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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支小队在雪山中穿行,他们走过的地方都留下整齐划一的两排脚印,一看就是受过严肃训练的侦察军士。他们以一人为首,分成两队缓慢前行,每一列队的军士都手握一条麻绳,这是为了防止其中一人突然陷落雪坑中毙命。 这里是令世人胆寒的雪满山,处处都是大自然留下的天然陷阱,不说深厚积雪覆盖下的、不可探明的雪坑,深林里还藏着各种觊觎、监视着他们的妖兽。 没有心智的妖兽只是想用他们的身体饱腹,有心智的妖兽因为对人类的仇恨,很有可能在等待他们的力竭,然后整队屠杀。 在这里,他们再一次感受到战场上感受不到的残酷——往日有国师府坐镇,对别国的战事无往不胜,即使是边境也有各大符师坐镇,防护和补给都十分充足到位。面对两股战战的敌人和蓄势待发的敌人,这两者可不一样。后者就是他们现在的情况。 在天然的战场中失去了国师府的庇护,且敌在暗我在明,这场本就不占优势的战争,或者说,侵略,让所有人都心中打鼓。 “宋队,要不我们换一条路吧。”右边那队最后面的军士道,他不断地擦汗,因为如果闷在厚厚衣物里的汗不擦干净,就会慢慢结成一层坚冰扒在衣服内。 这句话本来憋在心里很久,但此时他不得不说——前方的路陡峭崎岖,几乎呈垂直角度,他们将要攀爬上去,翻过那座雪峰到达下一个锚点。 这是最近的路。也是最危险的路。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被称作宋队的人慢慢转过头,他神情严肃,语句犀利,“如果已经吓破了你可怜的胆量,你就一个人绕过去!” 宋队看着山坡上的军士们:“这是国师府的命令!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他们,如有不从者,当下斩立决!” 全队人口中呼出白气,整齐划一地答“是”,就连刚刚说话那人也讷讷不语。 这一小队继续前行。他们只是企图围困雪满山的几百支小队中的一支,奈何雪满山实在太过庞大,又没有人可以最高处俯瞰,因为就连最强大的符师,也不可能在剧烈动荡、可以搅碎所有东西的云流中站稳。 因此他们并不知道彼此的方位,只知道所有小队的任务只有一个——找到那些人,或者说,一个人,一个看似无害的小女孩。 突然,天暗了下来。 所有人都抬头望去,却猛然发现不是天暗了,而是天被遮住了——无比巨大的翅膀遮天蔽日,从上方快速地俯冲下来,尖锐的鹰喙张开发出令人头痛欲裂的尖音,在向这些贸然闯入的人类们发出不受欢迎的威吓。 军士们倒在地上,捂住双耳,有的甚至整个抱住自己的脑袋,却还是疼的打滚。 黑色的羽毛卷起飓风,它的翅膀随意一挥,落在最后的那个军士就被扇得飞出去,如果不是他手里紧紧攥着那截麻绳,现在就可以掉落万丈深渊和阎王喝一壶了。 队友们呼唤着他的名字,齐心协力要把他拉上来,但那头妖兽却并不满足于只“威吓”一番,它似乎发现了他们手中的绳子,尖嘴直接拎起两根麻绳,将上面穿成一串儿的军士们一起丢下雪坡。 军士们大叫着被拎到半空,然后那鸟嘴无情的松开,他们就狠狠摔落到地上,所幸积雪松厚,军士们只是“哎呦”“哎呦”地叫唤,并没有伤及性命。 宋队首先站起来,他从剑鞘中抽出利剑,锃亮的剑刃直指黑色妖兽:“杀了我,或者被我杀死!” 妖兽却根本不理他,甩甩翅膀飞走了。那边还有很多这样的小队,一个一个清理实在是太麻烦啦!纂鹰挠挠脑袋,烦躁地想。 “拿起你们的剑!你们是军人!”宋队义愤填膺:“国师府出来的兵,难道都是孬种吗?!” “宋队,”最开始建议换路的军士箕坐在地,根本懒得站起来,他声音慵懒又带着一丝挑衅:“我们只是边兵,整个队中,只有你是国师府出来的。” 他嗤笑道:“老子应该在战场中拼杀妖兽,而不是在这里他妈的找什么人类小姑娘!” “可那是国师府的命令!命令,就要执行!”宋队走下雪坡,一把将剑架到他的脖子上,危险氛围一触即发,突然有队友声音从远处传来—— “这里有一个山坳的入口!我们可以从这里穿过去!” 宋队威胁地看了他一眼,狠狠放下了剑,朝着那处山坳走去。 但当他们到达山坳时,却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是一枚符,一个巨大的符阵。它无声无息地驻扎在那,没有人能看到它的尽头,白色的符阵一直没进远处的云雾,仿佛无边无际。 宋队执剑击之,他用了十成十的力,碰到符阵上却像是陷入了柔软的棉花被中,砍不破,戳不烂,别说一个人,就连他们手中最锋利的剑尖也别想刺过一点点。 这才是符师的力量。 看着眼前宏伟无比的符阵,宋队突然想起来,他在国师府的时候曾有所耳闻,那位被国师府全天下追杀的小姑娘,叫眉栗,是个大符师。 他丢了剑,失神地坐在地上。 …… 小姑娘在狐狸身上放肆打着滚,她爬到狐狸地脖子上,骑在上面用手去够狐狸的耳朵。 那双雪白的大耳朵被风吹得向后伏去,狐狸没有管小姑娘在身上捣乱,而是任她随意玩闹,直到自己的耳朵被突然揪住,它的背毛上突然感受不到那轻轻的重量,狐狸扭头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