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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灵雨简直要把无奈两字摆在脸上, 被他这番回话堵得说不出话来,而凌晔饶有兴致地在观赏邹灵雨表情变化, 看着看着,便注意到她身旁那人的视线。 凌晔看了过去。 邹灵雨忙为他介绍, “这位是我大哥哥,邹腾辉。” 一个看着大抵是十八.九岁的青年,还未及冠,面容端正, 拱手对凌晔喊了句:“小公爷。” 邹灵雨出嫁那日凌晔未亲来迎娶,因此邹腾辉也是今日才得以见到凌晔本人。 虽是初次见面,然那名声如雷贯耳,邹腾辉再细细打量了下,心说凌晔模样与传言倒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凌晔挑眉“哦”了一声,“原来是大舅哥啊。” 语气虽是如此,表情却半点不意外。 毕竟能让与邹灵雨不用避嫌便能站在一块的年轻男子,数来数去,除了他自己以外,也就只剩邹腾辉此人。 邹灵雨对名声规矩那是再看重不过的,更别提还是在侯府门口这样的地方,自是不可能与旁的男子多说几句。 哦,若是被人陷害,那又是另当别论了。 想起自己曾对邹灵雨做下的事,凌晔目光一顿,稍稍避开邹灵雨直视自己的眼。 长靖侯与侯夫人也得了消息,赶忙快步走出来,至马车旁同凌晔说话。 这会儿不用邹灵雨介绍,凌晔自己倒是先抱拳施礼,“侯爷、侯夫人。” 喊完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问着邹灵雨:“还是我应当喊岳父、岳母会好些?” 长靖侯夫妻俩毕竟只是邹灵雨的伯父伯母,算不得父母,然这些年养育之恩,他们与邹灵雨彼此早将对方视若家人,凌晔这样喊情理上挑不出错处,而这样的称呼却更显得与侯府间交情更近。 邹灵雨自是点头,笑笑地道:“小公爷想怎么喊都行的。” 本以为只是说笑带过,谁料凌晔还真的认认真真又喊了一回:“岳父、岳母。” 直把长靖侯夫妇惊得直回礼。 “不敢当、不敢当。” “小婿身子不便,不好下车,还请岳父岳母恕小婿失礼,仅能以这样的方式来访。” 凌晔行事不羁,说得随意,就好像他本就决定如此,谁都撼动不了他的行为一般。 但饶是如此,面对长靖侯夫妻,凌晔还是收收敛了些,很是恭敬地对待他们。 自刚刚开始一直提着心的邹灵雨看了这么会儿,绷紧的心弦才总算放松。 只要凌晔想,他还是能够很有佳公子风范的。 长靖侯问:“小公爷可是为赴宴前来?” 自己问了也觉得不太可能。 若真是为赴宴,那稍早与邹灵雨两人一同前来便可,何苦等到热闹都过了才到访? 于是凌晔说了:“小婿来接灵雨回去。她昨日误饮烈酒,此刻怕是强撑着,小婿想着若非亲自前来,她绝不会早早归家,所以趁身子好转之际,前来迎她。” 总算是把邹灵雨真正想问的问题说了个完整的解答。 只邹灵雨听他这番话却听得面色微红。 “……小公爷!” 怎么就把她误饮酒的事给说出来了! 而且……他叫她“灵雨”。 想到方才凌晔喊出自己名字的语调,邹灵雨双颊莫名烫了些。 此前他唤她时,总是像调笑似地喊着“娘子”。 听着没心没肺的,也不知喊的时候含了几分真心,是否真把她当成自己的娘子。 而今日听他这声,邹灵雨却反而更希望,凌晔还是喊自己“娘子”,她会显得更自在些。 邹腾辉恍然大悟,“我就说呢,二meimei果真脸色不太好,既如此还是早些回去歇息为好。” 侯夫人也“哎哟”了一声,忙走到邹灵雨身旁细瞧她脸色。 邹灵雨向来不喜多施脂粉,然今日面上妆容却化得仔细,瞧着就像要掩饰什么的。 察觉这点,侯夫人拧着眉急道:“你这孩子,前些日子才染了风寒,今日又勉强自己了?小公爷要是没说,你这还要撑到什么时候?快,上马车去,怎还站在这儿吹风呢?” 急切得都恨不得要上手直接拎着邹灵雨往车里塞。 倒是长靖侯却是问:“喝的是什么酒?怎误喝后,后劲还这般大的?” 既都发现不对,顶多一杯便会发现不妥,怎还会继续喝到身子都受不住的地步? 凌晔扯了扯嘴角,瞥了邹灵雨一眼,答道:“因为她喝的,是整整一杯‘长青’。” 闻言,其他人均倒吸一口气,尤其饮过长青的长靖侯反应最甚,他看着邹灵雨的眼睛都瞪得老大。 “竟然是整整一杯!” 他喝一口都得缓过劲儿来再接着饮,整杯得饮上好些时候。 而邹灵雨若是误饮,那岂不是一下便…… 长靖侯看着邹灵雨的眼神都惊恐了。 而凌晔也证实他心中所想,“因不知杯中酒是长青,以为是烈性不大的酒,灵雨便一口饮下。” 听到现在,邹灵雨已经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 她偷偷瞄了嘴角噙着笑意的凌晔一眼。 凌晔又喊了她名字。 邹灵雨捏着自己另只手手指,彷佛只要这样便能减轻些难为情。 而听了个始末的邹家人却不淡定了。 长靖侯催促,“雨姐儿你快些上马车,你这也太能忍了,伯父要是要饮长青,隔日不是休沐都不敢碰!你倒好,还大清早过来帮忙张罗,真是……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