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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遇上的那些事儿是挺憋屈的,正常人都接受不了,这次约他出来本也就是不想他自己一个人闷着难过。 这么看来,我的目的应该是达到了。 我一直知道自己是个笑点很高的人,旁人很难有能让我笑喷的时候。 相反,有时候我正常说话,别人却会突然笑得人仰马翻。 我从未将这个特质和“幽默”一词联系起来,因为我自己感知不到。 我还会觉得这有点烦,因为有些时候我是想让事情迅速、正经地进展下去,别人却只会在那“哈哈哈”。 不过时至今日,我似乎感觉到了这个特质的好处。 我知道,我确实是一个能让陈先生开心的人,我为此深感荣幸。 之后我事先跟陈先生坦白了,我不怎么会吃会玩,如果他有什么喜欢的店,可以直接带我过去,我只能负责付钱和插科打诨。 当然,我是什么人他本来也就一清二楚,估计从一开始也没指望我来主导今天的行程。 不过他也没坑我,要去的店基本上都比较平价。 由于天实在太热,上午我们在一家饮品店吃了会儿绵绵冰。 除了老有小姑娘偷偷对着我们这桌拍照以外,一切都很祥和。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遇到吃冰吃得比我还慢的人,我怕他是身体不舒服在硬扛,就说了句:“要是不能吃就别吃了,没事的。” 他看了我一眼,依旧按原速度匀速进食:“干嘛不吃,我也热啊。” 我皱了皱眉头,不置可否:“因为你吃得好斯文,我以为你是吃不了冰的。”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有点绷不住:“我能因为什么吃不了冰的?” “生理期”三个字在我心里一闪而过,我也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低头和他一起“吭哧吭哧”。 “好了不开玩笑,”他说,“我能吃冰的,只是因为切除了脾脏体虚,所以习惯吃慢点。” 我捕捉到了关键词:“虚?” 他手上动作一顿:“我说的体虚是免疫力差,你在想什么?” “不不不,我没多想,”我说,“你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他飞快地说完,恢复了进食,“而且我记得我应该有两个脾脏,切了一个应该还有一个。” 我语塞片刻:“哥,理科的东西你真是一点也不学啊,你切的那是脾吗?切了一个还有一个,你切的怕不是肾吧?” “不是,你现在查。”他肯定道,“当时医生给我看了片子,他跟我说我还有一个很小的脾。” 那我堂堂理科生肯定也不会让着他,当场打开了搜索引擎,搜了“脾脏”。 然后我把屏幕冲他:“你看,正常人类只有一个脾脏。” 他不信邪地把手机接过去,划拉了两下,又反过来把手机冲我:“在脾附近,常有大小不等,数目不一的副脾。” 尼玛,看来初高中水平的生物知识尚不足应对生活。 我拿回手机,一边随意划着页面一边嘀咕:“那也不能说是有两个脾啊,开玩笑,副脾能算脾吗?” 他看起来倒爽了:“这不管,反正我还有一个。” 这时候我好像又发现了什么好玩的,再次把屏幕对着他:“这玩意儿居然还有传染性哎。” 他说:“网上说有就有呗。” 我说:“那我和你走得近的话不就也会少个脾……” “我动的是手术,不是巫术。” * 虽然在此之前我从未往那个角度想过,但是仔细一想,陈先生其实还挺是我喜欢的类型的。 我是什么人?是智性恋,是慕强犬。 陈先生完美符合。 相比较而言,我这人倒不怎么看脸——学神长得也不算帅,我不还是念念不忘的。 但反正,长得帅在谁那都是个加分项就是了。 所以突然产生这种罪孽的想法也不能全赖我吧? 一米八高高帅帅还有点正义感,这给谁谁不迷糊。 中午在饺子馆里,陈先生一边用纸巾擦桌子,一边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你老看我干嘛?” 我寻思你被人盯着看还不正常:“平时看你的人多着呢,也没见你这么不自在啊。” 他被噎了一下,继续擦桌子——连我面前这部分都一起擦了。 我连忙闪身给他让空间,这精致的服务都让我有点局促了:“这是什么业内规矩吗?” 他愣了愣才知道我问的是,擦桌子这事儿是不是他们陪玩的业内规矩。 他没好气地把脏纸巾甩进垃圾桶:“不是。我跟我meimei出门吃饭也会先把整个桌子擦一遍。” 我说:“那你好细心啊。” 他说:“还好吧,因为我大学时在这种小餐馆打过工……” 我说:“这也带职业惯性的吗?” “不是职业惯性,”他说,“是因为我打过工,所以我明知道店员擦桌子的布有多脏。” 好吧。 反正他擦完桌子,我就放心地把胳膊肘支在了桌面上,想想还可以和他聊点什么:“对了陈先生,你做过述职吗?” 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我都上了这么多年班了,你觉得呢?” 我才明白过来,“述职”这个东西好像是职场人士常要做的事儿,并不是大佬飞的发明创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