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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桓扶着她的臂膀,神色不明。夕阳照耀下,狭长的眼眸因染上橙红色而显出几分罕见的温柔与……深情。 什么时候!狐狸再也忍不住,直接从马背跃入秦飞飞怀里。 景桓松开她的手臂后退数步,仍旧待在离秦飞飞不远也不近的地方。 赶路一天着实在有些疲惫,不过主要还是饿了。附近就是河流,倒是可以抓鱼。 狐狸一听到她想吃鱼,当即身形变大,迈步下河。 见狐狸胸腹都在水中,秦飞飞蹲下身来伸手探入水中。嘶……春季的河水依然冰凉。她扬声,“潇兄,河水太凉,别抓了。”她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别的食材。 “稍微等一等,我也想吃。” 风将河面吹皱,狐狸凝神留意着水面,一动不动如同静止。 就在秦飞飞以为他是不是神游物外时,狐狸忽然一跃,再抬起头来,嘴里叼着一条首尾奋力扭动的河鱼。 哇!秦飞飞一跃而起,“太棒了!” 狐狸将鱼甩向岸边,身披金色夕阳,眯眼咧嘴微笑。 有了第一条就有第二条、三条、四条。“够了够了!够了!”河水太凉,她实在舍不得让狐狸那样泡在水里。 招呼狐狸回来,她已经备好棉巾。狐狸湿漉漉地踱步来到她面前站定,长长的眼线忽然一弯。 秦飞飞正待伸手擦拭,狐狸忽然如大狗子般甩起全身。 冰凉的河水化成雨雾落到她身上,秦飞飞一个激灵,下意识惊呼。 附近的景桓正要动身助她,就见秦飞飞不可置信地望着狐狸,很快亦弯起杏眼,弯腰挥动岸边的河水。 清亮的河水顺着她的手掌洒向狐狸,让橘红色的身影转眼又半湿。 狐狸也不示弱,一跃入水,以尾巴将河水扫向秦飞飞。 夕阳下,轮廓与阴影,明与暗,女子与狐狸如孩子般打着水仗。秦飞飞脸上的笑容,是景桓从未见过的灿烂。 假使是他,绝对不会在这样的天气下弄湿飞飞,更不可能看到这样生动的她。 暗夜即将降临,失落丛生。景桓觉得他在欣赏一幅过于美好,又过于刺痛心扉的画。 飞飞是偶尔落脚他窗台的小鸟,会睁着宝石般的眼睛望着他,朝他叽叽喳,然而振翅飞走后,所有灵动却从来不属于他。 一阵闹腾,秦飞飞输给狐狸。她将棉巾披在狐狸身上,扔下一句“自己擦哈。”便兀自去换衣。 待她回来,只见狐狸正在棉巾上打滚,不禁失笑。 不过不打算帮忙。 储物铃里还有些干香菇,疲惫过头,秦飞飞只简单处理食材——烤着吃。 太阳落山,马儿被拴在树旁,时不时刨下蹄子打个响鼻,火堆旁烤鱼和烤香菇的味道袅袅弥漫。 秦飞飞将烤鱼的鱼rou单独拆成一条条,码放在瓷碟端到狐狸面前,“多谢潇兄款待。”又将一串抹了豉油和蜂蜜的烤香菇递到景桓面前,抬抬手臂示意他拿着。 景桓从来不知道,烤香菇还可以抹蜂蜜,而且吃起来弹牙香甜,带着香菇本身的浓郁香味与蜂蜜的沁甜。 温暖的火堆旁,秦飞飞一口一口,仔细品尝味道。狐狸低头吃鱼,眼睛却落在她的脸上。 “小飞飞吃东西总这么认真,看你用膳实在是种享受。”狐狸将最后一条鱼rou吃下去,满足地感慨。 “还要吗?”秦飞飞指指煨在火边的烤鱼。 张口就来,光看她可不能当饭吃。 “劳烦!”狐狸点头。 秦飞飞用筷子剔下鱼rou,“我的母亲说过,人这一辈子啊,归根结底就是吃吃喝喝。小时候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总觉得吃东西是为了活着,哪能活着是为了吃东西呢?后来……” 想到母亲餐馆里食客谈论的百味人生,以及在社会上遭到见到的毒打,她笑笑,“后来觉得母亲的话也挺有道理,凡人用酸甜苦辣味道形容人生,正是因为在美食的滋味里悟出某种通透。这个世界每个人只来一次,吃想吃的、见想见的,坦坦荡荡、轻轻松松享乐,少些烦恼与忧愁,多好。” 她将剔好的鱼rou递到狐狸面前,又从火堆旁拿过一串香菇交到景桓手中,嘴角翘起,“所以无论开不开心,我对吃吃喝喝可是很尊重的。” 皎皎明月静谧高悬,火光映照下,秦飞飞笑得恬淡,狐狸弯起眼睛,景桓仰头望着漫天星辰。 * 纵马行进数日,司空潇的妖力终于恢复至可以载着秦飞飞腾空。几人改骑马为御风,没过多长时间抵达回兹。 回兹领地内荒漠众多,尤以沙漠常见。景桓仿佛人形雷达,直接领着秦飞飞和司空潇来到沙漠里失落的佩拉古城。 传闻这座古城在久远的过去也曾绿意盎然,只是不知后来为何整座城荒废,隐匿在漫漫黄沙之下。 秦飞飞踏着绵软又瓷实的黄沙,“景桓,你怎么知道青洛秘境里有烛阴之齿?” “古籍有载,上古神兽陨落,化为各式秘境。烛阴所化之秘境,唤青洛。”景桓前行数步,在沙丘之上站定。 “那为什么说你能开启秘境?” 景桓没有回答,只御气破开脚下的黄沙。空中的沙粒让视野变得不甚清晰,也模糊了景桓的表情。 又是沉默。秦飞飞隐约有种感觉,景桓可能瞒着她什么重要的事。比如此前在镇妖塔里,她问景桓被关是否与黑色灵力有关,也没有得到正面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