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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瀛不由蹙眉,这事儿他问过阮筝,听起来确实就是个意外。那这谣言是怎么回事儿。 “是陆嘉元让人办的?” “应该是了,陆公子估计也是贪玩,一时兴起的缘故。” 他是不是贪玩不好说,但这事儿肯定是为他做的。这人还真是多管闲事。 韩逸便道:“王爷,此事咱们怎么做,要管吗?” “不必,随它去吧。” 反正于阮筝而言并无坏处,既如此这事儿就不必管。封瀛抿了一口热茶又问:“除了此事,还有没有别的事?” “别的倒真是没了,不过属下找人查问过,发现陆夫人对阮家大姑娘似乎特别留意。不知是有什么用意,还是只是和别家夫人有一样,觉得阮姑娘惊才绝艳容貌无双而已。” 封瀛听到他的用词微微皱眉,重复了一遍:“惊才绝艳,容貌无双?” 韩逸一愣,脱口而出道:“王爷不这么认为?” 封瀛…… 阮筝自然是美的,只是她是淬了毒的娇花极富迷惑性,男人若是一时失了心性被她迷住,受伤是小丧命是真。 陆夫人也好其他的公侯夫人也罢,只怕没有一个知道这小女子的本来模样。 封瀛脑中闪过她上药时怕疼爱哭的模样,不知为何又与梦境里那个趴在他肩头嘤嘤哭泣的少女模样重叠在了一起。只是这一次不仅有哭声,还有她那气若游丝的求饶声在自己的耳边断断续续地响着。最终却又化为了几丝淡淡的喘息,再次烟消云散。 封瀛紧了紧自己的拳头,突然吩咐韩逸:“让人准备几桶凉水。” 韩逸一愣:“王爷这是要做什么?” “沐浴?” “如今虽说入夏,可夜里还是有点凉意,王爷累了一天若再泡凉水,只怕对身子不好……” 封瀛却懒得听他絮叨,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头。韩逸深知自家王爷的脾气没敢再劝,只得让人赶紧下去重新备水。 待水备好后抬入净房装入沐浴的大桶后,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被那刺骨的凉水激得浑身一哆嗦。 本想再劝王爷两句,却见他已脱了外袍走了进来。不待韩逸开口封瀛直接把他赶了出去,随即穿着亵衣便踏进了装满凉水的木桶中,整个人沉了下去。 周身瞬间被凉意包围,身子的某一处却还是炙热难耐。他靠在桶中想借着那水的凉意将那股燥热压下去,最终却还是控制不住。 他全身紧绷靠在浴桶边缘,微微仰头喉结翻滚的同时,桶里的水面也起了层层微波,荡漾持续了许久慢慢地才归于平静。 - 阮筝一夜好眠,第二日起来时才听青黛兴致勃勃地提起昨夜后来发生的种种。 “听闻二小姐身子不适,跪到半夜撑不住,被许mama给抱回了琼华院。” 青黛是阮筝院里的包打听,不过小半个时辰已经把这事儿探听地清清楚楚。连长公主怎么跟侯爷求情,怎么又哭又闹软硬兼施,最后又是怎么蛮横地让人进祠堂把阮茱强行带离一一说来。直说得眉飞色舞口若悬河。 白苏就在旁边小声提醒她:“你轻着点儿,万一让人听了去……” 青黛紧张地一捂嘴巴,随即又笑了:“这事儿也不算是秘密了,各院都传开了。咱们院也就关起门来说,听说宋姨娘才狠呢,一大早儿就带着三少爷去给长公主请安。你说这安的什么心啊。” 还能有什么心,就是去看笑话呗。这个宋姨娘向来有勇无谋,是个往人心上扎刀子从不手软的人。当初富平侯之所以看中她也就是因着她胆子够大,敢私底下悄悄给长公主软钉子受。偏偏她又是个滚刀rou的性格,极为能屈能伸。得势时固然洋洋得意,一旦小小失势也能迅速做小伏低,连见惯了宫中争斗的长公主都有点拿她没办法。 而且她的卖身契一直就握在老太太手里,老太太与长公主不和,对这个宋姨娘便格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她又生了笙哥儿,在府中也算是站稳了脚跟,富平侯生性软弱但对宋姨娘却颇为看顾,任凭长公主寻什么法子也没能将她给赶出去。 听说建安帝在位时长公主也曾进宫闹过,大约是想将宋姨娘赶出门去。可听说建安帝非但没准反倒安抚了她一顿,让她不要与一妾氏争风吃醋。 也是,堂堂公主与府中一贱妾闹不和还闹到了皇帝面前,确实小家子气又丢面子。阮筝也隐约听说过这些事情,只知道后来长公主为了维护自己的公主之尊,竟生生忍下了宋姨娘。 只是她如今是否也后悔,当时为了面子忍一时之气,今时今日却像是在自己眼睛里扎了颗钉子,怎么也拔不去。 宋姨娘大张旗鼓地带着笙哥儿去给主母请安,听说赖在琼华院里说什么也不走,口口声声以奴婢自居,非要亲自给二姑娘侍疾。青黛说到这里眼上的笑怎么也掩饰不住,压低声音道:“听说大夫来的时候宋姨娘还守在二姑娘的床前默默掉眼泪,吓得大夫还以为二姑娘得了什么重疾,长公主也是气得不轻。” 阮筝想到宋姨娘平日里那妖妖娆娆的手段,也是忍不住笑了。像长公主这种宁折不弯的直性子,碰上宋姨娘这样还当真是拿她没办法。 大抵男人也是一样,碰到柔情似水温情脉脉的,总是很难跨过去。阮筝想到宋姨娘的娇媚,眼前不由又浮现出了另一张脸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