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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眉心里麻木,索性不挣扎了,放任他亲昵纠缠。 “……盈盈,”周望埋进她的颈窝,“你怎地不开心?” 言眉双眼望向房梁,干瘪地回答道:“开心。盈盈能回京为官,都亏了太子殿下照拂。” ……是她矫情,是她下/贱,是她活该! 言眉没有告诉步练师的是,今日太子妃所作所为,不过被她言眉逼急了而已。 ——是她为了自己的前程,不惜自轻自贱,去做那狐媚勾当! 言眉凄凉一笑: 这太子妃焉能不气? “薇容与我说的,”言眉从袖里摸出一卷纸张,“全写在上面了。” 周望低头翻了翻,不阴不阳地笑了声:“步练师怀了薄将山的孩子?你们还真是姐妹情深,这事儿都肯告诉你。” 言眉浑身一颤,心中大痛,山呼海啸的愧疚和后悔,快把这个原本秉性清高的女人压没了。 她手指都在发抖,半天才出声道: “……太子殿下。我答应你的,是报告薇容行踪,但我绝不会答应,去戕害薇容……” 周望突然出手,攥着言眉下颚,强迫她抬起头来: “盈盈,承认自己是个坏女人很难?你就是出卖了她,为·了·自·己·的·前·程,出卖了待你甚好的步练师——她还傻乎乎地,在街上为你出头,为你得罪了太子妃,是与不是?” 言眉双目含泪,凄然闭眼。 “盈盈,你就是下/贱啊。”周望附在她的耳边,声音温柔至极,句句如刀、字字诛心,“堂堂言家女儿,居然为了荣华富贵,去做那外室妇……要是让你父亲知道了——” 言眉浑身一颤,拼命摇头:“太子殿下,你答应过我的!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能……” 周望对着她笑了笑。 周家皇子普遍生得俊秀,周望形貌更是极为出挑,站在薄将山旁边也毫不逊色。 此时言眉只觉得害怕,只觉得恐怖,只觉得……要听他的。 言眉一双漂亮的眼睛,慢慢失去了光泽,最后木然地、木然地、木然地,跪了下去。 “盈盈,”周望温柔地抚摸过她的头顶,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你以前多清高、多孤傲、多不可亵/玩……这权力啊,当真神奇,你说是不是?” 第28章 臣怀刀 相逢亮剑 紫微城, 大明宫,宣政殿。 步练师方才路过那宾耀门时便想吐,走到含元殿前更是变本加厉地犯恶心。她刚刚在宣政殿丹墀上站定, 整个人眼前倏然一黑,差点儿就往地上栽去—— 薄将山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从宽大袍袖下伸出手去, 微小幅度地拽了步练师一把。 他目光从冕旒后探过来,声音压得又低又轻:“怎么了?” 步练师打小就没娘,步九峦自然也不会教她,害喜是这般折磨女人的。她整个人都在轻微地发抖, 连捏着玉笏的指节都是发白的,强撑着摆出一副冷傲清高的姿态来:“……不干你事。” “逞强。”薄将山啧了一声,“看过大夫了吗?” 你发癫,别人说地你说天! 孕妇脾气本就不好, 步练师又心中烦恶, 对薄将山更是没什么好脸色:“起开——!” 步练师实在是气得很, 若不是薄止那日发性,死去活来地欺负她, 她又怎么会遭这等活罪?! 步练师咬牙切齿:男人就应该开除人籍!! 然而这一句没控制好音量,周遭权臣纷纷循声看了过来, 步练师登即有些后悔,随即冷着脸扭过头去: 哼! 言眉的父亲言正, 前几年挂印归乡了, 眼下的御史大夫,是个比言正还要难搞的小老头。御史大夫冷冷地咳嗽了一声,如剑如刀的目光恶狠狠地刺了过来: 殿前失仪,成何体统! 步练师和薄将山连忙朝御史大夫拱手, 示意自己一定注意,下次不敢了,这动作整齐划一,还真有几分默契。 ——谁跟他默契! 步练师怨气未消,咬着下唇,狠狠地剜了薄将山一眼。 薄将山:“……” 有一说一,步练师生得标致,连含嗔发怒都别有一番风情,薄将山一时间还真不想走,想听步练师多骂他两句才好。 太子周望咳嗽一声:你说你惹她干嘛? 按照周皇室的祖上规矩,储君都得在尚书令的位置上坐久,目的是熟悉熟悉业务,为以后登基做准备。顶头上司既然发话,薄将山只能站了回去,打算下朝后再去招惹步练师。 周望与薄将山并排站着,绛紫官袍迎风翻卷,冕旒垂珠玲珑轻响,两人皆是上京权贵里相貌最出挑的一拨,站在一起好似并排而生的芝兰玉树,大有朝堂相貌天花板的意思: ——虽然这两男的加在一起,凑不出一个正常人的脑子来。 若说薄将山是薄家疯人院领袖,那么周望就是上京疯人院的党魁,两人疯得不相上下,疯得各有千秋,疯得相映成趣: 总而言之,都不是好人,不要靠近,会变得不幸。 “阿嚏——!” 站在朝堂相貌天花板附近的,还有朝堂小奇葩,九皇子周瑾。 御史大夫咳嗽一声:“吴王殿下,屏息敛声!” 周瑾是第一次参加常朝参,没受过在宣政殿殿前吹冷风的苦。此时这小奇葩哈欠连天不说,被北风一吹还打起了喷嚏,满眼都是泪花:“小王忍不住啊……啊……阿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