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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次后我放飞自我了 第24节

    少年目光未变,只是回头看到姜莞越走越远,便焦躁起来。总之像是听不懂薛管事说话一般。

    薛管事见他急了,松手,随他一同去追姜莞。他指着姜莞的背影道:“那是郡主。”

    相里怀瑾难得主动看他,蹦出俩字:“莞莞。”

    薛管事顿时明白他的意思。

    那是莞莞。

    薛管事愕然,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这两个字,又莫可奈何。到底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姜莞离开,百姓们少不得又是一番千恩万谢。尤其是那孩子的父亲回来知道发生了如此险事,再加上赠斗篷的恩情,对着姜莞就要一阵磕头。

    闹了好一阵子,他们才好不容易回去,真是理解了什么是盛情难却。

    更难的是薛管事和沈羞语,一直在一旁为姜莞因被阻拦而爆发各种犀利言辞做补充,还是叫她给百姓们留下了个嘴硬心软的印象。

    郡主看上去高高在上,实际上很心疼他们老百姓哩!

    终于从客栈离去,沈羞语与薛管事挂上了相同的疲倦。

    原先次日姜莞该继续去下一个客栈,但她染了风寒,出不得门,只好作罢。

    “哪怕我今日好好的我也不会再去看那些平民。”姜莞的声音沙哑,“这种行为太愚蠢了。”

    “谢谢。”咀嚼声。

    “这药好苦。”她捏着鼻子喝了药,立刻捡了颗糖丢在嘴里,也化不开那股怪味儿。

    “谢谢。”

    “沈女郎去了么?”姜莞含着糖皱眉问。

    “谢谢。”

    八珍答:“已经去了。她出门时郡主还未醒,特意要我转告您。”

    “谢谢。”

    姜莞实在受不了相里怀瑾每吃一口饭就要说一声谢谢,抓起一把糖朝他扔去。

    相里怀瑾似有所觉,转过身将洋洋洒洒的一把糖接好,而后缓慢开口:“莞莞,谢谢。”

    姜莞真后悔教他说“谢谢”这两个字!

    修水道之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因为安平城得天独厚的优势,只要将西街的排水问题解决,整座城池的排水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在工匠的指导下,城外导水出来的水道一寸寸加深加长,城中积聚的水便顺着水道向外涌出,顿时像一条水龙将水道填满。水道的尽头是空旷开阔的平原,总不能再将城中水引入河中,让河水暴涨。

    纵然这么多天的雨已经让河水该涨得涨。

    一条水道是杯水车薪,数量多起来后城中水位rou眼可见地下降。

    正如姜莞所言,不少百姓得知只要帮助县衙修水道就能吃饱饭后立即拖家带口地加入修水道大军。好在一切早有预料,应对时县衙也并不慌张。

    眼见着城中水越来越少,不少百姓心头的阴霾都被驱散。到底是能度过这一劫了。

    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安平城中可见地面。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姜莞的风寒一直没好,整日在房中养病,因此得了不少清闲。即便如此她也没瘦,反而因为没空折腾而圆了些,显得更加艳丽。

    “如果你不想我现在就死,最好不要把那碗药端给我。”姜莞的双颊长了些rou,愈让她肌骨丰润,明妍动人。

    沈羞语手里拿着药不知所措。

    八珍叹息:“沈女郎,不必害怕,郡主只是嫌药苦耍脾气。”

    姜莞争辩:“郡主的事,能叫耍脾气吗?”

    八珍从善如流地接过沈羞语手中的药,又从坛子里拿出颗盐渍的梅子给姜莞。

    姜莞捏着鼻子喝下药后迅速将梅子丢进嘴里咀嚼,含糊不清地问沈羞语:“来做什么?”

    沈羞语顿时兴奋起来:“这几日我常在百姓中走动,不少女子都挺直腰杆,精神好了许多,有说有笑的,也敢去反抗不合理的压迫。可惜教人识字不是个一蹴而就的事,不然我都想教她们多认些字,也方便生活。”

    姜莞泼冷水:“水患过去又该怎么办?”

    沈羞语兴奋全无。

    第27章 她不会被我气晕了吧?……

    姜莞站起舒展筋骨:“秩序只在危急之时,一旦太平,没有衙役的近距离保护,处于弱势的她们很容易回到最初的境地。”

    沈羞语神思不属,但觉一切何其残忍。

    若是安平城中的女子从未体会过公平倒罢了,但她们明明尝试过吃饱穿暖的日子,却还要再度回到暗无天日的家中继续受剥削。

    见识过光明要怎样才能继续麻木不仁地在黑暗中生存。

    “郡主,求您帮帮她们。”沈羞语不敢深思,求起来姜莞。

    姜莞果断:“我不。”

    沈羞语怎么也没想到姜莞会这么答,喃喃问:“为什么?”

    姜莞皱眉:“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帮她们?”

    沈羞语有千百句话想说,对上姜莞冰冷的一双眼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她喉咙耳朵钻心的疼,竟硬生生地昏了过去。

    八珍惊讶:“沈女郎!”

    姜莞睁大眼睛,很快便兴奋地到沈羞语面前蹲下:“是真晕了么?”还伸出手在她眼上晃来晃去,欠揍极了。

    八珍也蹲下来,轻轻推了推沈羞语,没有动静,真晕倒了。

    姜莞一脸稀奇:“她是被我气晕的么?”

    八珍不明白沈羞语的心情,很诚实道:“我不知道。”

    “不至于生气吧?”姜莞嬉皮笑脸,“这也太善良了。”阴阳怪气的。

    八珍看人:“郡主,怎么办?”

    “本郡主大发慈悲,让她在这儿歇着。”姜莞吭哧吭哧地笑,看上去病都大好了,她嘲笑人的时候总是精神焕发。

    零零九想说姜莞两句,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她本就是时好时坏的性子,能怪罪她什么呢?

    沈羞语在梦中昏昏沉沉,嗓子干渴得几乎要冒烟。

    半梦半醒之际,她仿佛听到姜莞在趾高气昂地吩咐什么,却又听得并不真切。还有几道男声,一直在她耳畔远远近近,放大放小。

    她是被渴醒的,一睁眼后脑勺生疼,不由发出一声闷哼。

    姜莞闻声转眼,似笑非笑:“你醒过来啦?”

    她面前的小碟子里摆着一碟粒粒分明颗颗饱满的松子,但很显然不是她自己剥的。

    沈羞语张张口,似梦似醒:“郡主。”尚有些不明所以。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晕倒的么?”姜莞目光闪烁,像含了星星。

    沈羞语想了一想,想起来了,脸顿时涨得通红,要滴下血来。

    姜莞笑眯眯的:“郎中说你是被我气晕啦。”

    沈羞语更加不好意思起来,急忙解释:“我没有生郡主的气……”

    零零九简直要翻白眼,刚才郎中过来看说的明明是沈羞语劳累过度才晕倒的,哪里和生气有半分关系。

    姜莞抓了一把松子送入口中:“气就气吧,我呢,今天格外大度,不跟你一般见识。”

    零零九觉得她脸皮厚到能做城墙。

    沈羞语松了口气:“郡主大人有大量……”

    姜莞笑:“那是自然,你醒了就起来吧,回你自己那里休息去。”她难得宽容大度,竟然没有让沈羞语直接滚。

    沈羞语慌里慌张:“我这就离去,多谢郡主。”

    她窘迫极了,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晕倒在郡主这里,不过这一觉醒来倒觉得身上的疲乏去了许多。

    她趿上鞋,红着脸向姜莞告退。

    姜莞指甲有节奏地轻叩桌面:“雨这几日小了些,不日之后将要停了。待雨一停我们就要启程,你若有什么要做的,就在近日做了。”

    她只是通知,完全没留给沈羞语商量的余地,说完还自夸:“我今日可太善良了,安平寺的菩萨也得由我来做一日了。

    八珍附和:“郡主最是心善!”

    沈羞语面色再也不红,变回晕倒之前的惨白。

    “我果然还是什么也做不到……”沈羞语失魂落魄,喃喃低语。

    姜莞看不惯她这副丧气样儿,翻了个白眼儿:“你总能告诉她们自己的名字怎么写吧?书白念了?休要在我这儿唉声叹气,快走快走。”

    看着沈羞语离开的背影,零零九叹气:“你刚刚明明叫薛管事和安平县令过来将后路安排妥当,为何不告诉她?”

    “因为我坏。”姜莞理直气壮。

    “而且那算得上什么安排妥当,只不过是用整个安平试一试我的胡思乱想的计划罢了。”她轻描淡写,“何况算起来我也是她们的敌人,不必矫揉造作。”

    零零九听不太明白。

    “只要我一日是祁国郡主,我就站在她们的对面。”姜莞淡淡的,“她们崇拜我喜欢我并不是一件好事。”

    零零九似懂非懂。

    “自然,我这样貌美,谁看了我都要喜欢我。”她恬不知耻。

    ……

    有了城外的水道,安平城中水位在今日已经彻底降下,路上积水一扫而空。城外水道尚在收尾阶段,还未竣工。县衙中已经有人家陆陆续续搬回原处住,毕竟总在衙门住着也不是事,一切尘埃落定,终究是要各回各家的。

    沈羞语心中有事,草草用了些东西依旧往县衙和各客栈去了。

    县衙与各个客栈中人一下子走了许多,没有平日女子与孩子们的欢笑声,各个显得门庭萧条。

    留在其中的女人们也没了过去的眉飞色舞,像是能预见未来一样,眼角和嘴角都向下耷拉着。

    见沈羞语来,她们多了些笑容。这段时间沈羞语常常在各客栈与县衙间走动,还向这些女人们学了如何烧简单的饭菜,如何洗衣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