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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声音闷闷的:“你们在工作场合关系很好吧?” 我说:“还好吧。其实不是同一家公司,只是同一个写字楼而已,甚至还有点竞争关系。” 思思晃着酒杯,问我:“你知道他喜欢你吗?” 我差点被炸鱼皮呛着。 捂着食道艰难咽下后,我问:“何以见得?” 碧莲转向另一边笑去了。 思思撅着嘴巴:“你跟阿奇私聊的时候,他不是从聊天软件催你嘛。当时我看见他给你的备注了。” “他给我备注啥了?” “‘美’。” 我这还正等着思思说下一个字呢,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陈先生给我的备注就这一个字。 我说:“哪个‘mei’?” 思思说:“就美丽的美。” 我说:“你冲这就判断他喜欢我,也太草率了。” 思思又跟我碰了下杯子:“怎么呢?” 我说:“因为太俗了。” 何止是太俗,简直是俗不可耐。 他就算给我备注个“美女”我都能怀疑是我长得撞他审美上了,但是就一个“美”字绝对不正常,这里头必有玄机。 我一边思考一边自顾自喝着:“你等我想会儿,他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思思也喝起了闷酒:“随意啦,不管他是不是那个意思,我都没机会了。” 我侧目看看思思,问了句废话:“你喜欢他?” 思思瞄我:“你不喜欢?” 我转回头去喝酒:“我顶多算是有点迷糊。” 思思不甘示弱:“那我也是有点迷糊。” 然后我俩安静喝酒。 * 说心里话,其实我觉得思思和陈先生还挺合适的。 陈先生情场失意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经济原因——而且他眼光不错,总是喜欢一些头脑很清醒的小jiejie。 这几乎是个无解的死局。 但如果思思很喜欢陈先生的话,那其实就不存在这类问题,毕竟思思本身已经很有钱了。 当我这么想时,我还没意识到我想得太天真、太简单了。 我只觉得可惜。 我说:“其实你原本可以用更正常一点的方式和他相处的,何必非要给他加一个‘陪玩’的身份。你这么搞他,他心里肯定会抗拒啊。” “那可不行,得让他从一开始就习惯这种身份才可以。”思思说着喝了一大口,“要是真让他以为我是奔着结婚跟他相处,那才麻烦呢。” 我大概有些明白了:“所以你只是想和他恋爱,并不想和他结婚?” 思思眼眶突然有点湿:“也不是这么回事儿。主要我也不是想和谁结就能跟谁结的。” 我尝试揣摩:“是类似于‘家族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未婚夫’那种吗?” 思思眼泪退回去了:“那是什么玩意儿,你小说看多了吧。” 我说:“那你这是?” 她说:“是这样——我家虽然是爷爷发家,但是日本的外公那边也是大股东。我爸这人混蛋,我小学时他就在外面胡搞,还有了私生子,但当时两边家族生意关系紧密,再加上我妈对这种事接受能力也是强,就糊里糊涂凑合着过。后来我高中时我妈生病过世,碍于我外公的势力,我爸还是没敢把外头的女人孩子认进家门,但我知道我妈一死他就酝酿起来了。” 思思把炸鱼皮咬得咔咔响:“他是把那小杂种当继承人教育的,今年过年时还接到家里见了爷爷,气得我过年直接没回家。我外公那边当然也不会同意,他们跟我爷爷提出的是,按照日本财阀惯用的方式,给独生女谨慎择婿,公司由女儿、女婿经营,家业由女儿、女婿共同继承。” 这方式在我听来格外新鲜:“日本那边都是这么选继承人的吗?” 思思说:“也不全是,但反正有这种方式——毕竟从几个人中选一个牛逼的出来,很容易选到败家子,但是从几亿人里面选一个牛逼的,质量就会高很多。” 我似懂非懂地点头。 “所以你要说未婚夫啦,家里非逼着我嫁给谁啦,这种事倒是不会发生,”思思说,“但我要是真随随便便找个人结婚,等于是把继承权拱手让给那小杂种,我特么死都不会瞑目的。” 我想我这次是真明白了:“那你确实不容易啊。所以你是使命缠身,必须要找个擅长经营公司的人结婚才可以,所以你和陈先生就算顺利发展,也只能走到恋爱那步?” 碧莲笑得开始捂肚子,思思彻底毛了:“你这孩子怎么就一根筋呢?结婚归结婚,我就不能再包养一个吗?” * 不是? 我觉得这事儿我一根筋很正常啊。 “哦——”我渐渐开始咂摸出味儿来,“所以你是打算为家族企业联姻,然后……” 然后私底下再养个“真爱”。 所以思思才说“得让他从一开始就习惯这种身份才可以”。 那陈先生溜得好啊。 真要是这么一步一步陷进去了,最后很可能落入万劫不复。 我有点茫然地抬起酒杯,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把酒喝完了。 差不多同一时间,和服小jiejie利索地收走了我的杯子和酒肴碟子,然后将第二杯酒和酒肴放到我面前。 她好像没听见我们在说什么一样,神色如常道:“这杯用到了金酒、自制利口酒和可尔必思,奶甜味会稍重一些。搭配的酒肴是核桃味玉子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