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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生智

    二十叁章  生智

    8月末晚的夜晚的黑色似潮水,就像是波光诡谲的深海。

    那远处的云像沙漏一样翻过来覆过去,只剩下飞机从头顶飞过时投下的斑驳深邃的暗影,轻纱般的云霭在天空上中漂浮不定虚笼着月亮的光芒。

    空荡荡的校园。

    陈意岚孤身一人站在大树之下想起谁说过的“思念不重,像一整个秋天的落叶”。

    但正值盛夏,校门口的香樟史无前例地猛掉叶子,老树阴郁地站着,褐色的苔掩住它身上斑驳的皱纹。

    一两忧愁化作万朵秤砣,绊得她跌跌撞撞鼻青脸肿,她只身一人轻抚着的老树,好似一具飘飘荡荡的躯壳在风中摇晃,敲一敲,还能发出空洞的回音,仿佛千年前枯萎的胡杨发出低低的喟叹:有心相见,无力相逢。

    从懂事以来,陈意岚独立的像是从小就离开群体的小兽,警觉又倔强,活泼又疲惫。

    她自知不被命运和生活眷顾,一直以来不敢大胆享用从天而降的美好。

    就好像这考试,她本以为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安排在1班,和陆知尧在同一个教室他们能更近一点,然而满怀期待的忐忑,走进那间教室后她最终发现:这不过是命运单纯可近乎残酷的玩笑戏耍了她。

    都说夏虫不可语冰,可身为夏虫仿佛是她的宿命,但并不是她的过错。

    她只怀揣着那么一点期待从未奢求过多,她祈求和命运做一个商量,在夏虫短暂的生涯中,尽可能地把这口井掘得口径大一些,把时间和空间的尺度拉得伸展一些,就算终于不可能看到冰,夏虫也竭尽全力地面对无瑕的水和渐渐刺骨的秋风,想象一下冰的透明清澈与痛彻心肺的冻寒。

    月光从樟树枝叶间照下来,穿过她的眼睛,穿过她的头发,穿过她刻板疲惫的生活还有被考试磨损琐碎的心情。

    李白月下花间一壶酒可以邀得明月徘徊影凌乱,可是就她而言,明月高寒邀不下来,只有孤独的影子冷冷清清地飘在枝叶间被刺得千疮百孔,然而一切都是镂空,仿佛至臻精美的镂金艺术,可是它本质却是——空洞。

    “考试结束,请立即停笔。”伴随着一串急促的铃声,此语不啻惊雷。

    监考老师以坚决而果断的语气宣告了数学考试的结束,终止了这场充满焦灼和决断的测验。

    整场考试抉择的过程就像一个逐渐缩窄的闸孔,将激越的水流凝聚成最后的能量,冲刷着无数的纷杂的思维,让在场的所有考生精疲力竭。

    在监考老师森严的声音里和铃声持续的叁秒钟内陈意岚果决地把最后一道选择题由“A”改成了“D”,然后义无反顾地仓皇逃出了考场。

    那窗外薄薄的泥味混着薰薰的草气,还有掷地有声的蛙鸣一阵一阵袭击着她的耳膜,不知道是不是它们的更年期到了,因为她从蛙声里听出了从未有过的烦躁、惨烈以及绝望。

    就像她烦躁的心情,她知道如果她继续信马由缰的走得慢一点,就会被困在这个充满各种疑虑的考场里被迫对答案。

    这第一考场的学生不乏年级里的翘楚和精英,他们不可避免地自我膨胀,不惜粗暴地弹拨其余人弓弦般紧张的神经,他们唾沫横飞的互相讨论。

    她与他们之间各种分歧还有他们无比自信的目光几乎会全面击溃她的神经系统,好似一个绣花枕头内里虚空的芯,轻轻的来上一拳就奄奄一息了。

    陈意岚心不在焉地收拾着课桌上的书本和杂物,心里一片烦闷。

    教室里一片惊天地地鬼神的哀鸣,充斥着悲声载道的抱怨声,几乎所有人都不理解为什么这次数学考试会设置成这般地狱难度,这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年级小测?

    走廊上不知道是哪个班的男生,对着黑色栏杆之外的天空学着姜武饰演的张宝根的样子,像他在《美丽新世界》里一样指着天空声嘶力竭地大声吼:“如果我没考砸,就马上下雨。”

    然而这句话被教室里的某个女生听见了,她“啪——”的一下推开窗,她的脸阴沉得像条腌过的带鱼尾巴对着外面的走廊歇斯底里的喊:“醒醒吧,萧敬腾没来A市开演唱会!”

    那个男生的话估计是被天上的雨神给听到了,神仙心里气愤的想:“凭尔等蝼蚁也敢命令我,你这个小人物说下就下?

    于是天依旧是一片清朗,远处路灯的光晕,像黄澄澄的雾,罩着在路边低声絮语的青年,还有一群群捧着书本准备离校的学生。

    正当陈意岚收拾着书包时候眼皮跳了一下,其实她早该知道这预示着倒霉的一切已经开始。

    她正准备从后门逃离教室的时候,恰好临面撞上班主任王有粱,只见他腋下还夹着那旧钢保温杯,即使已经是夜里了那油光锃亮的发型依然坚挺,一副高质量人类教师的打扮,站在教室后门发出那明显是照仿国家领导人的拖得很长的声音:“学校打印室的机子出故障了,来几个人跟我去收拾一下。你,你还有你跟我来。”

    非常不巧的是,正巧在班主任眼皮子底下钻过去的陈意岚直接就被钦点了,成为整个班里五十来个人中的“天选之人”。

    文印室的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四处散落的纸片像柳絮飞花一般的飘散在空气里,像是文印室里下了一场大雪。

    在此之前她总以为雪是哈尔滨、吉林那一带的专属,没想到仅一夜的功夫,它们就在这个炎热的夏天,在这个南方城市学校某处的文印室里像一群蛾子一样纷纷扬扬。

    她该意识到知道老师口中的时间永远像是“薛定谔的猫”总是充满着未知和不确定性,众所周知拖堂的最后“两分钟”始终不仅仅只两分钟,就类似他们班主任在打开文印室那扇门前之有条不紊那句:“哎呀很快的呀,打印室要整理的东西不多,最多两分钟不会耽误你们回家的时间。”一样不靠谱。

    文印室里热得简直不像话,她额头迅速渗出大滴大滴的汗,在沾满灰尘的地上印出许多圆印。

    都说温度越高物质越不稳定,化学如此,思维如此,就像她的心情亦如此,尽人皆知的原理放诸四海而皆准。

    陈意岚就像只郁闷的猫在文印室里来回游荡,一边看着坏掉的空调一边望着左右手里的碎纸屑不住叹气,她认命的掏出了手机打开微信给许陆游回复了一条微信。

    在她几经折腾终于离开校门时,陈意岚听见远处的救护车扯着裂帛般的鸣笛飞驰而过,所向披靡。

    其实是虚张声势,根本没有必要,因为街上空无一人街道似乎已经冷清,临街的商铺大门紧闭,食坊没有一点热乎气,既没有食客,也没有厨师,在这闷热潮湿的仲夏深夜里,所有的人都选择龟缩在家里。

    街边的梧桐树已然长得枝叶扶疏了,宽大的树枝和浓厚的叶片几乎遮住了街道上面的天空,生机盎然地装点着冷寂的城市,偶尔在枝叶繁茂的间隙中露出一片夜色,可以看见略显肮脏的云朵拥挤着在这个城市的天空汹涌而过。

    她随意漫步,已经很晚了,只剩她一个人就没有那么着急回家,虽然那是被称为家的地方,如果回去非打即骂,那般滋味岂是宠儿能懂。

    不想走到了F中附近。

    周遭一片寂静平稳,头顶上整盘的月华清澈无比,风随意地戏弄着树叶。她觉得冥冥之中一定有一种牵引她的力量,代她决策。你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出现,一定蕴涵着要发生什么的契机。

    电线杆圈在腰高的木栅栏里立在夜风中沉默无比,通直高耸,深入漆黑夜空,急风在杆顶摩擦出飕飕声响,墙内的住宅区偶尔传来厉骂与喧哗,周围的喧嚣没了,然后凄厉风声又盖过一切。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儿窜来几只饥饿的蚊子,争先恐后地围着她伺机而动,如同饕餮之徒般在耳边嗡嗡吵得心烦意乱,伸手“啪——”的一掌,然后变得分外静谧,陈意岚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周围一切仿佛在夜里全都凝滞住了。

    有时候心境和情绪,它就像是放射性元素的半衰期一样。

    科学家们只能演算出某种元素衰变掉一半所需要的时间,然而他们永远测算不出某颗原子核什么时候会具体衰变,它是随机的、无法捕捉的、更是无法预测的。

    她看见不远处的陆知尧,他形单影只孤身一人站在电线杆旁,被一圈看起来有恃无恐的社会混混围在了中间。

    她定睛倏然看见其中一个剽悍的平头汉子手里那把冒着森冷寒光的利刃,她不断增长的恐惧,化做乌云大兵压境,不知道该如何平息这种把她吞噬的惊慌,手轻轻绞着裙角。

    寂静的夜空并非是单纯的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只有月亮没有繁星。

    一个黑发的少年静伫于电线杆旁,长长的腿抵着地,他很白净,身上的校服衬衫也是雪白,而且挺括得好像没有一丝折皱。浸没在在阴暗的光线中,他的漆黑的眼睛像一种兽,仿佛是镌刻他骨子里的冷漠,还有一些残酷麻木的东西,像是处于休眠状态中的慵懒的孤狼在阴暗的角落里。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在他的身边蛰伏着的是一圈恶狠狠的小流氓,几个人围着他爆粗口。

    其中有个带头叫嚣的粗汉子左手藏在后腰,右手伸出来,比出了邀架手势,藏在后腰左手里还提着把明晃晃的尖刀,那刀棱角处裹着铜片,刀尖像锯齿鲨的利锯。

    那粗汉子相貌平平,身穿着F中的校服,他的脸上看得出生过严重的痘痘,脸上遗留丑陋的疮斑,似乎是做过皮肤磨砂处理,但仍能看出痕迹,脸皮一块块不规则地发亮,那粗汉子耳脖子红辣辣的,头揿得低,只能见到叁分平头顶的发旋子,他上身的宽度和胸背的厚度简直相差无几,活像一个刚被锻打得敦敦实实的钢锭。

    那人把嘴里的槟榔吐掉,抬头露出邪恶的狞笑他怒气甚强:“兄弟们,看看这细皮嫩rou的小白脸,这他娘的不是大名鼎鼎的陆知尧?A中的风云人物啊,怎么了到F中的底盘?不把老子的鞋底舔干净想说走就走?”

    说完还猖狂的往那少年的方向啐了口唾沫,粗汉子的目标瞄准了陆知尧抵在地面的左脚,但是被他挪动了一下身子,面色不改的轻易躲开了。

    “小锋哥,这就是钧爷昨天说的陆知尧?就他?”一个个子不高但是很壮实的猥琐小跟班陪着笑问道。

    “是啊,这弱鸡可A中的学霸,也就是长得好看了点,就是驴子拉屎表面光,一个乡巴佬至于把那些女人迷得叁五六道的,顾瑶真他妈越来越没品了,cao!”被小喽啰尊称为小峰哥的粗汉子鄙夷的嘲讽道,他宽厚的嘴角溢出一丝讥笑,说完还伸出粗粝的小拇指捅了捅鼻孔,然后挖出一坨黏腻的黄鼻屎出来搓干了往天上弹。

    “哈哈,看我一拳打在他脑袋上就能把他干趴下。”另一个耳朵上打满银耳钉染着满头黄毛的小混混不以为然的扫视着眼前的小白脸,撸起袖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旁边的几个同伙也很配合地上前试图掣制住陆知尧的手臂,防止他反抗。

    可是小黄毛的这颇为自信的一记狠拳居然落空了。

    只见陆知尧冷漠而专注的平视前方,电光火石之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的眼睛突然变得狠戾和明亮,像一把淬毒的刀。

    他的脑袋既没有向左偏,也没有向右偏,而是顺着掰着他手臂那两人的力道向下迅速拉扯。

    在小黄毛和那帮凶两人的身体被这力道拽的失去平衡的时候,只见其疾如风,其徐如林,陆知尧突然伸出长腿一左一右的往两人腹部各自踩了一脚。“砰——”“砰——”这一击让那两人猛地一颤,身形不稳双双向后退去,然后站立不稳踉跄倒地被伙伴狼狈的扶了起来,却依然气势不减的在一旁叫嚣着。

    “你等着死吧,狗逼东西。”

    “他妈的给他瞎猫撞死耗子,等会看老子不打死你。”

    陆知尧身体的轮廓在清寒的晚风中更显冷劲,他伸出颀长干净的手指,一脸专注的把衬衫袖角边不知道从哪粘来的一根细小的线头儿摘出来弹掉,然后平静地说:“你们这些人真的很脏。”

    “找死!”

    那带头的粗汉子大吼一声,左手挥舞着缩在后腰的那柄鲨锯齿般的利刃向陆知尧冲了过来。

    那转瞬即至的锋刃带着利索狠辣的刀势向他急袭而来。陆知尧把手轻挽一圈,先让对方的刀子往前刺了半尺后,才并起手刃化作四两拨千斤的干脆,他拍掉了刀子。

    那刀子急迅偏了向,刀尖划在油渍的墙壁上迸刨出一条垢,可那粗汉子人虽五大叁粗,反应到是异常机敏,另一只右手迅速向前一伸,精准地接住了凌空坠落的刀柄。

    只见陆知尧身形锋利却岿然不动,依旧是威然的站在那根破旧潦倒的电线杆旁。

    四面砖墙已给熏得像个黑森森的废矿坑似的,只见他映月下的面孔幽蓝,被夜浸泡的暗如灰烬的眼神嶙峋,就像一头困于牢笼即将挣脱束缚的兽。

    分明他们是人多势众,而正面挟刀对峙的粗汉子居然莫名的感觉到异常的寒意,这是盛夏,但是不仅感觉冷,而且潮湿,就像大把大把的水分子飘悬在空气里,见缝插针般的捕捉着每一丝渗透皮肤的机会,好似毒蛇皮肤表面般的阴冷与黏腻。

    有先前那草率出手而狼狈吃瘪的小黄毛为前车之鉴,其他虚张声势小混混们在一旁一个个噤若寒蝉。

    那粗汉子举着刀子踌躇起来,继而声壮怂人胆,疾言厉色间歇地怒声斥骂着:“放狗屁……放你妈狗屁。”怒气使得粗汉子的脑袋红得像是通电的钨丝灯泡。

    幕天席地,此时的气氛静谧的像一潭水,似乎仅仅剩下微风和云在翻动,头顶的夜空似乎格外空旷和庞大,感觉如果不是路灯与霓虹奋力地将黑色天幕向上撑,那么天空真的会掉下来,除了偶尔的一两声从很远处传来的狗吠,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

    突然“啪——”的一声,那是手掌拍击皮肤的发出来的响声。

    那清脆的声音在空荡街道回响的非常长,像是被逼到高八度的喉尖后,瞬间收音。

    而后只见一个短发的女生已经站在了一旁,她用手作刀比划了着自己的脖子,说:“砍下去。”

    一堆头发五颜六色的混混全都给搅糊涂了,不知道这从哪里钻出来的女生演的什么把戏,只是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洗澡,都觉得脖子痒。

    “你说什么?”那原本进退两难的粗汉被女孩给吸引,踟躇维系着持刀的凶狠姿势扭头大喊。

    陆知尧转头看到陈意岚的瞬间恢复了他一贯的维持清癯而柔软,前一秒晦暗眼底所涌现的狠戾也迅速消散,刹那间他又化成那身长玉立的凛然的模样,浑身充斥着人畜无害的书生气质,跟着闲适的把手插进兜里,然后静静地凝视着那个短发女孩。

    “快杀了他。”陈意岚清晰地强调。

    正常路人莫不想阻止杀戮,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女生却唱反调。

    那粗汉子也是一头雾水,刀在他手中,杀不杀人他说了算,凭什么听一位女孩的。

    他脸上的肌rou在愤怒地颤抖着,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夜空下他的皮肤没有光泽,坑坑洼洼的像一只储存过久、水分失去过多、表皮已经起皱的黄香蕉苹果

    “拜托,你快点动手。都说时间就是金钱,看你杀死人后,我还得绕路去买东西。你干脆点杀死他,我早点回去睡觉。哎呦!不要站在那里发呆浪费时间了,来啊,我教你怎么杀人。”

    这是陈意岚躲在隐蔽处焦急窥探后急中生智后所想到的办法。

    她看见悬在陆知尧面前那把近在咫尺的寒刀,她惊恐地发现自己这一天所盼望和奢求的奇迹,不海市蜃楼,而是一个真实的噩梦。

    她蹲在墙角的袜子被打湿,冰冷地粘在了脚背上,蜘蛛在小径上方横着拉起了蛛丝,她发顶沾染了黏腻而纷扰的细丝,掸也掸不掉,此时的情况报警已经为时已晚,她强撑起几乎恐惧到僵硬的面孔,勇敢的站了出去。

    “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割他的喉咙,找准位置往脖子边割动脉,知道什么是动脉吗?动脉将我们心脏内的血液运输到全身各处,所以你下手要快狠准那血往外喷才不会弄脏你。等到血流光,他就死翘翘啦。然后,让警察很快抓到你,你抓紧吃叁十年牢饭,差不多就是你手上这把刀烂光光的时候,你就能出狱了。但是好心提醒你,你得习惯一件事,你女朋友早就跟别人跑了,你爸妈会把你这个老废物踢出门。你可以握着烂刀柄去讨饭,绝对有饭吃。”

    “谁跟你说我要杀死他,我只要砍他的手。”手握尖刀的粗汉有点紧张地说。

    陈意岚心下一喜见机会来了,赶忙接话说:“砍手也会死,他的手断了,拿不住筷子,会饿死的。”

    “只砍他左手就好。”那个满是银耳钉的小黄毛立马接话建议道。

    “那你知道他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我看算了,直接随便砍一只手,你早点砍,我早点回去睡觉。但是,我跟你讲,砍手也是要技巧的,要砍关节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叫做韧带,只有看准了刀子才不会卡住。砍准了,只要吃十年的免费公家饭,不过,你在牢里要想办法弄个假释,不然女朋友还是得跟人跑。”

    “我没说我要砍手,我只要挑断他的脚筋。”那粗汉抽搐着的嘴角,头上冒着汗。

    “这我最懂!砍脚筋啊,你快点砍吧,我待会到了家也要去砍猪脚筋。我告诉你怎么砍。”陈意岚指着那个黄毛说:“你,就是你!”

    然后她转头指着信手插兜安静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陆知尧说:“抓住这家伙的五根脚趾头往上扳,这样脚筋紧了就好砍,而且绝对不会砍下去还让刀子倒弹打到脑壳,还会可以避免被他踹的问题。”

    “就这样,砍完呢?”那粗汉子已经被绕晕了,浆糊一样的脑袋被带着走。

    “这还用问?当然是赶紧跑,沿小路跑到火车站,再打个车子在跑到海边,跑过渔村,从白灯塔堤防那里跳上渔船,顺着中国的海岸线绕个几十圈吧。这样趁大家忘了你之后,你就能偷偷上岸爬回家。”

    “我为什么听你的话?”

    “你不是要砍他,你早点砍完,我早点走呀!你看,警察来了,你现在砍还来得及,也许能剁下他的一根手指。”

    其实陈意岚没看到警察,她只听见了不知何处传来的嘟嘟滴滴声,顺便兜个谎,说得夸张点才能继续演下去。

    她跳起来大喊,“警察叔叔,你们不要来,我们这边什么事都没发生。”

    “cao你妈,你个小婊子烂贱货,算你们今天走运。”

    粗汉仓皇说完,吆喝着几个F中的混混迅速地跑走了。

    陈意岚揣着胜利凯旋的心情激动的一回头,她居然发现。

    陆知尧笑了。

    作者的碎碎念:咱们大学霸还有两副面孔呢!

    岚岚:???

    小陆:……

    两天敲了个大肥章6600多字。

    字敲多了有点眼睛花花的,在考虑要不要弄一副蓝光眼镜。

    然后,为了质量依然不会更新的太快,可能是隔天更。

    新章节的阅读感受还有阅读建议,请不要吝惜你的留言。

    投珍珠都是次要的,留言和反馈能直观的看到读者的视角感受。

    千万别让我单机写文,会缺乏动力。

    希望我有把想传达的东西给描述到位。

    今天累啦,刷点视频睡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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