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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已经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了。 只要再想到驰消,以及俞凉,这两个名字中的任何一个,她的心就会像被针扎了一下痛,想哭。 为了不让自己难受,她就尽量不去想。 一个月之后,都是新的一年了。她一定要找到驰消,见到他,问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定是自己所猜测的那样,否则以后该怎么办?他们都已经规划好以后了,虽然在一起时有些小不愉快,但她不觉得驰消会这样抽身就走。 要么有苦衷,要么就是每个突然被甩的人,大概都像她现在这样这么执迷不悟。 反正在这个月结束之前,她永远都得不到真实答案。 …… 沈钦颜捧着一碗冒着热气和香气的咖喱饭放到她面前,回去摘掉厨房手套,简单收拾了一下流理台,关掉音响,就过来坐在沙发上,托着脸,在一旁面带微笑地看着她吃。 然后说:“你或许觉得,我挺烦,现在的生活也挺讨厌,但你有没有觉得很残忍,你现在期盼着一天一天过去的时间,对我来说就是倒计时,过一天没一天。” 殷侍画动作停滞了一下。 她显然还不能接受沈钦颜说这样的话,摇了摇头。 “但出事的时候,不也是你,默认和我没任何关系的。” 她低着头,轻轻地说,然后就继续吃。 沈钦颜张了张口,也没说什么,就自嘲地笑了下。 * 从那天开始,她就这么如愿地和殷侍画在一起了。 但也和之前有很多变化。比如她特意推去了很多耗时的行程,变成一个相对悠闲的人,大多时间都待在家。 比如她也不是那么热衷于点外卖了,现在几乎顿顿饭都自己在家做,有的是研究食谱,有的已经算熟练。 殷侍画虽然不多话,也不和她有额外互动,但也不再对她有那么大敌意。 尤其是她做饭的时候,她邀请了一次,殷侍画就会站在她半米以后的位置,静静地看,后来甚至会帮着打下手,虽然一言不发。她又变成那个丧丧的、看起来话很少的女孩子了。 沈钦颜记得,自己第一次注意到殷侍画时,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明明长得很漂亮,却出乎意料地不惹眼。因为她不爱说话,总安安静静的,待在边角,就总是那么容易被人给忽略。 哪怕偶尔看过去一眼,她眼里也淡淡的,没什么光,在那样一张白皙甜美的脸上有些违和。她那时候还有点婴儿肥来着,成天都丧气得要命。 她们这些人,被丢到那么偏远的私立学校,一年都回不了几次家,多半是家庭有问题,但家庭条件又不那么拮据的。 嫌麻烦的大人们掏出笔钱,一挥手,碍事的小孩子就被送来上学了。他们也安心,反正小孩是被送去好好接受教育的。 她觉得她和殷侍画就像两只小刺猬,只不过她是非常招摇的那种,有刺就要时刻亮出来,很叛逆,和成天板着臭脸的老师作对,也和看不顺眼的同学作对,殷侍画就非常安静,一个人默默地缩在那儿,潜台词是“我有刺,谁都别想靠近我”。 然后她就忽然来兴趣了,亲眼目睹了一次殷侍画对学校的“反抗”。是她试图去倒饭,但无功而返,她就幸灾乐祸地骂了她一句“小怂包”。 那时候就是那样,不懂得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兴趣和喜欢,就用一些很幼稚的方法来吸引对方注意。 她那时候还见过男生喜欢女生,结果引起对方注意的方式就是欺负她、踹她的书包、找伙伴在走廊上“堵”她,真的很莫名其妙。现在想来她也一样傻,可能还因为有点好面子。 殷侍画肯定也觉得她很讨厌。 但和黯淡无光的生活相比,殷侍画至少注意到她了。 于是两人后来就莫名其妙地变成朋友,变成相互喜欢,在升入高中时如愿地住进同一间二人寝。 她为了解决殷侍画倒饭问题,那时候为她吃了多少海蛎子和大萝卜大白菜啊,想想都反胃了。 其实她是那种比较大大咧咧的个性,而殷侍画是那种比较少言却固执的类型。 后来殷侍画所说的很多细节,她实际都已经忘了,或者说早不放在心上了。 譬如殷侍画认为她爱吃生煎,觉得那是她们回忆里非常重要的部分,但她那时候好像只是太饿了,因为学校的饭确实不好吃,她父母也不会给她零花钱,所以她就去“抢钱”,而学校后面的栏杆外,那片破破烂烂的居民区,也就那家卖生煎的铺子挨最近,并且愿意抓住这“商机”,总是很配合她,每逢她死死地抓住栏杆、在那儿大嚷,后面还有群男生即将抵达时,及时地抽去她手里钞票,给她一盒生煎,一盒四个。 她喜欢一边把生煎往嘴里塞、让那群男生连最后一点好处都捞不到,一边看他们捶胸顿足、呜哇喊叫,说他们要告老师,连着这家生煎店一起告。 她那时候的快乐都源于这个,也会因为塞不下,而给殷侍画分一个生煎,但她从来没觉得,这些事对于殷侍画来说会那么深刻。 她也认真地想过,和殷侍画在一起。 她觉得她们两个就这么一直相依为命挺好的。殷侍画很温柔,性子软,像只奶香奶香的小猫,比学校外面那只奶牛猫香多了。她成熟后喜欢也唯一喜欢的人就是殷侍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