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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喜欢买一些乱七八糟又用不上的东西,但那些东西里没有蓝色的物件。江其叶记得清楚,以前夏天买雪糕,她从来不买蓝色的冰棍,问起原因,她只说她不喜欢蓝色,蓝色会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她怕冷,这辈子都不可能主动买蓝色的东西,不论它颜色深浅。 而今天买的这条领带,她似乎没有发现,它恰好是暗蓝菱格的纹样。 再特意补一次显然更麻烦,也很矫情,江其叶性格体贴,最后还是收下了。视线在她身后停了一下,忽然朝她靠近一步,微俯身,语带关心地小声询问,“你身后有个老外在盯着你,好像是喝醉了,你认识他吗?” 回过头,白蓁蓁看到的是电梯口出来的沃尔纳。衣襟微乱,面无表情,手里正举着手机,可能是刚被她挂了电话,心情不是很美丽,那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存在感强烈。 她对上一脸担忧的江其叶,硬着头皮同他说,“没事,我认识的。你先走吧,路上小心。” “真的不用我留下来吗?”江其叶强调性地重复问一遍,像是万分担心她被人欺负。 “真的不用。”白蓁蓁推着他出门,“你回去吧,晚了你朋友也会担心你的。” 把江其叶送走以后,她深吸一口气返回,在玻璃门的位置碰上沃尔纳,他确实是喝了酒,估计量还不少,嗓子微哑,“那是你朋友?” 白蓁蓁用鼻音嗯了声,径直朝电梯走,没有多做解释。沃尔纳在她身后讥诮的哼了一声,一句傲慢至极的little boy从他口中发出。她听着不太舒服,按着电梯反驳了一句,“你不能这么说他。” “难不成你还希望我夸他是个聪明机智的天才小博士?省省吧,我敢打赌他是个连你手都没牵过的处男。” “这很正常,中国人的观念并不像你们外国那样开放随便来个女孩都能搞到床上。” “随便来个女孩都能搞到床上?我在你眼里的形象是这样的?”这话似乎惹恼了沃尔纳,他皱着眉把她一推上冰冷的电梯墙,“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以至于让你产生了我很好说话的错觉?” 他身上的酒味实在冲,身子又烫的要命,紧贴上来的感觉真的很糟糕,更不要说那肆意游走的另一只手,带来的不安感在心底渐渐扩大,白蓁蓁挣扎的越发起劲,“这是在电梯,有监控的,你发什么疯?” …… 电梯在十三楼停过一次,门一打开,刚想踏进来的一对夫妇显然被眼前这一幕惊到了。酒气四溢的封闭空间里,乌黑凌乱的发丝黏在女人洁白的侧颈,微颤的睫毛上挂着星星点点的泪花,脸庞潮红不堪,埋首于她颈窝的青年感知到电梯停下,迟钝地抬头。 “Get out。” 言简意赅的音节绝对称不上是礼貌。 第23章 都不正常 三十五层,电梯突然晃了一下。沃尔纳的唇离开了她的侧颈,抬眼朝楼层显示器看去,鲜红色的数字变成了两条异常的红杠。 他看着那红杠,撑住墙等了一会儿,安静了两三秒,他们所在的电梯突然开始疯狂下坠。白蓁蓁穿着高跟,没稳住身形,失重感传来的瞬间就崴伤了脚,闷哼一声,头顶的灯全灭了。 慌乱如潮水般袭来,黑暗之中她挥舞了一下手,揪住了身前大概是衣领模样的东西,颤声问,“电梯是不是坏了?” 黑暗里温热的呼吸就在头顶,沃尔纳扣紧了她的腰,声音比她要冷静的多,“站着别乱动。” 他按了警铃,叮铃铃的声音回响在电梯里,许久都没等到人接。白蓁蓁的心一瞬间被揪了起来,不自觉环紧了他的腰。 能感到沃尔纳身躯一僵,微一低头,看见白蓁蓁那张哭哭啼啼的脸在手机光微弱的照明之下吓得煞白一片。 他觉得这种情况下他应该要做点什么。 于是松开环住她腰的那只手,上移到背部的位置,有些生硬地轻轻拍打着,拿出小时候他妈唱摇篮曲哄他睡觉的声音安慰她别怕。 他相信他做的比他母亲好。 因为他的母亲是一位生性暴躁的贵妇,唱完两遍摇篮曲还没有把两岁儿子哄睡着的话,就会直接把他塞给保姆,而她自己则一身轻松地出门,订张机票飞往巴黎或是罗马,在金碧辉煌的歌剧院里幽会她英俊年轻的小白脸。 贵妇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白蓁蓁靠着他胸口上,匀速而平稳的心跳声在她耳边跳动,某种程度上确实缓解了她的紧张,可相对应的,也让她更清晰地分辨出,眼前的沃尔纳,和她记忆里的那一位真的不一样。 从前他抱她的时候,心跳总是会偷偷地加速,咚咚咚的像在打鼓,跟他一本正经的外表相去甚远。他总说那是由于多巴胺过度分泌,肾上激素加剧提高而导致的正常生理现象,但那些死板繁琐的一大堆文字解释在白蓁蓁听来,归根结底都不如爱情两个字来的准确。 他是爱着她的。 哪怕全世界都摆在面前,他最爱的也是她。 物业电话响了四十秒,也是没有人接。 沃尔纳敲了敲紧闭的电梯门,运气好的话碰见外面有人,就可以让对方帮忙去找物业。 遗憾的是现在是深夜。 荒废时间的二世祖们不是关在夜场彻夜狂欢就是关在房间里颠鸾倒凤。 白蓁蓁从包里翻找起手机,“弗朗茨在家里吗?我的手机可能没信号,但我有他号码,你打他电话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