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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秘籍已被墨辰带走, 这里无什可看,也不知他做这秘境干甚, 徒增笑耳。” 言毕,她转身欲走。 却被人拉住手腕。 “宛宛。”江时卿上前一步揽住她的衣袖, “他造这秘境, 是为了你。” 宛初轻嗤一声, 只觉可笑,狠狠甩开他的手, “青山, 你莫不是还要为曾经仰慕的人辩解?” 经她提醒,一辰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站着的男人亦是曾经的掌门和眉尧圣尊, 立即恭敬作揖, 道:“晚辈说句不好听的,即便后世敬仰白泽圣尊, 若是他做错我们也不该为之辩白。” 江时卿不容置辩道:“我并非为他辩白,第一世他曾拆散我和宛宛,夺我性命,以傀儡术嫁祸于我,使得宛宛怨我,怒火攻心之下毁了同心契, 我恨他都来不及。” “所以,真是他杀了你?”宛初身躯微微一震,心脏骤然紧缩。 先前已料到如此,可事实当真入耳,只觉难以接受。千年来的腹诽和怨怼早已随着时间淡然,本已接受背叛,内心早已释然,在知道一切都是误解那一刻,顿时心里有种无法言语的酸涩。 两人纠缠不清,生生世世怨念不止,何曾真正幸福过?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她的阿爹,那个自私自利,无情无义得阿爹。 她扬起洁白的小脸,泪盈于睫,“他这般歹毒,你还认为他造秘境是为了我?” “是。”江时卿拂袖擦拭泪珠,柔声道:“千年来无人发现此处,但其实他早把答案藏在你的名字里,若不是墨辰无意中发现,这里本只属你一人。” 正如一辰所言,当白泽收获举世瞩目的名誉,修为亦达到无人可及的绝世第一,将死之际才发现这一生如此的孤单和寂寞。 或许在那一刻,孑然一身的他想到了曾经爱过的女人,还有怀中那个可爱的婴孩。才意识到,也许做一个普通人未见得就不幸福。泰山压顶得责任感和名声已让他喘不过气,而曾经的甜蜜和快乐再也无法拥有。 他创造这个秘境,是为了缅怀过去,或许也是为了有朝一日他的女儿会突发奇想闯进来,接受他留下的一切。 人若是太贪心,什么都想要,最终什么也得不到。 宛初内心掀起惊涛骇浪,面上仍是倔强清冷。 “我早就释然了,他留下来这一切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那些禁术,我根本不屑一顾。” 江时卿摇头,“不,他把禁术藏于此,不过是防止后人重蹈覆辙。我想,他留给你的一定不是这些。” 院子的走廊尽头还有一处厢房。 他指了指,“或许我们该进去看看。” 毛茸茸跳到宛初肩膀,“仙君,既然来了还是去看看。” 宛初忖度片刻,闭目深呼吸,平复心绪后走向厢房。屋内门窗紧闭,随着门打开,阳光照过浮起无数尘埃。她打开掌心,碧绿的微光逐渐盛大,照亮整间房屋。 竟是四壁空空。 “画!”焱雀指着墙壁。 整间厢房只有一幅画。 仍是那个女人,只是画卷上的她不再是青丝披肩。她挽着堕马髻,怀中抱着一个婴孩。女人俯身垂头,娇俏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身边的男人一身白色直裾,亦是笑容满面,柔情四溢。 讽刺的是,白泽从来不曾有过这般温情时刻。 宛初摩挲着画卷,毫不犹豫将画卷取下来。 突然,画卷后的墙壁轰然倒塌,又出现一处秘境。 “境中境?”江时卿惊叹。 创造一重秘境已需要极大的灵力,双重秘境更甚。 众人穿过墙洞,到达金碧辉煌的内室,里面灯火通明,中间赫然一个兵器架,架上摆着一把长戟。 “这是破魂吟?”一辰和江时卿不约而同叹道。 “是。”宛初上前,抚摸着泛着森森白光的长戟。 破魂吟不仅是白泽以血养之,还有曾斩下的魂灵所聚之怨气合二为一,杀伤力加倍。 宛初握住破魂吟,沉气聚力,只见森森白光越发明亮,在日光下毫不逊色。待她将之彻底拿出,光芒渐拢,微微泛绿,仿佛是天生由她驾驭。 就在同时,兵器架化为灰烬。 “好像有东西?”毛茸茸跳到地上,扒开灰尘。 一辰定睛一看,在一团灰烬中找到一个木匣。缓缓将其打开,并没有什么宝藏,只有几张碎纸。 “这是——”宛初拿出残缺的一角,正看到上面有羽滟二字。 江时卿夺过木匣,久久无法言语。 这…… 里面居然是同心契。 “原来如此。”宛初幽幽一声叹息,“原本同心契毁,我们应当永不相认,永不相遇。没想到他并未彻底摧毁,反倒是留在这里。” 江时卿百感交集,“幸好,幸好如此。只需半日便还能修复。” 焱雀感慨道:“唉!本想娶主人为后,看你们如此坎坷,罢了,成全你们吧。” 毛茸拍了拍他的头,“仙君不易,难得殿下能想通。” “恭喜青山圣尊得偿所愿。”一辰恭敬拱手。 就在众人为这一对历经坎坷终能不再分离而感慨和祝福之时,宛初却扬起手中的破魂吟,将木匣生生劈到半空。 同心契悉数从木匣中飞出,如落叶纷飞而下。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她意欲何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