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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雪不明所以地跟在她身后走了一小段路,途中邹灵雨有好几次回身,似想问她些什么。 她都驻足等了,可邹灵雨依旧没有问出口,反将甜雪惹得越发好奇。 这要问的是什么事呀?怎么少夫人难得这样扭捏的? 换做是问枫许是已福至心灵,奈何甜雪并非那心思敏捷之人。 终于,邹灵雨像是终于鼓起勇起般,回神直直看着甜雪。 甜雪心中一凛,上前几步,询问:“少夫人可是有何事吩咐?” 她面色郑重,反倒让准备开口的邹灵雨又迟疑了下。 可是不问吧,邹灵雨心中实在太过在意。 她咬了咬牙,深吸口气,轻声问道:“我听小公爷说,昨日是他亲自喂药给我,此事可当真?” 邹灵雨原本颊上绯意已有消退迹象,然甜雪闻言,也不知想到什么,登时闹了个大红脸。 “是、是真的。” 甜雪答完觉得自己脸上都烫得快冒烟了,公子虽说干的是正经事,但那举动仍是把她和问枫吓得不轻。 可惊吓之余又是庆幸。 她忍不住帮凌晔说几句好话,“要不是公子,奴婢都还在为怎么给您喝药发愁呢,多亏公子想到了这样的好法子,不但汤药,连崖蜜水都一起喂给少夫人。” “崖蜜水?” 邹灵雨还是头一回听见此事。 甜雪便细细将昨晚的事说与邹灵雨听。 知道自己险些把药吐了凌晔一身,邹灵雨捏紧左手手指,心都提了起来。 幸好并未真正吐到他身上。 光想象了下那可能性,邹灵雨腿脚都略为发软。 “嗯!后来公子还留的崖蜜水,免得最后您嘴里残留的都是药味,许就是因为蜜水甜腻,少夫人最后才……” 说到一半甜雪发觉不对,及时打住。 可惜为时已晚。 邹灵雨逮到了话中关键,追问:“最后才什么?” 甜雪呆住,知道不说是不行了,红着脸支支吾吾地道:“所以少夫人最后才想要再得蜜水,追着公子嘴上残留的味儿。” 话说得小声,说完还垂首不语,觉得耳根子都在发烫,一点也没敢望向邹灵雨此刻表情。 邹灵雨神情呆滞。 原来凌晔说的主动吻他是这么回事。 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是加油添醋版的。 邹灵雨心中又气又好笑。 气的是凌晔非把好好的事说得缠绵悱恻,又觉得昨夜她那样难缠,凌晔都能轻易搞定,心下感谢是感谢,只不过头一回跟人有这样过密的接触,邹灵雨虽没有记忆,但仍是难为情地红了面庞。 回房最末的这几步,主仆俩都没再说话,倒是邹灵雨见慎言从他们房中退了出来,不由诧异了下。 不是说去替凌晔办事了吗?怎么人在这儿? 慎言也看见她们,快步走过来同邹灵雨行礼,“少夫人。” 邹灵雨将心中疑问问出口,慎言哦了一声,解释道:“小的确实是在办公子交代的事,公子说房内残留药味浓重,让小的看着哪日方便,将窗子全开了散一散气,顺带熏点香让屋子里味道好闻些。” 说着说着,慎言忽然叹道:“今日也不知道公子为何突发奇想,嫌弃自己身上的药味起来,分明往常那几年从未表露过意见的,不光屋里不想闻见,连泡药浴的药材他都让大夫重新调配了一份味儿较淡的,这要没影响也就罢了,可这药一但做出调整,药性便比原先还药霸道几倍,届时泡完可不只没了力气那么简单!少夫人您若是有机会,便劝劝公子吧?” 慎言的哀求邹灵雨一时没应,她听得讶然,心里甚至生出荒唐的想法。 凌晔不会是因为她讨厌药味,这才做出了这些改变吧? 可慎言说的也没错,此前任何时候都能改,却偏偏是知晓了自己不喜的隔日才大肆改换,这要邹灵雨不多想都不行。 思考了下,她便对慎言说:“小公爷的药浴还是照原先的药材便好,他那儿我自去说。” 慎言眉开眼笑,早就知晓会是这么个发展,“多谢少夫人!” 他瞧了眼邹灵雨尚未完全退去的薄红面颊,又道:“那小的先行告退,去书房接公子回来。” 稍早还觉得凌晔可以不必回房的邹灵雨顿了顿,点头允了,“交给你了。” 邹灵雨和凌晔在温泉庄子的书房都选在了僻静的位置,一般下人鲜少出入,慎言进书房瞧见凌晔悠闲躺在榻上后,便八卦地问他:“你对少夫人做了什么?她怎么急急忙忙地回去?脸还红得跟沙果似的?” 问归问,手上也没闲着,早早推来轮椅让凌晔坐着,一边问一边将他往外推去。 凌晔很自然地答了:“你不是说过,为对方做了什么事就要说出来,不要藏着掖着吗?” 慎言点头,一脸赞同,但他赞同的是自己的话,而非凌晔的所作所为。 他特地留了个心眼,问他:“那请问你对少夫人说什么了?” 说的要是寻常事,少夫人能那个反应才怪。 凌晔一脸不以为然,摊手言道:“我同她说了夜里她病着我是如何照顾的她、如何喂的药,还说了怎么喂的药既然她想知道,便同她演示一番,谁料她一把把我推开,没说两句便落荒而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