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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奶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梁荣和许至诚在厨房不知道嘀咕什么。 她和爷爷奶奶坐在一起,也看不出来离婚的事情他二老知道了没。 许星尘悄悄叹了口气, 哎,好烦。 中午他们一起在外面的餐厅吃了饭,每年都是那一大桌,凉菜热菜和主食。 最后还要上两大碗汤。 她吃的意兴阑珊,心想这顿饭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在饭局的最后,许至诚出去开车,梁荣也不知道去了哪。 许奶奶忽然拉过她的手,有些心疼道,“星尘,你爸妈的事,你知道了。” 她怔了怔,然后点头,“嗯,知道了。” 在爷爷奶奶这一辈人眼中,离婚是件天大的事,但是梁荣和许至诚非要离,他们也拦不住。 奶奶从口袋里也拿出一张卡,往她手里塞,“那这个,你拿着吧,悄悄地,别让你爸妈看见。” 字里行间的偏爱,淳朴而又真实。 许星尘没接下这些钱,“奶奶,这个您留着花吧,我妈她给过我了。” 许奶奶望了一眼门口,深怕被人看见似的,直接往她口袋里装,“装上,奶奶有钱。” 许星尘看奶奶态度坚决,只好收下。 等下次有机会,再还回去。 奶奶就属于典型的有钱也舍不得花,一件衣服一旦超过二百块,就忍不住想要去退了。 就这样省吃俭用的一个老人,许星尘实在是接不下这笔钱。 下午送走爷爷奶奶后,许至诚和他们一起回了家。 刚进门她还没有喘口气,梁荣在旁边又说了声,“你爷爷奶奶是不是给你钱了。” 许星尘一句话也不想继续听她说,直接掏出兜里那两张卡扔在了桌子上。 一张是奶奶的,一张是梁荣早上给的。 她径直往房间走,梁荣在她身后用她极其不愿意听到的口吻教训着,“你怎么能拿你爷爷奶奶的钱呢,妈早上不是给过你了吗。” 许星尘脚步一顿,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怎么又是这样。 又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给她扣帽子。 他们这婚要是不离,她迟早也得被气死。 她转过身看着梁荣,一脸无奈,“不用你说,我也会还的。” 许星尘倚着门,半靠不靠,懒懒散散。 梁荣看她浑身上下跟没骨头似的,实在没个学生样儿,“许星尘,你自己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妈正常问你句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许星尘没吭声,看着她拿了纸擦手,嘴上叨叨个没完,“你看着吧,以后你爸要是给你找个后妈,也还得被你搅和离,当初要不是怀了你,我也不会那么急急忙忙嫁给你爸。” 这些个字眼一字一句,都比那两张离婚证还要扎心。 生气,难过,还夹杂着一点感冒后遗症的无力。 这些天积压的情绪一股脑涌上来,许星尘抄起旁边一个杯子砸在了客厅墙上,“够了!因为我因为我,你嫁给我爸也是因为我,也没见你问问我愿不愿意,当初是我求你生我的吗?” 玻璃杯砸在墙面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杯子落地,应声而碎,里面的小半杯水和玻璃渣四下飞溅。 许至诚刚好进门,就被这飞过来的杯子吓了一跳。 他仅仅反应了两秒,就皱着眉,满身怒气的冲过来,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反了你了。”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落在脸上,她整个人还有点懵。 缓了几秒后,那脸上就是火辣辣的疼。 她抬起头,看着这个自己叫了十多年爸爸的男人,不肯服软,“有种你就打死我。” 许至诚被她气得站在原地,半天只说了一个,“你。” 许星尘走到门口的地方,在退出去前忽然笑了一下,抬眼看着屋里这两个人,“你们一个动嘴,一个动手,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打着灯笼都难找,为什么要离婚啊。” 简直滑稽。 许至诚还想说什么,她就把门给甩上了。 “……”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俩人的红线估计是被月老系死了的那种。 她烦躁的摁了几下电梯按键,电梯门打开的时候,裴祁川就在里面。 许星尘跟他对视两秒,走进电梯,脑子一热的扑进他怀里,两手环在他的腰间,“裴祁川,我好想哭。” 他站着没动,这电梯门在跟前缓缓的合上。 裴祁川刚才在楼下听见动静不小,就顺势上来看看。 结果电梯门一打开,就看见她一脸烦躁的站在这儿,脸上还有一个泛红的巴掌印。 此时许星尘不管不顾的扑进他怀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只觉得刚刚的心跳,好似是露了一拍。 “……” 裴祁川正从那匮乏的词汇量里组织安慰人的话,她就在他胸前蹭了一下,然后退了出去,“算了,不哭了,真没出息。” 离吧离吧,都离了才好。 她以后上了大学,放假就大摇大摆的去乡下奶奶家。 许至诚的这个家,她再也不想回来。 裴祁川瞧了眼她脸上的痕迹,“他们还打你了。” 许星尘低着头,没说话。 自己犯浑还被许至诚打了,听起来好没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