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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你今天说了三遍。”沈轻盯着她。 “是吗?”她低头笑笑,随手将烟灰掸在桌上的酱汁小碟里,“他们也经常这么说,我自己都不常意识到。” “女士,您好,”旁边服务员过来提醒:“咱们餐厅提倡无烟就餐,您这样很容易影响别人的饮食环境,还有,咱们餐厅的餐具是不允许被随……” “抱歉给大家造成困扰,”她偏头朝她颔首,“在场所有来用餐的先生和女士,由我来买单,损坏的餐具,我三倍赔付。” “啊……”服务员还没见过这样的,以为对方是在挑事,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沈轻啧了声。 “怎么了怎么了!”前台经理老远看着不对劲,赶忙跑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宫舞意兴阑珊,懒得理,偏头看向窗外,眯起眼,一口口抽着烟。 服务员有些不知所措,把刚才的情况跟经理讲了一遍,然后立在一旁不再抬头看她。 经理见多识广,对出手阔绰的这种人物,一般都秉持着超高标准的宽容度,毕竟在这地界儿,一不留神得罪哪派哪系的大人物被砸饭碗的小喽啰可是多的数不清。 经理忙凑上前躬身道歉,巴拉巴拉一堆他们新招的服务生不懂事,明个儿拽回去仔细教育教育,给顾客添麻烦了。 宫舞把卡撂桌上,抬指赶人:“麻烦你,我在和朋友聊天,不喜欢总被人打扰。” 经理哪里敢接,人家这一看就是生气了,连声低头道歉,赶忙拽着下头人退了下去。 旁边有几桌在看热闹,有桌的男客人一直朝宫舞这边瞅,等经理带人走后,笑声问了她句:“诶,美女,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呢吗?” 男客人对面的女人在桌底下猛踹他一脚! 男客人笑眯眯地盯着这边,恍然不觉。 她朝他们勾唇笑笑,天生睥睨的气质,平视也仿若俯视。 夹烟的手摆了个请的姿势:“大家随意。” 周围一群人两眼放光,坐在位置上蠢蠢欲动。 “穷不露贫,富不显财,”沈轻冷眼环视一遭,把卡推了回去,看她:“这里可没你的保镖。” 周遭一阵惋惜叹气声。 “我有什么办法,”她淡淡笑着,“这烟总要有个人抽的,我不抽,难道要等你出去抽吗?” “不然呢?”没烟,手指不停搓着裤边线,沈轻愈加烦躁起来。 “你出去了,”她瞧他一眼,张唇吐了口烟,“还会回来么?” “会。”他盯着那盒烟。 “骗人,”她把烟连着打火机一块儿扔给他,别过头,“你早就想走了吧。” “你不也骗人么,”有土豪买单,沈轻也懒得再顾忌什么,叼住烟打上火,清清嗓,“你把我哥扔下,你回来看过他么?” “我回来找他,他已经恨透我了,”望向窗外的眼神黯淡起来,她语气带着淡淡的惆怅,和着轻薄的烟雾一起,“纪封说,他要有个新母亲了,那个女人比我更懂得去怎么做一个好母亲,小箫很珍惜她。” 沈轻不回话。 “纪封不希望我再去打扰你们一家人的新生活,我给他钱,他也不要,我想去小箫的学校看看他,纪封说,那样只会让小箫觉得丢人,”她叹出一口浓白的云雾,“我想也是,他是多么要强要面子的一个孩子,哪就能突然就冒出两个妈来,老师同学们笑话怎么办?思来想去,怕影响他,我就没去。” “那时我第二任丈夫破了产,跑了,”她吸了口烟,磕指掸掸烟灰,“我被召回去承担债务,家族里的事,生意上的事,都乱了套,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她忽然偏头朝他笑笑:“要是我把他家公司改了姓,我儿子以后就能上贵族学校了。” “他不需要上贵族学校,”喷出的烟雾,丝丝瘆凉,“你是真蠢还是假蠢?” “抱歉,是我心太野,”她自嘲笑笑:“我的孩子,我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他。” “听说你打过胎,”他不留情地问:“全世界最好的,究竟是为你自己,还是为他?” “那是另外一段故事了,”她神情忧伤起来,“我其实不太想讲他的……” 安静的餐厅,两人对座,青烟薄雾缭绕不绝,女人轻声低絮,眼泪不知不觉中落了下来,却无人替她擦。桌上的黑卡还是被周围的客人拿去刷了,不过说话人和听故事的人,都没在意。 听人讲,沈轻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大学校花宫舞,原先有个青梅竹马的男友,就像之前他哥在大学任干事一样,他也不时就会和一帮部员朋友出去开局喝酒,很自然的,宫舞也会跟着一起去玩。 在那个年代,能做到像她这样热情奔放的女生没几个,长得漂亮,又聪明惹人眼,几乎是全校男生的梦中情人。 男友很宠爱她,给予她完全的自由,几乎就是要月亮就绝不给摘星星的地步。 很甜蜜的一对儿,但就像当初的刘可欣一样,宫舞也没逃过被有心人恶意陷害,有关她的风评直线下降,当时信息通讯没现在发达,没有表白墙,没有及时消息推送,只有投件箱,心大的女孩自然不屑理会这些,她男友心里不爽,替她投了很多封信,全被人从中间隔断。 因为瞧上她的不是普通人,是个权贵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