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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两个姑娘聊得投机,七七八八说了许多事,倒是把外头等着的商沐风和燕远都抛在脑后了。 林悠出来时,瞧见那两人竟是坐在回廊檐下,一时间又是感动又是觉得好笑。 燕远瞧见她出来,连忙起身迎过来:“怎么说了那么久?要不是商沐风拦着,我都想瞧瞧是不是那淳于婉欺负你了。” 林悠无奈地叹了口气:“想什么呢?我是陪着淳于姑娘聊天,她身子不舒服,同她说说话,倒是能好些。” 商沐风一听便有些急了:“她身子不舒服?可是生了什么病?那时我就说要不要请郎中来瞧瞧,青溪姑娘还说暂且不用,如今……” 林悠见商沐风不知不觉跟变了个人似的,心下多少也明白过来。前世他们不曾去五行谷,自然也没有遇到过淳于婉,今生商沐风同淳于婉相识也不过一月,如今细想来,大抵这就是那话本里说的一见钟情吧。 自她重生之后,许多事都同前世有了很大的变化,但令人欣慰的是,大多数都变得更好了。 林悠心里为燕远的这位好兄弟和自己的新朋友高兴,瞧见商沐风的样子,便也不逗他了,认真道:“婉儿说不用请郎中了,她已好些了。且让她休息半日,明日应该就无事了。” “到底是什么病症,整日都不见她出来……”商沐风还是有些担忧。 林悠笑笑道:“也算不得病症,倒是贪了凉,日后天气多变,可切莫让她随意吃那些凉东西解暑了。” 商沐风似乎是才知道还有这种说法,有些愣怔地点点头。 林悠瞧着时辰不早了,自然便从商府离开。 仍旧是燕远送她回去。 方才听见她称淳于婉为“婉儿”,燕远就感觉哪里不一样了。他对林悠的事情一向敏感,待得离开商府,才终于找到机会问问她。 只是燕远没想到,林悠竟是趴在马车上,故作玄虚朝他道:“这是我们姑娘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燕远微怔,可他再想问什么,林悠已躲回马车里去了。 那天燕远的心情极为复杂,悠儿有自己的小秘密了,他不会这么快就被“抛弃”了吧? 怀着这复杂的心情,他回了天风营都睡意全无,于是天风营甲字营的兵士可是受了苦,大晚上的,一群人奉命到校场上,训练起夜间对敌御敌来。 展墨替正在训练兵士的少将军抱着银枪,站在那校场边上,生无可恋地许愿:“公主殿下,可千万千万别与少将军生一点气啊。这不过是有个秘密就成这样,倘若是哪天不理少将军,岂不是整个营里都要蜕层皮?” 想到这,展墨又是一个激灵:“呸呸呸!公主殿下那样好,怎么可能跟少将军生气呢?公主殿下,可千万要多赏他们少将军几个笑脸呀!” “展墨!” 听见燕远的声音,展墨一下回了神。 “别在那自言自语,过来对练!” 展墨叹了口气,抱着银枪走了过去。 * 养心殿。 乾嘉帝林慎靠在躺椅上,淑妃顾毓秀正倚在旁边为他一下一下按摩着脑袋。 这位久居高位的帝王近来确实累了,罗家牵扯的四年前望月关一事才处理得差不多,锦州送回的奏报又与东郊那个五行谷联系起来。 这背后的利益链条,让原本就借着金鳞卫暗卫之手有所了解的林慎都有些震惊,他一向擅用制衡之术,实难相信仅凭定国公府一家,就能将这庞大的银钱凭空化为己有。 他还在想,究竟是哪一环还有疏漏,才让这可以说横跨四年的惊天大案,始终好像缺了一个关键点。 “圣上好些了吗?近来又要处理朝堂上的事,又要处理宫里的大喜事,圣上可莫要累坏龙体。”淑妃一边按着一边柔声说道。 林慎闭着眼睛,躺靠在躺椅上轻呼出一口气来,方道:“你这按摩的水平越发精进了。” 顾毓秀浅笑:“在圣上面前献丑了,臣妾不敢当。” “近来与贤妃共同打理六宫上下,可有什么不便的地方?” 虽说顾毓秀打心里是不想与贤妃平分权力,但她在后宫多年,深谙圣上那多疑的脾性,此刻她只表现得无欲无求:“臣妾只想着能为圣上分担,如今有贤妃meimei一道,是再好不过的。” “朕乏了,许多事顾不得,你们能共事,也省去朕许多麻烦。” 顾毓秀自然连连称是。 罗秋荷在冷宫自尽之后,她还以为自己封贵妃指日可待,可如今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圣上却没一点这样的意思,顾毓秀实已看透了,只怕是有罗秋荷前车之鉴,圣上再不愿后宫一家独大了。 还好她谋划时也不曾将全部心思放在一个贵妃之位上。 瞧着话说得差不多了,顾毓秀终于切入她今日前来养心殿的正题。 “近来宫里最大的事也不过是为乐阳准备婚事。臣妾与贤妃meimei都不曾经手过这样大的仪式,难免有些疏漏,好在内务府都有定例,这才能照着做。” 林慎应了一声:“燕远那小子及冠还有些日子,总要冠礼后再成亲的。倒暂且不急。” 淑妃顾毓秀自然应下,她想了想,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道:“如今乐阳的亲事也定了下来,她两个兄长却还都没有定下。谚儿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臣妾见识少,倒要求圣上为谚儿掌掌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