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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欲转身上红霓的马车。 男人一手拦住,道:“你上前面那一辆。” 前面的,不正是江时卿的马车吗? 蔺宸不失时机地笑了笑,附耳低言:“莫忘了,你是大人贴身婢女。” 贴身婢女是不错,可她当真不想喝江时卿同乘一辆车。 即便已有肌肤之亲,可面对江时卿时,她依旧心跳加速,面红耳赤。想到这十来日要每日面对面,她这颗小心脏,哪里受得住。 她只好硬着头皮假笑着,和其他人一一拜别,连忙上了马车。 沈蓁蓁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鄙夷和不屑,忿忿道:“妖精!” 声音不大,江时卿却听得分明。 侧目看了一眼沈蓁蓁,解释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她性子执拗,说多了反倒徒增她的念想。 他走到老夫人和苏氏身边,嘱咐他们保重身体。老夫人摩挲着他的手,叮嘱一番才放心让他走。 * 半刻后,一前一后的双辕马车麟麟而动,消失在永乐街的尽头。 马车不过分寸之地,宛初和江时卿面对面坐着,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口一颗蜜饯。 吃着吃着,惊觉已吃了一半。 她看着半空的纸袋,无比懊恼。 “这么好吃?” 男人盯着书卷,漫不经心地问。 宛初拿出一颗,递给他。 男人仍旧未曾抬眼,摇头,“太甜。” “云锦的蜜饯甜而不腻,大人试一试?”宛初无比执着。 它保留了果子原味,并无太多添加剂的蜜饯,与现世的梅干相比,自是没有那么美味,但胜在天然,清爽。 江时卿将视线从书卷上移开,看到她鼓起的腮帮子,垂眸道:“你过了几百年,什么珍馐美味没尝过,还心心念念几颗果子。” “妾……早就不记得了。”宛初道。 江时卿薄唇微抿,瞥了一眼,沉默不语。 宛初知道她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若是他信,便不会三番两次的试探。 看了宛初一眼,江时卿继续看书。 宛初拉开窗帘,外面的阳光透过来,映照在她脸上,白皙剔透得很。 嘴上嘟囔着:“小公子到底是细心多了。” 听她为了几颗蜜饯,把江时淮夸上天,江时卿索性将书卷扔在一边道:“出城前要走永安街,整好经过锦云,再去买一些吧。” 宛初将纸袋阖上,连连摆手:“大人,不必了。”可脸上的表情,说的分明就不是这几个字。 江时卿无奈,这女妖就是上天给他的考验。前世斗了半辈子,玉石俱焚。好不容易今生将她捉回来,又总被她扰乱心神。 他轻叩车壁,马车骤停。撩袍下车,带着宛初到锦云铺里。 宛初提着裙子,施施然走过去,掌柜见来了位年轻貌美,衣着华丽的女子,忙不迭跑过来招揽:“小的见过郎君,夫人,这些都是新鲜蜜饯,任君挑选。” 听到这话,宛初微微一怔,就听到身边的男人冷冰冰打断了掌柜的话:“她不是我夫人。” 开店的掌柜,哪有不会察言观色的,饶是想了半晌,也没想到这天造地设的一对竟不是夫妇。 只好尴尬地赔笑。 江时卿轻咳一声,肃着脸说道︰“你选一些打包带走。” 掌柜想,郎君俊俏,女子美艳,想必只是还未成婚。看男子对女子的态度,看似冰冷,实则贴心,便谄媚地走到宛初面前,为她挑选了几份果子打包,恭敬地送到她手中。 这时,店铺外走来两个衣着华贵的女子,一进来便朝这边看,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绿衣女子走到江时卿面前,微微福礼:“小女见过江大人。” 后面江时卿说些什么,宛初也没留意听,只觉得女子很是热情,江时卿却寒暄得很是敷衍。 宛初将几包蜜饯捧在手心,才走了几步,掉落在地。她左手小心翼翼捧着,蹲下身子去捡,那样子别提有多别扭。 顾不上还在说话的绿衣女子,江时卿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将地上的捡起来,又把宛初怀里几袋提着,沉声道:“走吧。” 本还在说话的绿衣,见江时卿把自己晾在一边,对另一个女人如此上心,顿时脸就白了。 江时卿终身不娶的誓言传遍京城,她安慰自己想多了,又迎上去问道:“大人这是要出城?” 江时卿点头,客气拜别女子,躬身上了马车。 宛初拿了几袋蜜饯送给红霓,才折回前面上了车。拉上车帘时,瞥见女子有些哀怨地打量她一眼。 恍然大悟,原来是江时卿的爱慕者。 书中,江时卿孑然一身,未曾娶妻,不知让多少京城贵女心碎了无痕。 这些又与她何干呢?她自己亦是心碎的那一个,哪有闲情关心别人。 待马车再次往前走,宛初将纸袋拆开,拿出一颗递给江时卿道:“大人,尝一尝吧。” 江时卿勉为其难吃了一颗。 没有如预料那般皱起眉头。 “大人,妾觉着心情不好时吃一颗,什么烦恼都没了。” 江时卿促狭道:“我看你心情好得不得了,吃多了小心撑着。” 这男人怎么就这么不会说话呢? 宛初懒得和她计较,道:“大人,为何蔺侍卫今日穿着常服,平日不都是他骑马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