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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鹰笑了一下,在这一瞬看向了燕远:“我胡狄人不爱说那些隐晦的话,有什么就要直白提出来。互市一事上可以按诸位所说的来,但本王帐中没有王妃,大乾却有业已及笄的公主,本王欲求娶乐阳公主殿下,还请诸位转告大乾皇帝。” “淳于鹰!”燕远砰地拍了桌子站了起来。 商沐风眼疾手快,连忙起身拉住他。 淳于鹰脸上仍是挂着微笑:“燕少将军看来有话要说。” “你不要得寸进尺!” “哦?本王得寸进尺?两国永结秦晋之好,这是利于百姓安定相处的好事,怎么能说是得寸进尺呢?” “凭你也能配得上我大乾的公主?” “燕少将军这话有趣,本王配不上,难道是燕少将军有意做驸马吗?” 那“驸马”二字让商沐风目光陡然变了一下,他按住身边几乎下一刻就要出手的燕远,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向淳于鹰。 “淳于王子有意求娶,只是还要看圣上是否同意。圣上疼爱公主殿下,淳于王子若是不拿出诚意来,只怕要败兴而归了。” 这话是同淳于鹰说,也是在提醒燕远。 和亲一事,他就算同淳于鹰打起来也没什么用,最后还是要看圣上的意思。 燕远明白商沐风的意思,他攥紧了拳,在心里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淳于鹰满意地扫视了一眼在座的神色各异的大乾臣子,而后带着他的使臣队伍扬长而去。 胡狄人一走,整个襄和殿这才像终于反应过来了似的,一下炸开了锅。 “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跟他打已经是让他烧了高香了,还敢和亲?”忠勇侯破口大骂。 礼部的陈尚书直摇头,他昨日同圣上回禀和谈一事,已能明显感觉到,圣上并非定国公所说那般支持和议,如今这淳于鹰又提出此般无理的要求,他可要怎么与圣上汇报啊? 商沐风看了一眼那些炸开锅似的臣子,拉着燕远从襄和殿里走了出来。 “我知道你生气,可意气用事解决不了问题,上次你在朱雀街大打出手,那是圣上有意给胡狄下马威,如今和谈已经开始,你如果因为乐阳公主和淳于鹰打起来,你怎么向圣上解释?难道说你要尚公主不成?” 燕远想到淳于鹰方才的样子便觉怒气盈胸:“大不了就做驸马!总之不能让悠儿到胡狄那破地方去!” 商沐风失笑:“不是说好了让乐阳公主自己来选吗?怎么你又替人家做了决定,而且,你真的想好要当驸马吗?” “我……”燕远顿住,闷哼了一声,“就算我不当驸马,也断不能让悠儿去和什么破亲!淳于鹰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还不一定存了什么心思呢?” “自古和亲的公主甚少有不苦的,圣上是乐阳公主的父皇,想来也不会那么轻易答应。你先不要冲动,只要圣上没有点头,此事便是胡狄提出来了,也一样有转圜的机会。” 商沐风见他闷头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拍了他肩膀一下:“快走吧,不是说殿下在崇元门等你吗?” 燕远这才像终于活过来了似的:“倘若圣上都拦不住,我便是当挑起战火的罪人,也要让淳于鹰走不出大乾。” 商沐风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身背父兄疑案,为了去代州,没法做驸马;可他分明早就对那小公主不一样了,又如何能割舍得下呢? 果然这世上总是好人更发愁些。 第44章 有我在 忽然想起来,还心里不安?…… 崇元门前, 燕远远远就看见林悠等在那里的身影,便连步伐都好像轻快不少。 昨日下过雨,今日天也算不得多晴, 倒是正好不必在烈日底下站着。 只是潮湿闷热的风也并不算多好受,燕远跑过去时,额上已有薄薄的一层汗。 林悠将一块帕子递到他手中:“我就在这等着, 你着急什么?快些将汗擦了,才淋过雨, 也不知是谁不注意。” 燕远随意抹了一下额头, 却是关切问道:“你如何了?怎么不好好在宫里歇着,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又看见林悠披了一件薄斗篷, 遂越发显得着急:“是不是烧还没退干净?这天气倒是不冷, 可长久在外头站着,万一受风可不好。” 林悠见他的样子, 一下笑了出来:“烧早已退了,只是青溪担心, 偏让我披这件斗篷罢了。我是有事才找你的。” “什么事?是不是立阳公主又欺负你了?” “立阳jiejie还在景俪宫里关着呢。是别的事,我左思右想, 唯你最信得过, 所以才想着找你。” 燕远一听唯他信得过,不免好像连脊背都挺直了些, 方才淳于鹰那些狗屁话惹来的怒意都似乎消散些许。 他脸上颇有些自豪:“悠儿只管说,什么事我都去办。” 林悠笑了一下, 故意逗他:“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你也去?” 燕远却一点没犹豫:“战场上刀兵无眼我都见过了,还怕什么刀山火海?” 林悠无奈摇摇头,这傻子, 什么话都当真,还是不要逗他了:“不与你胡说了,我是有正经事。我母后有个远房的侄子,论理是我的表哥,可他既是远房,来往也不多。早年曾在户部谋过职位,后来离京了,近些年都没再联系过。我想请你帮我找找这个人,看看他在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