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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钦颜进车厢后拉上车门,问:“你过来多久了?” 陈琪面不改色,语气依旧刻薄而尖锐,说:“我一直在等你。” “等我干什么?” 沈钦颜拉着殷侍画坐在她后一排,与她对峙,也慢慢意识到一个问题。 陈琪果然开始了质问:“你们两个是从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就节目结束之后吧。”沈钦颜翘起二郎腿,大大咧咧地答,“怎么了?” “你少再拿‘怎么了’一句一句地反问我!”陈琪语气倏然变严厉,并转过头,“怎么了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她现在是不是还住在你家呀?” 沈钦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声了。 陈琪就像个班主任似地在前面念叨:“我还奇怪呢,你怎么突然就不让人进你家了?各种衣服全给我扔出来!所以你们两个到底是想怎样啊?在谈恋爱?” 最后四个字,她拔高了音调。 沈钦颜依旧是不把她放眼里的态度。 但作为一名艺人,她确实做错了,也确实太胆大了,所以不占理的事儿她懒得和陈琪比谁嗓门大,只是握着殷侍画手,搭在自己膝上,一遍一遍地磨着,然后眼睛向陈琪睨着,意思就是你也甭弄那些弯弯绕绕的,直接说想怎么办就好,而我也不会改。 虽然合约上有禁止恋爱这一条,但沈钦颜现在前途大好,商业价值必然远超过一笔冰冷的违约金。 何况若真把她fire掉,且不说商业损失,公司名誉都可能会因为她名气太大而受损。 这一层两人显然都想到了,所以陈琪沉吟半晌,开始了反问:“就你这牛脾气,如果让你们分手,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对吧?” 沈钦颜挑眉说:“对啊。” “那万一有一天被媒体给拍到呢?”陈琪继续问,“就你们两个这样子。” “那就看公司怎么公关咯。”沈钦颜说着,打一个大大的哈欠,瞟一眼窗外渐渐青白的天色,“……烦不烦啊,我现在通宵得整个人都快散架了,还满脸恶心人的奶油味!到时候到底怎么办你决定就好了啊!” 陈琪也翻个白眼,准备结束这场注定没有结果的谈话,拿起自己的手包,撂下最后一句话。 “你们俩炒cp可以,但要是真在一起就真完了!你以为艺人要真搞起同性恋来算什么,会怎么样?真恶心死人了!” “……” 她开了保姆车门,扬长而去,一句话却足够伤人的。 殷侍画甚至都清醒了,眼神久久地定格在那扇被她关上的车门上。 但沈钦颜拉她手的力气更紧些,说:“别理她,真晦气一女的,咱们回酒店去。” …… 晚上回酒店,两人浑浑噩噩地先后洗了澡,洗完后天都快大亮了。 沈钦颜将房内窗帘全合上,厚实的绒布便将窗外光线给挡个严严实实。她搂着殷侍画睡觉。 是搂着。 好像什么芥蒂都放下了,她完全将殷侍画揽怀里,闻着她身上软乎乎的香气;殷侍画也将头埋在她心口,鼻息间又是那种馥郁而让人踏实的冷香,视线中也落进几簇熟悉的红发。 后来才想起,自己给沈钦颜准备的礼物被放在保姆车内;但又清楚地记得,当自己和沈钦颜回到车上时,那个被放了礼物的位置被陈琪给占了,而那个礼物也没再出现过。 她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不想告诉沈钦颜,再多增一份愤怒和遗憾。 于是这事大抵就这么过去了,她那晚也实在困得不行了,就像时刻要晕过去一样,很快就沉沉地睡着了。 * 经过一晚上折腾,两人休息好,从杭城回南城。一路上,沈钦颜看起来心情很好,让司机放她的歌,然后搂着殷侍画问:“皎皎,这一趟是不是特别开心?” 殷侍画点头,沈钦颜就更心满意足。 然后她忽然有了下一个计划。 她好像知道,怎么让殷侍画开心了。她好像找到一个能够拉近两人距离的办法了。 她生日那晚,是她和殷侍画重逢以来,她第一次毫无距离地抱着殷侍画睡觉。 …… 时间就要到六月,一切看起来都风平浪静;但沈钦颜盘算着殷侍画生日,殷侍画也盘算着高考。 来这里参加节目前,她就已经完成了体检,这段时间开始频繁地关注班级群状态。她的准考证在班主任手里,思索再三,她不打算收拾东西回家住,一是行李太多,麻烦,二是怕突然改变生活习惯与环境不适应,她打算考高当天早一些打车去考场,反正路程不算远,每天第一门开考的时间也不算特别早,文化分对她来说也不算有压力。班主任尊重她决定,薛鹤兰也是。 薛鹤兰一直没问她为什么还待在这地方。殷侍画侥幸想,是薛鹤兰以为她节目还没录完。 当然这些沈钦颜都不知道。 沈钦颜依旧处于工作状态中,难得在家里待一段时间,两人就会心无旁骛地相处,殷侍画都是趁她不在时才一个人在屋里埋头复习。 其实到这个阶段,一遍一遍的,书和提纲都快被翻烂了,她实在不想再复习,只希望一切能快点结束。 因为不想离家太远,她校考报的都是南城的院校。所以到时候应该也能和沈钦颜继续相处吧,她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