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妥协 第53节
欲壑野心。 安棠现在已经醉了,微眯着眼,脑袋有些迟钝,嘴里呢喃着:“淮之……?” 陈南浔扣着她肩膀的手指微微拢紧,他现在更紧张了,但是比起忐忑不安,更多的是一种即将获得自己想要的激动。 他低声在安棠耳边说:“棠棠,我在。” 整整模仿温淮之长达十四年,别人都说他很像那个光风霁月的古典舞艺术家,只有陈南浔自己心里清楚,哪有什么天生的相似者,不过是他背地里下了很大的功夫才达到今天的效果。 他学习温淮之的言行举止、穿衣打扮、就连每一个微笑都努力模仿。 苦了那么多年,如今终于派上用场。 签约娱乐公司有什么好的,还不是替别人打工,等他年华不在,最后的下场要么是退隐雪藏,要么就去陪那些老富婆换资源,与其这样,还不如…… 陈南浔垂眸盯着安棠。 他知道安棠身份斐然,撇去国际知名作者的身份,她更是安家大小姐,父亲是集团董事长,母亲是国际著名大导演。 跟着安棠,显然是最好的结果,哪怕让他当一个死人的替身。 想到这,陈南浔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定。 安棠听到这朦朦胧胧的回答,正欲说话,结果衣兜里的手机响了。 “棠棠,我帮你接。” 陈南浔眼神一暗,抢先一步拿走她的手机,通话来电显示贺言郁。 他挂掉电话,为了打消对方的疑心,又用安棠的指纹解锁手机屏幕。 陈南浔连忙点开微信,给贺言郁打了几个字。 “我现在还在吃杀青宴。” 做完这一切,陈南浔松了口气,他扶着安棠继续往里走,安棠没听见额外的声音,眼下她的视野也开始模糊。 “淮……淮之,你……你不是帮我接……接电话吗?” “推销电话,不用在意。” 彼时,安棠的房间。 贺言郁坐在沙发上,手中的工作已经处理完了,他收到安棠的微信,看了眼时间,这场杀青宴吃了近三个小时还没吃完? 他直接给组织晚宴的制片人打电话。 “贺先生,有什么事吗?” “杀青宴还没结束?” “已经收尾了,现在大家都在玩游戏,怎么了?” 制片人问完这句话,顿时反应过来,投资方爸爸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要是再没点眼力劲儿,那还在圈里混什么? 于是,他笑道:“贺先生,您是想找安老师吧?她十几分钟以前就走了。” 贺言郁眉目清冽,脸色微沉,想起刚刚安棠挂掉他的电话后又给他发的微信。 他起身,连外套都没拿,直接往外走,同时冷声问制片人:“陈南浔在哪?” “啊?”制片人顿了下,没有立即吭声,似乎在寻找陈南浔的身影,听筒里传来别人玩游戏的声音,隐隐约约,不太真切。 贺言郁已经走出房间,但是他并没有挂掉通话,很快,制片人说:“贺先生,陈南浔好像不在现场,可能是去洗手间了,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 贺言郁冷声道。 电话那头,制片人打了个寒颤,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贺言郁的声音会骤然冷下去。 挂掉电话,贺言郁看到不远处的落地灯处站着一对男女,差多跟成人一样高的盆栽挡住他们半边身子。 他认出其中的女人是安棠,而眼下,她背对着他。 贺言郁抬脚走过去,还未靠近,盆栽挡去他大半截身影,隔着夜色与凉风,他听到陈南浔温和的问安棠。 “棠棠,你喜欢我吗?” “喜欢……” 说话的女人已经醉得声音有些沙哑缱绻,像极了情人间的呢喃。 陈南浔正好面对民宿后门,自然看到贺言郁过来,他知道自己原定的计划泡汤,所以折中后选了这条冒险的路,他故意让安棠背对贺言郁,好把这些对话都说给他听。 “那你喜欢贺言郁吗?” 不得不说,陈南浔模仿温淮之模仿得很像,哪怕是这种听起来有些委屈的言论,但从他嘴里说出来永远都是温柔的。 安棠耷拉着眼皮,酒精已将她麻痹,醉得哪还分得清人。 “不喜欢……”她只喜欢淮之的。 “棠棠,那你离开他,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好……” 隔着盆栽,贺言郁将他们的对话都听进耳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安棠虐得麻木了,他现在的心情格外平和,平和到…… 像是一团死灰。 有关这点,他觉得他渐渐趋同于温淮之,将对方的温和、平静、理性等学了个六七分,毕竟换做以前,他不仅要折磨安棠,连带着陈南浔也立马收拾了。 贺言郁从盆栽后走出来,落地灯发出橘黄的光芒,恬静地洒在他身上。 他身上穿着安棠之前给他买的衣服,风格偏柔和,是温淮之喜欢的穿搭。 陈南浔原以为按照贺言郁的性子,在听到这些话后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遭受这种奇耻大辱。 谁知对方面不改色的走出来,甚至还伸手把安棠拉到自己怀里。 贺言郁闻到她身上的酒味,再看她现在的脸色,就知道安棠醉得不轻。 酒鬼说的话,那就更不该信了。 贺言郁心里好受些,也这样自我安慰,他揽着安棠,怀里的女人头枕着他的胸膛。 穿堂风拂过,冷得人发颤,然而,比这更冷的是贺言郁的讥讽。 “陈南浔,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靠女人上位。” 他甚至不屑听陈南浔说那套虚伪的话,直接把醉得已经迷糊的人打横抱走。 安棠咻地腾空,下意识伸手搂着贺言郁的脖子,微眯着眼望向他,用头蹭了蹭他的脸,笑眯眯又甜丝丝的喊了句“淮之”。 贺言郁的手臂收紧,“叫贺言郁。” 他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但不代表他就是温淮之。 他有自己的姓名,不是别人的影子。 而这也是他最后的底线。 安棠怔了怔,皱着脸,那迷迷糊糊的样子,似乎在思索贺言郁究竟是谁。 回到房间,贺言郁把人抱进浴室,打算给她清洗一下身上的酒味,顺便让她醒醒酒。 安棠被剥得干净,躺在浴缸里,沐浴露的泡沫将她包裹,满室浸着馥郁的香气。 她挣扎着想起身,伸长手臂想去勾贺言郁,“抱。” 结果却被贺言郁毫不留情的摁回去,“洗干净再抱。” 有句话说得好,不能跟喝了酒的人讲道理,安棠盯着贺言郁那张脸,脸颊还带着醉酒后的红晕,她冲他笑了笑,随即抓着他的衣领,倾身凑上去吻他的薄唇。 随着她的动作,水声哗啦,晶莹的水珠沾在莹白光滑的肌肤上,像是抹了一层光。 贺言郁单手撑着浴缸边缘,被她吻得猝不及防。偏偏揪着他的女人还觉得不过瘾,红唇下移,在他喉结处流连辗转。 “棠棠……”贺言郁的手指扣着浴缸,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的眼里染上一层欲,却在转瞬间被他克制。 然而,安棠却趁机解开他的扣子,手臂圈着他的脖颈,整个人就差挂在他身上。 贺言郁被她弄得一簇火在烧,他的掌心锢着安棠的细腰,垂眸隐忍道:“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他可不敢保证,跟她做的时候,愿意听到她嘴里喊着其他男人的名字。 安棠虚着眼,言之凿凿的笑道:“你是淮之!” 第43章 晋江独家首发 尽管心里已经有所预料,可在听到安棠这句话时,他心里还是有种从头凉到脚的冰冷感。 贺言郁被她温柔地舔砥脖颈,喉结处带来的敏感被在这狭小的一块地方被无限放大,周围明明都是静悄悄的,然而,却像是有欲望的火势在噼里啪啦的燃烧。 其中掺杂着颓靡,像是玫瑰的叶子在灼热中烧得边缘泛卷,掐断后发焉发黑的茎。 他微微仰头望着复古的天花板,花洒挂在墙壁,贺言郁多想用它浇在安棠的脸上,好让她好好清醒一下。 然而,他没有那么做,只是阖着眼任由安棠予取予求。 所有的一切最后都演变得顺理成章,安棠在起起伏伏中低声啜泣,却依旧抱着贺言郁的脖子不撒手,嘴里嘤咛着“淮之”。 * 翌日,安棠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醒来。她一睁眼,脑袋微微发疼,像是醉酒后的后遗症。 被子下滑,一股凉意窜入,冷得她打了个哆嗦,安棠只是无意间低头,便看到身上有密密匝匝的吻痕。 荒唐又暧昧。 她愣了愣,只记得自己昨晚在杀青宴上多喝了几杯,再多的就记不清了。 这时,贺言郁从卫生间出来,白衬衣黑西裤,熨帖的裹着精壮的身躯,他看到安棠醒了,走到床边问她:“脑袋还疼吗?” “有点。”安棠摁了摁太阳xue,捞起被子裹住自己,只露出一颗脑袋,她似想起什么,问道:“昨晚你戴套了吗?” 说来也好笑。 她跟贺言郁在一起三年,头两年,他左手尾指一直戴着尾戒,因为他是彻彻底底的不婚主义者,即便跟她在一起,即便他俩做着最亲密的事,他都会戴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