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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一点,她动作麻利的下床,打开房门。 外面的一切还和昨天晚上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起早了的原因,裴祁川还躺在沙发上,看样子仍在睡着没醒。 他穿着衣服,身上什么也没有盖。 许星尘猛地意识到,他这儿好像就那一条毯子。 昨天还给她留下了。 许星尘扶着门框愣了愣,又蹑手蹑脚地折回屋里,将那毯子抱出来,绕过茶几,去给他盖上。 刚才离得远没发现,这会儿走近了才看见他的衣服好像是湿了。 左肩往下,连带着湿了大半。 他这是昨天晚上下着雨,还出去了? 许星尘盖毯子的动作很轻,但还是在收手的那一刻,惊醒了他。 下面的人皱了下眉,像是被人吵醒的不悦。 裴祁川睁眼看见是她,短暂缓了几秒坐起身,身上的毯子也随之落在腿上。 他声音还带着初醒时的慵懒,有些沙哑,“醒了。” 按照他一贯的语气,这应该算是个问句。 许星尘轻轻应了一声,点了点头,“醒了。” 乡下雨后,气温骤降,他的衣服这会儿贴在身上又湿又凉。 裴祁川将毯子放在一边,站了起来,“我去换个衣服。” “……” 几分钟后,他穿了身干净的出来,人也看着清爽了些。 许星尘忍不住好奇,终于开口问,“你衣服怎么湿了。” “昨天晚上风大,把窗户吹开了,螺丝碰掉了两个,怎么都关不上,雨水也都往里面落。”他顺手在饮水机那倒了杯水,转过身来,“没办法,我凑合修了修。” 衣服,也是那时候弄湿的。 许星尘这一晚躺在他的床上睡大觉,而他在沙发旁冒雨修窗户。 这么一对比,她心里忽然有些过意不去。 许星尘抓了抓手边的毛毯,“那你怎么也不叫我啊?” 裴祁川看着她,语气说不上有几分认真,“你会修?” 她停顿了一小会儿,摇了摇头,“不会。” 就算叫醒她,两个人也是坐在一起看着半掉不掉的窗户干瞪眼。 许星尘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里已经帮他吹了一段彩虹屁,小裴老师舍己为人,小裴老师深明大义! …… 两个月的假期说长不长,八月又连着下了半个月的雨,戏园也跟着停了半个月的演出。 许星尘之前落下的功课已经基本学完,但是对于132分这个数字还是没多大把握。 8月17号,天气放晴,迎春楼那边今晚也准备安排演出。 许星尘跟他坐在后台,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摆弄着一个武生道具,有些忧心忡忡,“我开学后会有一个月考,你说我能考132吗?” 他语气轻飘飘的,就像是做一加一那么简单,“那些重点你都学透,132不难,要是分数判的松,还可能有142。” 许星尘默默幻想了一下数学考142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嘴角都忍不住上扬。 今晚他唱的是阎惜娇,穿上那一身白底蓝花的戏服,垂下薄薄水袖,一举一动,便是风情万种。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她这会儿还是忍不住惊叹。 这真是她在这个世上,见过最优雅的男人。 许星尘坐在台下看戏,手里拿着瓜子儿解闷,这场景就和一个多月前看他唱杨贵妃那次一样。 配着复古的戏楼,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说来也怪,书上四大名旦还偏偏都是男人,如果裴祁川生在那个年代,说不定也能算上其中一个。 等着这出戏唱完,她才意识到,这应该是她开学前最后一次看他演出了。 许星尘趁着他下场换衣服的功夫去门口买了两瓶橘子汽水,才慢慢悠悠的去了后台。 她把其中一瓶放在他手边,没来由的轻叹了声,“我后天就要开学了,你是不是也要走了。” 他或许是刚洗过脸,连着额前的头发还有点湿,“还没想好,所以先不走。” “那你要走的话,提前告诉我一声。”许星尘咬了下吸管,像是有些犹豫,“如果你一直在这儿的话,我还是挺想跟你做朋友的。” 至少他这个人不错,性格没什么硬伤。 虽然她江湖狗哥遍地是朋友,但看见这种优质美男,第一反应依然是:交个朋友。 上次递出的友谊橄榄枝,阴差阳错的被拒绝了,但这也不能怪他。 所以,这是她第二次,有想跟他做朋友的想法。 良久,他才吐出一句话,“我终究是要走的。” 许星尘喝了口汽水,没表情的“哦。”了一声。 随后,她又问了句,“以后,你是要回南川吗?” 他点了点头,“嗯。” …… 当晚,许星尘在睡觉前捧着手机搜索:南川。 上面跳出来不少的图片,包含各种景点和山水图。 她翻着看了几页,又重新换了关键词,搜了一下:南川有哪些大学。 南川大学,南川科技大学,南川理工大学,南川传媒大学…… 许星尘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去哪个城市上大学,也没有特别喜欢某一个城市。 但是上次听他说在南川见到过流星,她就不自觉对那个地方充满了好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