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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衫半落,松松垮垮,冰肌半露, 江时卿的喉结不由得上下滚动。 女人睫毛微颤,登时睁开了眼。揉了下眼睛,迷茫地看着他,目光澄澈,无半点杂质。 “等了多久?”江时卿落座旁侧,柔声细语。 “也不久,不过是探了点消息,便想来知会大人。” 方才睡梦中醒来,女人似乎迷糊得很,声音温婉娇柔,不像前些日子总话中带刺。 “宛宛。”他小心翼翼地问:“你可还记恨我?” 女人玉腿一伸,勾上他的身侧,翻身跨坐腿上,在他耳边低语:“记恨,却又忍不住惦记大人。” 怕她跌下去,江时卿立时将温热的掌心抚上她的后腰。 “宛宛,我总是梦到你,可那好像又不是你。”江时卿欺身向前,将她拥到怀里。 女人缩在他怀里,衣衫散乱,吟吟低语,拉开他腰间衣带。气息炙热,一双玉臂攀上他背脊,褪下外衫,耳边厮磨。 情动之下,仰卧矮榻,唇齿相叩,极尽缠绵。 俄而,更漏嘀嗒一声。 海棠香夹杂着异香,落入鼻尖。 江时卿猝然惊醒,一把推开了身上的女人:“你不是宛宛!究竟是什么人?” 第56章 羞辱 她的羞辱,他无地自容 方才还媚眼如丝的女人, 化作青烟一缕,倏然不见。 果真是个傀儡。 江时卿手背、额角青筋毕露,压抑心中腾腾燃烧的怒火。 他曾经在梦里的除夕宫宴后, 面对妖女的诱惑险些破防, 幸而有蔺宸拔刀相向, 惊醒他。他时刻警醒自己切勿着了女人的道, 避之如蛇蝎。 没曾想梦醒后遇到的妖女楚楚可怜,不过随意撩拨, 他便一步步深陷其中食髓知味。 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克星,无从抗拒, 无法自拔。 今夜, 这傀儡虽是和女人分毫不差, 可到底不一样。他是真的毫无防备,才差点落入陷阱。 “究竟是谁?”他拨开幔帐。 月色下, 倏然闪过一道身影, 落入内室,倚在窗棂。 胭脂色薄衫,随风摆动, 一支白玉簪子随意挽住发髻, 未施粉黛的脸仍是明艳绝伦。 “大人怎么生了这般好的定力?” 铃音般的笑声,传到江时卿耳中, 分外刺耳。 他撑着身子,看着宛初向自己走过来,背脊一僵,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床榻上仍是混乱不堪,他赤着上身,精瘦的胸膛上下起伏喘息粗气, 好在薄绒掩住壮硕处,遮掩了半分难堪。 想到他刚才情难自禁,痴缠难舍的模样悉数落入女人眼中,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眼正面带讥讽地盯着自己,只觉前所未有的狼狈和屈辱。 “你……你若记恨,实不必这般羞辱我。”他咬牙切齿,拽着薄绒,遮住下身。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满腔的愤怒化作无地自容,只觉全身无力,坍塌下去。 宛初轻盈落在床榻,盯着男人猩红的眼眸:“我是体谅大人辛苦,才送了这傀儡来替大人纾解,怎么成了羞辱?” “我可是费尽口舌才劝说李济不要往我的寝殿送侍女,否则我哪有这般自由,能来见大人。大人应该感激才对。” 江时卿被她看得羞愤不已,反手掀开身后玉枕,拿出匕首架在脖子上。此般羞辱,于他而言,还不如一刀了结来得痛快。 顺雷不及掩耳,宛初夺了匕首。 俯身将他按在榻上,抵住咽喉,“我又没要你死。” 刀尖滑过他的下颚,渗出一丝猩红,男人岿然不动,任她宰割。 “大人这贞烈的伏龙真身,可是百年难得一遇,不如一刀一刀,索性流个干净,也好为我所用。” 女人一字一顿,声音冰冷。 江时卿闭上眼,“随你。” 匕首未落下,海棠香猝然消散,他睁开眼,女人已下榻。 “你这人无情无爱,血亦无用。” 屏风在烛火摇曳,映出宛初的侧影,正坐在桌前独自饮茶。 她垂眸等候,“送你个女人,你又不要,那就聊正事吧。” 屏风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江时卿穿戴整齐,走出来,落座对面,脸上仍有些不自在。 “宛宛,以后在宫中切勿直呼天子名讳。”江时卿强装镇定,放在膝上的手紧紧攥着,仍像往日一般语气劝说。 “天子于我而言也不过是凡夫俗子,难不成坐上龙椅就把自己当神了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无子民爱戴,无人能能稳坐朝堂。”宛初道。 闻此,江时卿心神一震,不由得侧目。 半晌,才回过神问道:“可是有线索?” 宛初漫不经心道:“雀儿是妖王之子,我先是识破他真身,才问出些线索来。” “你那侍女是男人?”江时卿放在桌上的手猛地一抽,面色沉沉。 宛初手肘半撑额角,沾着水的食指在桌上打圈,笑道:“不过是个孩子,你也忒多心了。” “留个男的……在身边服侍,委实不,又不是已去了势——。” 声音中带着nongnong的不满。 宛初面无表情地睃了他一眼,“线索你倒是听不听?” 她冷漠淡然的模样,刺得江时卿心口一缩,下意识移开视线,低头看着杯中倒影,沉默片刻,终是没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