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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掌要比自己的还要大,凌晔这一掩,就好似将她整张脸都给捧住似的。 “我好了。” “哦。”凌晔应了声,将手收回,指尖还顺着她脸侧轻轻划过,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故意的,笑笑说了句,“娘子的脸有点烫啊,不会是又起高热了吧?” 本就努力在掩饰自己羞涩的邹灵雨因他此话倏地红了脸,适才的平心静气全化为乌有。 凌晔从身后准确地探上她额,装模作样地往下按,“嗯,挺寻常的啊。” 邹灵雨感觉到不同于自己的掌心温度落在额上,久久未离。 凌晔的手许是因习武练剑之故,掌下粗砺,并不是一双娇生惯养的手。 邹灵雨眼神微动。 凌晔骁勇善战,武力自是不低。 要能有足够上战场杀敌的实力,付出的努力便只多不少,才会在挥洒血汗的战争中存活。 凌晔虽总看似云淡风轻,一副懒散样,但手中那些痕迹却是骗不了人的。 感慨过后,凌晔的手仍放在她额上,邹灵雨稍稍鼓起面颊。 本就搞不懂他是真担心自己,还是在耍她玩儿,凌晔的手迟迟不收回,原因为何,邹灵雨不必问,已是昭然若揭。 她只得启唇,又催了他一声:“小公爷!” 那声“爷”字在着急窘迫下喊出来,语调上扬还带弯弯绕绕的,凌晔笑意一凝,从侧面瞧见邹灵雨微微嘟起的樱唇,便知她毫无自觉。 发觉凌晔正凝望着自己,邹灵雨也疑惑地望了他一眼,那双水润润的眼就好似会说话,似在问他:“还没好吗?” 急得眼角都红了。 凌晔对她一笑,缩回手,很是好心地没打算再戏弄她,转而往邹灵雨那细嫩的颈项上挪。 他动作很慢,待准确寻到睡xue位置后停下,指下都能感觉到邹灵雨紧绷的身子。 ──怕的是雷,还是他? 凌晔没问,也没那么想知道答案,在邹灵雨看过来第二眼后,才使力往下按去。 邹灵雨身子僵住,随后闭上眼,缓缓往后倒下。 本该是直接摔在床榻上,指不定一摔还会把人摔醒过来,可凌晔早早伸出手,稳稳接住了邹灵雨。 她躺在他臂弯之中,睫毛纤长卷翘,粉嫩的唇微微张着,面上被他逗得微红的面颊还未消退,瞧着好似早在他怀中酣睡了有些时候似的。 邹灵雨睡去时,凌晔面上笑意便会收起。 他冷冷俯视邹灵雨面庞。 虽说只有一半,确实也替邹灵雨宽了衣衫,掩了耳也算肌肤相触,他依旧保持清醒。 果然慎言所说就是一派胡言。 那家伙惯会异想天开,现今竟是连他都敢打趣,可真是吃饱太闲。 凌晔轻哼一声,瞥见邹灵雨头上发簪,目光稍顿。 只顾着除下外衣,倒忘了这个。 邹灵雨在家中穿得轻便,饰品也简洁,发上更是仅用一支簪。 凌晔卸下那玉簪,邹灵雨盘起的长发散开,乌黑的发丝披散在床榻上与他臂上。 转着那根毫无任何纹样与雕刻的玉簪细看,凌晔想起成亲那天的事。 那日,他也是替邹灵雨取下珠钗。 如丝缎的乌发在他眼前如瀑倾泻而下,散在大红喜服之上。 当时的他想着,这头青丝瞧着可真软。 那时候还疑心她是皇后的人,只专注她袖中藏物,对她发丝的想法不过顷刻便散。 凌晔再瞟了眼邹灵雨恬静的睡颜,长发放下后,更将她巴掌大的脸衬得更小了些。 他将她放到枕上,自己退开细细观察。 然后,执起她秀发,在掌中摩娑。 手感润泽滑顺,比他想象中要来得更为细软。 以前也不是没有把玩过邹灵雨长发,不过总是只取一缕。 看着青丝铺满自己掌中,听着屋外雷雨声交错,而这屋内却只余邹灵雨绵长呼吸声,再无其他。 凌晔躺在床上,一边玩弄她的发,一边面无表情地想,这实在安静过了头。 邹灵雨醒来的时候,外头雷声已歇,只余屋檐汇聚的雨水每隔一小段时间便滴答砸在地上,发出的细微响声。 下午的暴雨来得急切,所幸下的时候并不算久,只也不知是不是她多想,还是在山里住下的缘故,总觉今年这雨水,似乎要较往年来得多些。 邹灵雨睁着眼,慢慢醒神,后知后觉惊觉自己竟是睡在了外侧。 她扭头一看,凌晔就睡在她平时睡的内侧位置上,不由一愣。 怎么就调换了? 猜测下午是坐在床沿被点的睡xue,她睡着以后,凌晔腿脚不便,怕是也不好挪动的她吧。 邹灵雨颇有些过意不去,心想再有下次,那还是自己先躺好了为妥。 虽是睡不习惯的位置,但今夜也只能先这么待着了。 邹灵雨眨了眨眼,才刚醒过来没多久,也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几个时辰,要立刻入睡确是有些难度的。 不过幸好如她所料,夜里不再有雷鸣,也算是幸事一件。 躺了一天,筋骨都有些发僵,邹灵雨侧着身,小心翼翼挪动,免得吵醒了凌晔。 原先她是打算面朝外的,只不过撑起身子时却发现自己头发散着的方向不太自然,便顺着发尾看去。 这一看,她便愣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