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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被攻略者却把所有人攻略了怎么破 第7

    一次顶五个月,千凝当即答应:“好。”

    这赏梅宴,开在徐家在许州久丰的别院。

    菜菜就目前有的消息,告诉千凝:“原来我们早会过徐瑶啊,当时她上街,护院还踹翻一个摊主的铺子。”

    徐瑶便是徐家嫡女的闺名。

    千凝记起来,那时候她就觉得这轿子,好大威势,百姓都敢怒不敢言。

    菜菜说:“她家确实是当大官,上京徐家,背景深厚,自梁朝建国以来,可是出了三个皇后,五位宰相,如今在朝也有一位……”

    千凝打断菜菜:“等等。”

    菜菜:“怎么了?”

    千凝沉吟:“你说三位皇后?嵇无靖是不是也投胎过帝王家?那我这雇主,可能是嵇无靖的外孙,或者有点亲戚关系?”

    菜菜:“这是个好问题,但问题是嵇无靖前两世,都不曾婚娶,也不曾留下血脉,第一是作为帝王的继承人,还是从兄弟那里过继来的。”

    千凝瞳孔地震:“不举?”

    菜菜:“文明点,他那叫没有世俗欲望。”

    满朝大臣可不乐意啊,嵇无靖有什么所谓,谁敢多话,谁脑袋就不保,因此,嵇无靖作为帝王,还是有遭史官诟病的地方。

    不过,百姓们有点浪漫情怀,不知道是哪个乐师脑补出,那一世的嵇无靖,此生不娶是为一个女子,创作一首小调,直到如今,在上京都有传唱,故事改了皮演成戏本子,深受百姓喜爱,可以说非常感人肺腑。

    千凝想了想嵇无靖那木头,他大概率是觉得,女人和人类没区别而已,能为一女子终生不娶?

    这乐师脑补能力,竟然比她还强,属实甘拜下风。

    被带偏了一会儿,菜菜才继续说:“总之,徐家背景很强大,徐瑶脾气也不好惹,我这边能得到的消息,她来久丰县,表面上说是来修养身子,实际上,没那么纯粹,是来避事的。”

    千凝说:“唔,没事,只要不惹事,出钱的就都是大爷。”

    有时候千凝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乌鸦嘴,一句只要不惹事,当天还真出了点事。

    赏梅宴,在五天后开始的,千凝临走之前,把千玖放在榻上——才短短几天,千玖已经会爬,偶尔还能站起来走两步。

    不过容易摔倒,太危险了,千凝一般得盯着她,陪在她身边,才让她扭来扭去。

    她叮嘱嵇无靖:“看好玖玖,我今天会比较晚回来。”

    嵇无靖坐在千玖身边,点点头。

    等千凝离开,房间内安静了一会儿,嵇无靖侧过身,伸出手指,戳了戳千玖的脸颊。

    他要瞧好她。

    另一头,一个侍女带着千凝进府。

    徐瑶的父亲是徐家嫡次子,考上进士后,曾外放到许州做知州,后来调回上京去,因喜爱久丰的天气,在久丰县置有庄子,不过往日里,没什么人住,等徐瑶这嫡小姐来了后,便被拾掇出来。

    千凝瞅了几眼那亭台楼阁,和修真界、魔界的比起来,虽不如前者大气端庄,却多了玲珑雅致,更适合人生活。

    只看梅园里,开了一片白梅,久丰并不会下雪,这白梅如雪一簇簇栖在枝头,味儿清幽,霎是好看。

    廊下,一个看起来约莫十六岁的少女,拥着火红的狐裘,露出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她伸出手指,指使一个嬷嬷:“那边,再剪一剪。”

    一旁侍女端上茶盏,她接过,只抿一口润润喉:“今日是赏梅宴,怎还有梅树是歪的,我当日,是怎么吩咐你们的?”

    是惯做上位者的口吻。

    主子不高兴,下人们喏喏,不敢高声说话。

    那侍女说:“娘子,这就是聂大人所说的,千凝夫人。”

    千凝扫了徐瑶一眼,随手作揖:“徐娘子。”

    徐瑶似不喜她作揖,皱皱眉,摆手,说:“在一旁等吧。”

    侍女说:“是。”

    转过来对千凝说:“夫人稍等,赏梅宴开始再进亭中。”

    千凝不在乎徐瑶的态度,略一点头,就双手抱臂靠在柱子上,看徐府为赏梅宴做最后的准备。

    不多久,久丰县周围,乃至许州州府,不少人家女孩儿登门拜访。

    千凝只做旁观者,越看越明白,这赏梅宴,其实就是徐瑶向这四方里,告知自己来了的手段。

    她与那些个姑娘说话,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脸孔,她自认为比这些姑娘高贵,言行举止遮掩不住的自傲。

    她就是要让她们,以后都认准她,唯她马首是瞻。

    而姑娘们都恭维着她,围在她身边,或夸她头面,或夸她衣裳。

    人人都不想和上京徐家关系坏了。

    女孩们的话题无非就是衣裳首饰,徐瑶忽的说:“这久丰,都没有哪些好看的首饰铺。”

    有人回:“徐娘子刚来,这就不清楚了,云想轩是顶不错的。”

    徐瑶似乎就在等人提这家,轻蔑一笑:“我也是听说云想轩不错,送了一套南海宝石去打头面,结果那成品,险些废了我的宝石。”

    其余女孩:“这……”

    又有人问:“怎么回事?”

    她说:“还能如何,云想轩技艺太差,和上京的比起来,粗制滥造又寒酸,不入流的人家才会觉得好呢。”

    云想轩是久丰有名铺子,这里不少女孩,都戴着从它家打的首饰,徐瑶一句话,就把女孩们的首饰,贬得一文不值。

    更深处,她嘲讽的是所有人的出身,说她们不入流,只配戴这些。

    姑娘们都露出尴尬神色。

    千凝坐在宴席末尾,本来一直默默吃东西,这下也停了下来。

    这时候,在一片安静里,却有一个女孩儿声音尤为明显:“徐娘子见识比我们多,或许看不上云想的东西,可云想的好,徐娘子也看不到,云想并不差。”

    徐瑶一愣,朝说话的声音看过去。

    千凝也稀奇,便看那女子面容冷清,身材有点单薄,长得柔柔弱弱的,语气却不卑不亢。

    徐瑶冷声笑了笑:“你又是什么人?”

    那女子站起来,福身:“徐娘子,小女为王主簿侄女,王曼儿。”

    徐瑶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主簿是几品官,且这女子甚至还只是侄女,居然敢质疑她?

    徐瑶压下隐怒,有个出头鸟也好,她能在这群女子中立立威,便说:“好啊,既然你说不差,那你头上戴着的呢?能好到哪里去,大家一起来瞧瞧。”

    明摆着,就是要羞辱王曼儿。

    她话音刚落,立刻有一个婆子接令,阔步到王曼儿面前,要拿下王曼儿的头饰。

    王曼儿后退几步,眼神朝四周搜寻。

    没人帮她。

    她只是觉得,徐瑶太盛气凌人,本来所有人以为来了个上京贵女,能学点上京的规矩,了解一下上京,结果,人家却这般不给她们面子,存了心要让她们做下等人。

    她只是不愿而已。

    可她说出实话,其余女子都不敢出声,她却还要受这般羞辱,那嬷嬷膀大腰圆,她也反抗不得,便看嬷嬷的手朝她抓过来。

    王曼儿连忙闭上眼睛。

    下一刻,想象中头皮撕扯的感觉,并没有出现,王曼儿微微睁开眼睛,便看嬷嬷的手,被另一只白皙的手抓住。

    这双手,让王曼儿想起家里有一幅观音画像,画里观音素手捏印,十指纤纤,柔而不弱,曲线之中,是十足的美感。

    顺着手望去,是一个只着劲装,头发简单绑起的女子,女子一对水湾眉,眼角圆润,眸子格外有神,虽未施粉黛,质若清水出芙蓉,分外昳丽。

    王曼儿心里紧了一下,她感激地看了眼那女子,可又害怕连累她,皱眉摇摇头。

    不过,那嬷嬷却没挣扎开她的手。

    王曼儿有点惊讶。

    千凝钳制住嬷嬷的手,猛地用力,将嬷嬷拉开。

    她看向首座上的徐瑶:“适可而止。”

    请来保护她的人,这么落她面子,徐瑶脸色僵硬:“你是叫千凝吧,你以为我让你来是干什么?你竟敢违背和徐府的契约?”

    千凝:“敢,问如今你是受了威胁,伤害?”

    徐瑶咬咬牙,目中怒火烧起。

    千凝又说:“不,你没受到这些,反而是你给别人带来威胁伤害。”

    徐瑶气急,可周围也没人出来说一声,她实在挂不住面子,站起身,愤愤拂袖便离去。

    静默了一瞬,下一刻,王曼儿说了一句“谢谢”,紧接着,便有胆大的姑娘站起来,对千凝一笑:“你就是那位打熊妖的千凝夫人吗?”

    刚刚徐瑶叫千凝的名字,她们都听到了。

    千凝咳两声。

    打熊妖这标签,真是烙印在她身上,她也没否定,只说:“是。”

    顿时,不少人围过来,叽叽喳喳说起话,大家眼里都露着真情实感的钦佩,她们一开始簇拥徐瑶,是为了徐家,为了利益,那如今前来拥抱千凝,便只因为,她们听闻过千凝的事迹。

    她们七嘴八舌:“我娘亲说了,女子活得和夫人一样,才是逍遥自在!”

    “是呀,我表哥却说夫人太凶,容易不安于室,哪有这种道理,分明就是他妒忌夫人的能耐!”

    “对,夫人真真厉害,我觉得徐娘子太过分,大家抱着友好结交之心,怎么她要说那些话呢?可我们又不敢……还好有娘子。”

    “曼儿你说也对,咱没必要太自降身份,徐娘子既不是有意与我们交好,那就算了。”

    “夫人刚刚太厉害了,只一下,那嬷嬷根本动不了!”

    她们说着说着,便想拉着千凝去自家,正好徐府管事来赶人,她们求之不得,便把千凝拉去离这里最近的姑娘家。

    在徐府散的赏梅宴,又在那姑娘家续上,所有人都兴高采烈的,没受徐瑶的话的影响。

    望着这堆姑娘,千凝无奈地笑了笑。

    算了,虽然搞砸雇主的事,但她收获了一堆迷妹不是。

    她不会后悔出手。

    世道如此,有人像秦九歌,大爱无私,无偿为女子好,有人像徐瑶,唯我独尊,为了私欲,理所当然欺压其他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