衣忍不住疑惑地问:“这就画完了?”

    沈千山不急不缓地隔了笔,淡淡回道:“画完了。”

    岑轻衣指着龙身周大量的空白道:“唔,这些地方,你有没有再加点东西的意向啊?比如说,加一朵云?在这里挡着一点龙的身体,保护着它的要害之处,构图上也更好看呢。”

    沈千山道:“不需要。”

    岑轻衣忍不住道:“啊……那它这样多寂寞啊。”

    沈千山愣了一愣,反问道:“寂寞?”

    岑轻衣道:“是呀。你看,龙飞在这么高这么高的天上,若是连朵云都不愿意陪着它,那它多寂寞呀。”

    沈千山道:“它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庇护所有的人。它要庇护所有人,又怎么会寂寞。”

    岑轻衣反问道:“这是别人对它的索取,又怎么能称得上是陪伴?要是伤心了难过了,谁能关心关心它呢?”

    沈千山沉默不语,半晌才又固执地摇摇头道:“不需要。”

    因为它是所有人的庇护,所以它不会伤心也不会难过,它不能伤心也不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