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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行!” 梁桂芬急了,嗓门都大起来,又瘪着嘴可怜巴巴央求: “那是我们一家劳累一年挣来的血汗钱,你可不能贪我们的,不然我们一家子来年吃啥喝啥,大队长也不能贪赃枉法以权谋私呀。” 哟,这小词儿整的,还一套一套的,绵里藏针都不稀得藏了? 苏元华眯眼,再度上下打量一身窝囊气的瘦弱女人,只觉得人不可貌相,会咬人的狗不叫。 对付这种人,光拿话吓唬没用。 苏元华开动脑筋,努力回想上辈子的事情。 有了。 “你说我爹贪赃枉法以权谋私?这话真有意思,跟真事儿似的。你是不是一直瞧不起我爹,背后笑话我爹这个大队长没本事,村里好几桩官司都悬在那破不了案?” 梁桂芬紧张地揪着衣角,飞快睃她一眼,眼底掠过一道精光,随即垂下头去装鹌鹑。 “这话从你嘴里出来的,我可没说过。” 苏元华将她的细微表情跟小动作收入眼底,越发肯定了心底猜测,大着胆子诈她: “关公面前耍大刀,你怕是没听说过我小神算的名头! 我问你,去年冬月里马全友家两头大肥猪被人下了耗子药药死了,是不是你干的?他家就住你家西边吧?他家猫偷吃了你腌的咸鱼,你逮不着猫就药人家猪? 还有前年夏天,你家东边隔一户王彩凤家柴火垛被人给点着了,差点烧着房子,也是你干的吧?王彩凤儿子吃糖没分给你孙子,惹得他回家哭着给你告状,你就给你孙子报仇了?你这也太毒了!” 梁桂芬惊恐地瞪大眼,紧张地迅速眨巴两下眼皮,咽口唾沫矢口否认: “你胡说!你有啥证据是我干的?别以为你是大队长家闺女就能血口喷人!屁的小神算,信不信我上革委会举报你搞封建迷信!” 苏元华尝试半天,这会儿才抖着手解开安全带,连忙打开车门下去,生怕这疯婆子对她下毒手,这也太心狠手辣了。 “惯犯呀,前两回往革委会投举报信的也都是你吧?这就叫不打自招,你隐藏得可真够深的。 教你个乖,只要是做过的事情,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掩饰得再好都没用。 就你犯下的这些个事儿,以前那是没怀疑你,才叫你逍遥法外,如今有了目标,想查那还不是一查一个准儿? 再免费送你个消息,你怕是还不知道我婆家是哪家吧?派出所所长是我公爹,办案子那是专业的! 我对象在部队干,战友千千万,侦察兵连间谍都能抓,还怕破不了你这点鸡毛蒜皮的小案子?毛毛雨啦! 劝你早日自首,争取宽大处理。也别琢磨那些歪门邪道拉人下水,没用。 法律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你想泼脏水只能给你再添个造谣诬陷的罪名,可伤不到别人一根毫毛,只会叫你牢底坐穿还要连累家人,你这么精明,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做的对吧?” 梁桂芬扶着车门站在车旁,阴沉沉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苏元华鸡皮疙瘩爬满胳膊,戒备地退后两步,眼角余光瞥见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心里这才踏实了点。 “弟妹走,我陪你也去做个检查。” 钟鸣跑步过来,神态自然地护在苏元华身侧,隔开隐隐有对峙之势的俩人,眼角余光注意着车对面梁桂芬的动静。 苏元华大松口气,疲惫感潮涌而来,忍住一阵眩晕难受,才哑着嗓子说: “麻烦你了。” 钟鸣爽朗地笑: “弟妹跟我客气啥,我跟老顾交情铁着,你随他喊我一声大哥就行。” 苏元华无语瞄他一眼,确认他是趁顾戎不在想占便宜。上辈子她可一直都是连名带姓喊他钟鸣的,顾戎也没喊过他一次哥。 钟鸣面上亲切含笑,不忘记招呼梁桂芬: “大娘,你把车门推上就行,赶紧进去吧,医生找家属呢。” 梁桂芬杵着不动,钟鸣貌似不在意地又添两句: “你家大儿子拖着腿脚里跑外跑的,着急得不行。我刚好像还听他嘱咐医生,叫好好给他妹子治病,钱不够的话他去卖血,可感人了……” 梁桂芬一听儿子要卖血,拔腿往医院里头跑,可不能叫他犯傻。血多宝贵,卖给死丫头使纯属浪费! 钟鸣看着她灵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冷意,脸上开朗的笑也带着讽刺,扬声喊她: “哎大娘你慢点跑,小心台阶!” 也是邪了门了,他这么一喊,原本跑得一阵风似的梁桂芬下意识缓下脚步低头看脚下,好巧不巧地当真给绊了一跤。 听见那声真切不做作的“哎哟妈呀疼死我了”,苏元华解气地翘起嘴角,活该! 第29章 原来她不是精神病 所谓一物降一物…… 所谓一物降一物, 对于重男轻女的梁桂芬来说,亲儿子就是她的命门,有刘壮实治她, 不怕她闹妖。 所幸刘壮实还算有点良心, 对一母同胞的亲妹子多少有点感情, 愧疚地想要担负起兄长的职责来,这就错不了。 苏元华冷眼旁观一会儿,见刘壮实心甘情愿地签字缴费, 刘巧妮得以顺利进手术室,刘壮实还拘着嘟嘟囔囔个不住的老娘一起在外头等,苏元华便放心地去做自己的体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