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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搓搓手,原地动了几下脚,似乎是被雨水浸了一身寒意,笑着道:“这是霍将军特意派人到附近村子买来给军师补身子的。边境常年战火,土壤和气候也不好,附近的村民干脆少种点庄稼,每家每户多养几口牲畜,既好养又能饱腹,关键时刻牛和马这些还能拖家带口赶路。” “嗯。”周从简见他又是搓手又是跺脚的,又问:“你很冷?” 士兵惊讶地看过来,见周从简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脸色表情更加惊奇:“难道周小将你不冷吗?” “还好。”不过就是一场秋雨而已。 闻言,那士兵眼里充满佩服,道:“我们齐国人都惧冷,这边境的天气又最是无常,特别是入秋后,一场雨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更别说像现在这样的雨势了。军中给我们置备的衣物加上这胄甲都有些抵不住这寒意,只盼着这雨赶紧停了才是。” 士兵说完见周从简皱眉陷入沉思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再呆在这里,提起食盒就告退了。 士兵走了没多久,周从简就坐下来抬碗喝了一口热汤,微垂的眼帘下眸若深潭。 或许,他已经知道巫蒙的打算了。 晚上,大雨还在继续,周从简再次被叫去议事时没有再推辞。 进帐后,周从简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他抬头望去,正见司徒蓝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从简来了,赶紧过来坐下。”陈蒙拉着他坐下,位置离霍铮和司徒蓝都比较近。 才刚落座,就听司徒蓝问:“不知周小将师从何人?” 周从简没料到她问这个,垂首道:“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只读过几年私塾而已。” “这样啊…”司徒蓝盯着他看,对方定是明白她问的是什么,既然不愿回答,那便算了。 她收回目光,眉目威严,就连秀气的面貌都在此刻刚硬了几分,只听她坚定有力地说道: “刚刚已经得到消息,由于大雨,援兵和粮草都滞留在了半路,估计会延迟一两日到达。现在我们损失惨重,接下来必须保存实力,只可守不可攻,待援兵到了再做打算。” “大家意下如何?” “我赞同!”丁赋第一个出声,只有他知道今天打得有多艰难,自家士兵跟在神游似的,和对方的根本不能比。 “我也赞同!” “外面下着大雨,巫蒙暂时也进攻不了,我们得抓紧时间调整部署。” … … “来不及了。” 大家停下,纷纷朝周从简看去,脸色各异。 “什么来不及了?” 周从简抬眼,和司徒蓝探究的目光撞到一起,语气平淡道:“现在我军饥寒交迫,战斗力远不及之前,只要大雨一停,巫蒙绝对会发起猛烈的攻势。从夜狼谷到今日的激将法,都不过是在磨损我军的士气和实力罢了,他们等待的就是这一场雨后我军精神萎靡一蹶不振时疯狂攻城。” 根本就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这一番话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若真是这样,那…他们能守住吗? “不知周小将可有什么计策?”司徒蓝认为周从简既能面色平淡地说出这番话,不疾不徐地,那说明他心里已经有了对策。 周从简视线转向霍铮,露出浅笑道:“有,不过需要霍将军帮忙。” 营帐彻夜长谈的同时,辉煌巍峨的宫中也是烛火长明。 收到边关急速密报后,齐国皇帝就连夜召见了几位心腹,对巫蒙之事进行了长谈。 文武各臣之间向来不和,听到霍铮一方被围困在城内时,章太师细不可闻的嗤了一声,引得耳力尚好的霍老将军朝他睨来:“章太师这声嗤笑是什么意思?” 章太师也不是那种藏着掖着的人,大方直坦地说道:“臣早就说过霍铮太年轻,只是小打小闹赢了几场与弱国的战役而已,实际上除了运气好点,朝廷给他的兵力足一点,他本身就没有什么能力,还心高气傲谁也不服。” “让他当主帅领兵打仗可不是像在往巫蒙嘴里送一块肥rou一样么…” “章太师的意思是我孙儿为朝廷打了这么多场胜仗只是因为他运气好?”霍老将军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诶,霍老将军可别动气,你这身子骨可不比当年,要是在皇上面前给气晕了,等下我可脱不了责任。”章太师嬉皮笑脸,看到霍老将军生气内心十分开心,一点老臣的样子都没有。 “你…” “够了够了。”齐文帝无奈地出言阻止他们继续吵下去,“让霍铮去边关是朕的意思,找你们来也不是让你们吵架的。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派谁去支援比较合适,你们说呢?” “回皇上,臣认为应让太子前往。” 霍老将军瞪眼,“章太师,太子乃我国储君,你怎么敢…” “哼,你一个武将还怕这怕那的,正因为太子贵为储君,更应该前往边关给予战士们信心,鼓舞士气。这样既能彰显太子的魄力,又能为太子奠定民心,两全其美的事,有何不可。” 齐文帝抚掌大笑,“哈哈…朕也是这么想的,霍将军不必再多言,此事就这么定了,由你护送太子前往边关,明日启程。” 齐文帝都这么说了,霍老将军就算再不满也都得憋在心里,只能暗地里给章太师甩了几个眼刀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