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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府管家回去复命,谢修宜在后头还没走,同神情淡淡的谢狰玉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此事和你有关。” 谢狰玉一脸漠然,谢修宜见他不答话,跟着冷冷斜他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既然段府都不要人了,他也实在没有必要一直将精力浪费在此事上,一个丫鬟而已,谢狰玉既然想要便拿去,只是,这口气实在是不出不行! 大夫走后,胭雪扑在床沿旁咳血,咳的撕心裂肺,腹部胸腔发出阵阵钻心的痛。 谢狰玉果然是个冷酷无情的疯子,他为了让胭雪留下,假戏真做,真的让四臧喂她吃下了有毒的东西,毒发作的那一刻胭雪浑身发冷,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第15章 自不量力。 房门被推开,胭雪咳的满脸污血,察觉到身边站着有人,昏昏沉沉的伸手抓住对方衣角,“救,救我……” 即使被拽住,来人也无动于衷。 胭雪大概将命悬一线的力气,全都用在了这,竟将衣服的主人拉近了几分。 谢狰玉猝然弯身被拉到了床边,闻到了胭雪身上的血腥味,冷眼的睇着她,熟悉而玩味的打量着,终于开腔,“还没死?” “不、不不能死……我还不能死!”胭雪猛然抬头,沾血的面容昳丽而恐怖,在谢狰玉眼瞳前放大,他怔了瞬息,接着跟疯子似的不仅不推开她,反而拉近了与她那张带血的脸的距离。 他着迷的嗅了嗅,瞳色中疯癫若隐若现,胭雪昏沉的视线终于在他脸上聚焦,痛苦中内心对谢狰玉的骇然更深,“为什么不能死,死有什么不好的,死了人才会干干净净,不干净的人活着有什么用。” 胭雪害怕的摇头,谢狰玉是有什么病,在她万分痛苦之际还要跟她细说死的百般好处,她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没活够,还没报仇,她不想死。 “活人都脏的很,死人多好,你为什么不喜欢呢,你见过死人的样子没有,”谢狰玉扼住她的脖子,两只抚摸她拉扯到极致的颈项,胭雪嘴角上的血落在他手上,谢狰玉温柔而阴森的道:“就像你现在这般,冷冰冰,白惨惨,僵硬如木头,死的好漂亮。” 胭雪被他掐的说不出话来,整张脸涨的通红,由猪肝色转青紫再转白,最后就要没了气息,谢狰玉倏地松开,胭雪整个人瘫回床板上,护着脖子,瞪着天花板大口的呼吸。 谢狰玉沉默的注视着这一幕,直到从疯魔中抽身而出,他听见胭雪抓着被子,眼角流下一串的泪珠,哑声道:“好、好好活……我想、好好……活。”接着疲累痛苦的闭上双眼,失去了最后一点意识。 她昏迷过去,地上一滩血迹,谢狰玉与她纠缠中,身上玄白的外衣都是染血鲜红的指印,他立在阴影中,整个人都阴冷的像是刚从地狱里回来,盯了床上气息渐弱的胭雪良久发,仿佛在思考,为什么连一个卑微如泥的贱婢,都想好好活着。 明明如此卑贱,过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却还不想死。 明明是只蝼蚁。 为什么要自不量力。 “世子。” 站在门旁的四臧抬眸,发现世子终于出来,从他身边走过,他飞快的往里面窥探了两眼情况。 谢狰玉身上诡秘之气不散,径直走到一半,突然回头看了屋子一眼。 四臧以为他是准备下令不打算救胭雪了,想她顺势死了算了。 在不算明亮的下人院落里,夜色朦胧,他看到了隐身在夜色中的谢狰玉背过身去,缓步往外走,衣衫被风吹起,露出他搭在身侧的手,骨节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什么东西。 四臧眯着眼仔细分辨,好似一点白色,小小一朵。 那道背影走到路上,本就疏松的夹在指缝的小白花被风吹的,从指缝露了出来,在空中没飘几下,就败落在地。 那朵花,他今早就在胭雪头上见过。 王府没有女主人,只有两个侧妃,谢世涥便将后宅的事交给两位侧妃共同打理,而唯独谢狰玉那里,没人插的上手去,甚至谢狰玉的管事在王府里都是独一份。 因为独,他院里的事就连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那里不知不觉就被他布置的固若金汤。 是以后院的人想探听他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也一概打探不出来,惹人好奇心更重,抓耳挠腮。 小厨房后面,又一盅药渣倒出来,伴随着苦涩的药香飘进肺里,胭雪黛眉轻皱,抚着心口,脸色总不见红润,病恹恹的肌肤白的剔透,唯独唇色嫣红的好像吸了人血般。 她被救回来,连吃了好些天的药,逐渐就成了这副西子捧心,不胜娇弱的样子。 现在谁看见她,都会不由得在她蹙眉时跟着心悸,生怕下一刻就倒下,好在郭mama没有像段府的李mama一般苛待她,知道她好不容易从鬼门关走一趟回来,中毒大病一场,没办法做力气活,吩咐她的都是一些小事。 比如吃完药就得回去伺候二主子。 胭雪在荷鸢看不惯的眼神中,去厨房端了吃食,见她挡在门口,盈盈的黑眸露了怯,示弱道:“荷鸢jiejie,到团主儿用食的时辰了。” 伺候团主儿本是荷鸢的活儿,一朝被郭mama把差事派给胭雪,被抢了活计的荷鸢自然盯上了胭雪,看不得她那副生了一场病,就要死不活的娇滴滴的模样。 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和郭mama都在场,四臧特意警告她们,不许对外声张,也不知道这贱婢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让世子为她算计大公子至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