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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阑抱着胡菲菲进入大殿。 在他踏进大殿的一刹那,整座宫殿仿佛被唤醒一般,纯金表面的黑色褪去,露出其中光芒璀璨的内里。 胡菲菲被整座宫殿闪,她闭了闭眼睛才逐渐适应过来。 苏阑抱着胡菲菲一路来到宫殿内的大床边,将她丢了上去。 胡菲菲挣扎着爬起来,瞪大眼睛怒视苏阑:“你突然发什么疯!” 苏阑不言,只摊开手,修长如玉的手中静静躺着一块眼熟的东西。 胡菲菲变了脸色,她在身上找了又找,才确定自己刚才没注意到,妖骨居然被苏阑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了。 此时再多的装傻充愣都没了意义。 胡菲菲咽了咽口水,向大床内缩了缩。 苏阑没看她,只轻轻举起那块小小的妖骨。 妖骨上仍然沾染着血色,为整块骨头染上一抹妖异的色彩。 这抹血色倒映在苏阑紫色的眼中,邪气横生。 他看了那块妖骨许久,突然问胡菲菲:“你把它剖下来,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苏菲菲还在嘴硬。 苏阑将那块剔透的骨头缓缓拿到他鼻端,仿佛在轻嗅上面的血腥气。 “妖骨,妖族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活死人rou白骨。” 他将它放在自己唇边,无血色的薄唇抵着这一小块莹润的骨头。 “换句话说,吃下去,什么病都能治好。” 他说话时,嘴唇和她的腕骨轻轻触碰。 这块已经离体的骨头仍有触觉,胡菲菲只觉得脊梁骨一阵发麻,仿佛他嘴唇抵着的不是一块已经被剖出的骨头,而是她的手腕。 苏阑的眼眸终于转向胡菲菲,他看着她问:“你是想把这块骨头,喂给谁?” ** 贺凛川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已经不是十里寒川的景象。 他刚起身,就在一边见到了坐在一边的杜婉儿。 她一脸温柔,手中甚至端着一碗为他驱寒的汤药。 贺凛川只觉得遍体生寒。 杜家参与了对他的围剿。 是那种他最为不齿痛恨的小家族。 杜家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他出事那天,他们甚至就在旁边围观。 除了看他这个昔日第一天才的笑话,还想着从中能不能捞一点好处。 虽然不知道杜婉儿在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事发当天,她一定就在不远处。 毕竟过了不久,她就将贺凛川“救”了回来。 就是这样的情况下,杜婉儿将他救了回去。 他什么都不知道,整个杜家,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他们看好戏般的看他痛苦挣扎,看他意志消沉,甚至有时候会装模作样地给他一点好处,看他对陷害他的仇人感激涕零的愚蠢模样。 贺凛川手臂青筋暴起,牙关咬的死紧,眼底通红。 杜婉儿仿佛没有看见贺凛川的不对劲,她端起碗,舀了一勺姜汤。 “那幻境不知什么来头,风雪的场景竟真会将人冻伤,你……” 她话没说完,手中的碗就被贺凛川一把掀翻。 guntang的姜汤瞬间泼洒在她手上身上。 杜婉儿是修士,不畏气候冷热,身上穿的本就薄,这姜汤撒到身上的瞬间她就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 一半是疼,一半是委屈。 她的凛川哥哥何时对她发过这么大的火。 即使如此,她依然没有半句怨言。 将撒完的姜汤碗放在一边,杜婉儿红着眼眶说了一句:“我再去给你熬一碗。” 说完就提着裙边跑了出去,脸颊边依稀有泪痕。 贺凛川浑身僵硬。 将杜婉儿当成恩人这么久,他关心杜婉儿早就成了习惯。 刚才姜汤泼在她身上的瞬间,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就起了一片红痕。 他下意识就要去为她找药膏。 但下一瞬间他硬生生遏制住了自己的行动。 杜家是参与害他的仇人,那身为杜家表小姐的杜婉儿呢? 理智告诉他,她“救”他那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看着她眼中含泪跑出去,贺凛川静坐在房中片刻。 良久,他叹了口气。 罢了,如果她真的害他,事情早晚会水落石出,到有了证据的时候再下定律也不迟。 毕竟事无绝对,万一杜婉儿真的没有参与这件事,她出现在那里救了他真的是一个巧合呢? 看着杜婉儿离去的方向,脑海中浮现起杜婉儿在他最低落时对他的照顾,贺凛川努力撑起身体,踉跄着追了出去。 ** 杜婉儿并没有跑远。 她跑出去一小段后,就整个人摔倒在了碎石遍布的小道上。 她没有爬起来,而是就坐在原地,默默哭了起来。 一向对她关怀备至的贺凛川对她被烫伤一事不闻不问,实在让她委屈又难过。 她没哭多久,面前就出现了一双男靴。 她抬头看去,是杜少城。 “哭什么?你凛川哥哥不要你了?” 杜婉儿不回答,只默默流泪。 整个人梨花带雨,看起来可怜极了。 杜少城不为所动,反倒冷嘲热讽。 “你看吧,我当初说什么来着?” “我叫你不要救他,你偏要救,还说什么‘凛川哥哥总能明白我的心意’,你看他知道真相后有半点明白你心意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