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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若是今儿兴趣乏乏, 那我也无法,不是我不尽心尽力,怨只怨你不太行……” 心水说罢,很夸张地打了个哈欠,她扬手掩唇,视线移向门边,倚身斜靠到门栓旁。 顾飒恐她又要出去,忙伸出一只手挡住门栓,只是展臂动作过急,一不小心落在了心水心口。 心水视线缓缓下移,眉梢上扬,挑眉斜睨他。 手下触感绵软,顾飒心下一惊,知伸错了地方,慌忙将手臂收回,面色也随之大红,窘迫得犹如被蒸熟了的大虾,更不知该说什么好。 “原来顾将军喜欢这样啊……”心水故意拉长了声音,“我还以为顾将军很含蓄,很纯情,只会用狗尾巴草表露心意的,没承想竟这么勇猛……那么我倒要请示顾将军了,我们还要继续吗?” 她语态轻挑,说话时甚至揪着他衣襟凑到了他身前,他在她面前,只觉颜面扫地,落得节节败退,最终受不住她的冷嘲热讽,从她手中拽回衣襟,径直转身,开门而出。 灯烛随风晃了晃,屋内重复安静,心水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慢慢地心也跟着外面的大雪变得又冷又硬。 上一世,也有这样的大雪天,那时候她独自守在将军府子矜苑里等他,天寒地冻,屋子里一点暖气儿都没有,她无奈去求守门的侍卫,请他们去帮她求顾老夫人给点碳火。 守门的侍卫冷笑看她,面上虽答应了,但是脚步却不肯挪动一分。她再三央求,他们却只是一拖再拖。 无奈之下,她只能在院中不停地跳来跳去,以此希望能得点暖气儿,可是天下着雪,起初她还能跳热乎起来,只是一旦停下来,热汗吹着冷风,便又立即化作了更冷的寒气。 如此之下,她反感染了风寒,连番咳嗽,连日不起。 后来还是其中的一个侍卫实在看不下去,偷偷给她塞了两副药来,并和她说道:“姑娘天姿国色,出去了定会过得很好,为何要在将军府里和今上最宠爱的昭阳公主作对?昭阳公主是何人?今上的掌上明珠,她下令不许人给你碳火,纵是别人有心怜你,也无人敢踏出这一步啊……” “昭阳公主有令,不许任何人靠近你,更不许任何人给你碳火和御寒的冬衣,虽然这是将军府,虽然她还没嫁过来,但是她说的话,谁又有胆去反驳她……姑娘,明眼人都知道她容不下你,而且顾将军他……他也不在乎你……” 是啊,若想在将军府能安身立命,没有顾飒的撑腰,她岂能过得下去? “宋昭阳。”心水呢喃,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身影。 那人与宋昭阳容貌无二,瞧她的眼神也与宋昭阳一样,恨她,怨她,恨不得如饿狼猛虎般来撕碎她。 “那个人……”心水呢喃,手指懒散轻叩桌面,“宋昭阳……冷梨霜……” 心水眸光渐冷,忽而想起上一世离世前突然狂奔的马车,马儿受惊,攀上城楼,直接跳下……然后宋昭阳的笑脸在城门口一闪而过,那是胜利者的笑容。 所以,是她…… …… 翌日,天空放晴。 阳光照进屋子,心水特意化了很亮的梅花妆。 她深吸一口气,寒风入喉,整个人立时清爽了许多,一夜过去,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上一世她为了他委曲求全,受尽委屈,这一世她不屑,也不愿,而那些欠她的,也必须还回来。 心水想起许隐娘,上一世她是她的母亲,只可惜两人关系一直不好,后来为了顾飒,两人甚至闹掰了。 她记得清楚,她随顾飒进将军府那日,许隐娘哭着对她说:“死丫头,我不同意你和他在一起,可是你偏要。你既出了我这百花楼的门,以后就休想再回来了,你在你的将军府里吃香的喝辣的,休要再和我们联络,我们至此一刀两断,我没你这个女儿,你也没有我这样身份的母亲……” 那时候不懂,只恨母亲心狠,后来直至出了将军府,坠了城楼,都不曾回百花楼瞧瞧过。 现在想起来,才明白原来并不是当年她领悟的那个意思,母亲不要与她来往联系,定是早就明白了将军府深宅大院的厉害,害怕自己的身份给孩子丢脸,如此才让她不要认她这个母亲。 可惜啊,她当年不懂,竟会错了意,也不知当年她是有多伤心。 每每想起,心水只觉心头闷痛。 心水想,她要去找许隐娘,告诉她,她知道错了。 她拉门而出,脚步堪堪踏出门外,便看见了立在门外的颀长身影。 心水脚步顿住,恰顾飒闻声回眸,二人视线相对。 他定定地看着她,深眸中似有千言万语。 心水挑眉看了看高升的日头,收回视线,并不理他,侧身打算径直从他身边穿过。 可是,脚步还未跨出一步,他便斜了斜身子拦到了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心水不耐烦地立住脚步,扬眉无声看他。 顾飒视线落在她亮红色的指甲上,十指白皙,指尖饱满,不加修饰时已经莹透如粉色莲花,现如今染上了的大红色,却是更显妩媚妖娆。 顾飒目光缓缓上移,从她面上贴过的花钿上扫过,最终落在了她的红唇上。与指甲一样的艳,但又多了一层别样的旖旎。 顾飒想了想,只想到一个字“欲”。 他的心沉了沉,她向来都是淡妆,而如今却换了这么艳的妆容,意欲何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