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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狄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了季末的唇。 “那是你瞒我的另一件事。七年前,那个游乐场里说安抚不了我的向导,不是你?” “既然都知道是绝对契合了,我再认不出来你,你当我是傻子?” 季末嘴唇紧闭。 他无话可说。 莫狄终于松了手,他抚摸着季末的嘴唇,视线落在上面。 “七年前那个游乐场,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我根本看不清你的脸,在路边神智不清的时候,就把你哥哥认成了你,但自始至终……”莫狄蹭着季末的脸颊,四瓣嘴唇分分合合。“我一见钟情的就是你。我没有搞错,是你自己不承认。” 季末怔着流下眼泪,他想张开嘴喘气,然而唇缝刚开启一线,就被莫狄舔了进去,牙关再也无法合拢。 轻声的呜咽在沙发上响起,渐渐被唇舌交缠温柔取代。季末哭泣着闭眼,泪水从眼角滑下,流入唇畔,又被湿漉漉的吻吞没。 又甜又苦。 黏黏糊糊的吻持续了很久,久到季末心里最后一点阴霾都散了。季末撑住莫狄的肩膀,让两个人分开喘息。他的脸色红得诱人,一半迷离,一半是清醒过来的赧然。 季末:“那个……” 莫狄捏住他的下巴,坏笑。“亲都亲了,哥哥你不认账?” 季末耳朵尖要滴血。“……认。” 莫狄笑得春光灿烂。 这一瞬间,季末仿佛又回到了几个月前他们重逢时的午后咖啡馆。这个哨兵一笑,太阳就出来了。 他不再在黑夜里。 两个人互通心意后的一个周,莫狄感到自己幸福得像是上了天堂。 季末再也不会故作冷漠,对他的笑脸越来越多,莫狄要搂要抱季末根本不会拒绝,亲亲倒是因为季末脸皮实在太薄可能要客气几回。 季末在家里也不再像原来那样紧闭着房门,他开始开着门,取消了跟莫狄在私密空间上的界限,让他的精神力尽情沾染他卧室内的空气,尽管晚上睡觉的时候莫狄还上不了他的床。 “没有为什么,” 季末没什么表情,把莫狄从自己卧室推出去,“对于绝对契合的情况,贸然发生性行为的话,大概率会变成身体结合。” 莫狄听到“性行为”三个字脸都红了。然而他只害羞了那么一秒,几乎瞬间就不要脸道:“我都没想到那么远,我只是想抱着哥哥睡觉……” 季末冷着脸,把自己的斑颈鼠兔从莫狄肩膀上捉回来。他瞥了莫狄一眼,莫狄仿佛听到了季末的心声:“老子信了你的邪。” 莫狄撑着门,把身体塞进门缝里,不让季末把门合上。他比季末高了半个头,两个人距离不过一拳,季末被哨兵的身躯罩得死死的。 勾人的精神力开始缠着季末,季末脸越来越红,他手心里的胖鼠兔向莫狄伸出了小爪子,混血狼犬拱进来毛茸茸的大脑袋蹭季末的腿。 莫狄对着季末的耳朵,低磁的声音好似蛊惑。 “那就身体结合……不好么?” 季末脑袋轰的一声,被劈在当场,一把火从耳朵烧到了脚底。他又羞又凶地使着蛮力把一人一狗撵了出去,然后砰地把门关上,还啪嗒上了锁。 莫狄在门外贱兮兮地笑着,他用脚勾了一下自己的狼犬,看着紧闭上的卧室门,心想:还是把人逗太狠了,要慢慢来。 季末后背贴着门,呆呆地立着喘息。他眼睛还睁得大大的,水光潋滟,脸上的红晕没有一丝消褪的迹象。斑颈鼠兔被掐住脖子有点不舒服,叽歪了一声,扭着肥嘟嘟的身子从季末裤子爬了下来,又爬去了床上。 身体结合…… 季末只要想一想这四个字,就觉得脑子在冒烟。明明自己说的时候那么冷静客观,怎么从莫狄嘴里说出来就变得那么…… 那么…… 那么不要脸呢! 身体结合,是哨兵和向导能给出的最忠诚的承诺。身体结合的双方相当于签订了生死契,从此哨兵只能接受这个向导的安抚,任何一方的死亡都代表着另一方即将身殒。被身体结合绑定的两人是终身的,从那一刻开始真正的同生共死。 忠诚到了极致就是牺牲。这种将生命从此交到另一个人手中的事情,季末从来没有想过。然而在莫狄刚刚说出来这四个字的时候,季末有一瞬间居然真的动摇了。 可他在下一秒就回了神,将莫狄推了出去。 他还没有找到第六个预知事件的扳机…… 如果他会死,是绝不能让莫狄一起跟着死的。 季末曾经有多么厌恶这个世界,此刻就有多么热爱它。他热爱这个世界,爱到了希望自己爱的哨兵在这里好好地活下去。 第二天,陆清早早上班,去监控室动了一点小手脚。 她满意地看着摄像头角度,拿手机拍了个照片发给莫狄。莫狄很快回复说“可以”。 陆清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微笑,她脑中的剧本即将上演真人版了。 “……这是在办公室。”季末脸颊绯红,推开莫狄。 他此时正坐在咖啡机所在的吧台上。早上他去打咖啡的时候,莫狄突然从后背把他整个圈住,然后转过来就抱在了吧台上。 莫狄坏笑着打开了季末的腿,身体挤了进来。季末大窘,羞愤难当地要从一边往下跳,却被莫狄给死死顶住。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莫狄的狼犬正在放风,脑门上顶着一只睡着的斑颈鼠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