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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子名冲上前拉住明朗的手:“你这是做什么?!” “子名哥……”明朗低下头,“对不起。” “我问你你这是要做什么?!”柯子名激动起来,引得其他警员频频侧头。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朗突然就决定自首了。只是觉得昨晚的明朗举止反常,他便不放心地跟了出来,没想到竟然会是警局。 宾牟川严肃道:“他是来自首的,如果你再不放手,妨碍公务会有点麻烦呢。” 明朗依旧低着头保持沉默。 柯子名偏头看向宾牟川:“宾牟警官,是你,是你对吧?是你叫他来自首的吧?” 宾牟川不置可否:“我叫他来自首有什么不对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这是为他争取机会。而且如果他没罪的话,是不是我叫的都不会有什么影响,但他要是真的犯罪了,那是不是我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宾牟警官你!”柯子名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很愤怒,只是不想放开这个人。 “对不起,子名哥你放手吧。”明朗低着头,用还缠着纱布的左手去掰他的手。 柯子名哪里肯放开他,拉扯的间隙他把人大半个身子圈进怀里,一边往阶梯下带一边说道:“你先跟我回去,我们先回去……” “子名哥,我不能跟你回去。”明朗使劲挣脱他的桎梏,双眼通红。 柯子名愣愣地看着他:“明朗,不是这样的,你先跟我回去,我会找最好的律师……” “子名哥!”明朗沙哑的声音响起:“我杀人了。” “明朗!你……”柯子名呼了一口气,感觉心口绞痛。 “对不起,我杀人了,对不起……是我,陈也是因为我才死的,是我杀死他的。”明朗红着眼,脸色苍白。 柯子名忙不迭抓着他的手:“你别胡说……” 明朗惨然一笑:“我……” “好了,要说什么进来再说。”宾牟川依旧面无表情,示意两人跟自己进去。 两年前,距离陈也结婚只有一周,明朗要求他载自己最后在西山盘山公路上兜一圈,陈也同意了。即将失去恋人的明朗悲伤之余,也下定决心,要让陈也陪自己一起殉葬。 于是在上盘山之前,他恶补了一堆摩托车零件的知识,最后决定在摩托的刹车上动手脚。接着两人骑着刹车被动了手脚的车上了山,接着遇上了下雨,正如明朗所预料的那样,两人连人带车摔下了山崖。只是明朗没想到的是,陈也是死了,但他自己却活了下来。 动机充分,加上嫌疑人的自首,这宗看似普通的交通事故案件终于要画上句号了。不得不说刑警的眼光真的独到,凭借直觉和一丁点蛛丝马迹,这桩案子就变成了刑事案件。 如今明朗待在监狱里等着开庭,而柯子名则忙前忙后想为他争取宽大处理。 柯子名很忙,忙到脚不沾地。但宾牟川约他出来的时候,他还是答应了,因为宾牟川说有样证据需要他帮忙找。如果找到了那个证据,明朗或许就是无罪了。 他一路狂踩油门赶到了宾牟川指定的咖啡厅。 宾牟川点了两杯美式,他却没有心情喝,便直奔主题。 “要找什么?”柯子名问。 “你先看看这个。”宾牟川把一沓照片递给他。 柯子名愣了一下:“这不是……” 宾牟川点点头:“没错,是那辆摩托车的残骸,还有刹车的。” 柯子名顶着乌青的双眼,摇摇头:“我不明白……这不是证据吗?” “对,这就是证据。明朗说他动了陈也的刹车,但这刹车没有问题。” “什么意思?”柯子名不由得捏紧照片的一角,隐隐觉得事情可能会有反转。 “你大概看不出来,不过我已经找业内人士看过了,这个刹车确实没问题。也就是说明朗当时以为破坏掉的那些线路,实际上是好的。” “所以他不是凶手?!”柯子名的手猛地抖了一下,桌上的咖啡险些被晃了出来,他瞬间红了眼,几乎是咬牙问道,“那你当时为什么要跟他说……” “啊,你是问我为什么要拿这个逼他自首?”宾牟川摊手,“我只是想查明真相而已。” “他不是凶手!你太过分!” “柯医生你太激动了,我当时也没说他一定就是凶手啊,不过既然动了杀心,那就不会无辜。” “你!” 宾牟川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啜了一口咖啡道:“我只能猜测当时想死的不止一个人,所以找找看吧,看看陈也有没有留下什么遗书之类的东西。” 闻言柯子名原本充满希望之光的眼睛顿时暗了下去,他道:“陈也的……我怎么可能……” “你不是想救他吗?当然有这个可能。”宾牟川打断他的话道,“你可以去问问明朗,或许他会知道。” 柯子名愣了愣,突然警觉起来:“宾牟警官,你让我去问他?为什么你不自己问?” 宾牟川笑了,眼角的褶皱深深凹陷了下去,他眯起眼:“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让你去找?” 柯子名微微皱眉:“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是陈也想自杀,怎么就肯定他还会留下遗书?” “直觉。”宾牟川笑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这一行我干了二十几年,很多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我能看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