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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灵雨循着他目光去看,知道那是何物,“夫君是说……大皇子?” 确实,夏丞哲身为皇后独子,又占了嫡长,将来还可能母凭子贵,届时再想定罪于她,只怕就没这么容易。 可凌晔为何变了脸色? 邹灵雨拈起那拜帖细看,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简单说了下拜帖上所言:“明日大皇子要来拜访……这怎么了吗?” 邹灵雨还察觉,就在她念完以后,凌晔脸色还更黑了些。 大皇子会来,邹灵雨并不意外。 就算他没来,邹灵雨也考虑同凌晔商量,是否派人送礼什么的以表谢意才好? 只是之前大皇子要过来,凌晔也跟平常时候没两样,该干嘛干嘛,怎么今日一听大皇子三个字,就翻脸不认人? 他恹恹说了句:“没什么。” 邹灵雨瞄了他几眼,才不相信真如凌晔自己所说的“没什么”。 他这人阴晴不定,心情不好也不会说,却不难看出来。 每回,只要他这样提不起劲时,就定然是有什么烦心事。 回房途中,邹灵雨一直在思考原因。 凌晔心情忽然转坏,肯定是有个因由的。 邹灵雨拧眉细想,会是什么呢? 她自己思索,没打算开口去问。 因为她知道自己就算直问,凌晔也不一定会回答她。 ──即便答了,说不定都还不是正解的那种。 凌晔说话就跟他行事一样,喜欢弯弯绕绕,绕得掩盖了底下真意,他才舒坦。 邹灵雨皱了皱鼻子。 他自己是舒坦了,可别人可不。 邹灵雨去想关键处。 以前的事太久了,再要回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便从刚刚书房里的对谈去猜。 提起皇后时都还好好的,但,只要说到大殿下……凌晔就摆起臭脸。 邹灵雨顿住。 她知道原因了!凌晔不高兴,是因为大殿下! 想通一个环节后,邹灵雨高兴没多久,又陷入苦恼。 这好像也不对。 要说凌晔讨厌大殿下,邹灵雨感觉不出来。 与其说是讨厌憎恶这种负面情绪,倒不如说应有别的,更好的形容。 可邹灵雨暂时想不出来,也没搞清楚为何说起大殿下时,凌晔会是这种阴阳怪气的态度? 忽然,邹灵雨想起一事。 昨夜凌晔来寻她,与她共乘一匹马时,听到自己受了大皇子帮助,他好似说了一句什么? 细细回想起来,从被风声干扰的音调听来,那抑扬顿挫,还有隐约的大殿下三个字……难道是在说“哦,又是大殿下……”? “又”这个字就很耐人寻味。 先不论说的是什么,凌晔当时的语气,称不上对恩人的感激之情,硬要说的话……许是算嫌弃? 邹灵雨越想越胡涂了。 自己受人帮助,凌晔为何这般嫌弃啊? 她想不明白,就话本里的情形去套。 看过的话本,男子若是不讨厌另一个男子,却对他很有意见的情况…… 邹灵雨停住脚步。 她以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在看被慎言推进屋里的凌晔背影。 呃……不会真是她所想的那样吧? 洗浴时,邹灵雨独自在浴间,咬唇深思。 邹灵雨思来想去,发现都没法驳了她最初的猜想,反而越发肯定。 已知,大皇子对她,许是存了那么点心思的。 凌晔的话,她虽不知他怎么想的,但一个男人,知道自己发妻被别人放在心上,妻子遇难时那人还伸出援手,而、且,那人还要上家里拜访。 虽然要谈的肯定是正事,邹灵雨和大皇子谁也都没想过会在那种地方遇上彼此,但依凌晔那性子,邹灵雨只能猜出两种可能。 一嘛,凌晔对于有多少人在惦记她,压根不在意,这也就不会产生心情郁闷的可能,可以从此次状况中剔除。 至于二,“妻子”对凌晔来说,可说是自己的东西。 不想自己的东西遭人惦记,也极符合凌晔性格。 ──虽然这认知还是让邹灵雨自己有些许不满就是。 抛开旁的不提,至少邹灵雨因此能推断出一件事。 “夫君,你不会是……醋了吧?” 邹灵雨怎么想,都只能得出这个答案。 洗浴完,凌晔又给她上第二回 药时,邹灵雨终于忍不住将此话问出口。 她问完,视线就没从凌晔脸上挪开过。 凌晔抹药的手停住,也不收回,就这么覆在她腿上。 邹灵雨能瞧见凌晔停顿了下,随后挑起眉,像在惊奇邹灵雨怎会这么问,又觉她说的话荒唐,不知该露出何种表情。 他抬眼看她,“谁跟你说我醋了?” 邹灵雨:“我自己猜的。” 凌晔又问:“怎么猜的?” 邹灵雨便把自己方才内心分析的那些,全给凌晔说了个遍。 原先凌晔只觉好笑,打算听听邹灵雨怎么说,看她是为何得出这个结论。 结果听她左一句大皇子,右又一句大殿下的,听得他面上闲适的笑容凝住,逐渐垮下。 而邹灵雨还没实时察觉,继续说了下去:“因为以前你对大殿下不是这样的嘛。自从今日……不对,昨日跟你说了是大皇子殿下来帮的我后,再提起大殿下后,你就古古怪怪的,这不是吃大殿下的醋还能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