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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语棠幼时徐浚一直驻守边疆,甚少见面,偶尔回来的时候,父女两人相见,他就觉得女儿和那边疆的任何人和物都不一样。 边疆的花都带着韧性,但他这个小女儿他说话一向都带着小心,生怕嗓门大了吓到了她。 这还是第一次,他在徐语棠面前发了火。 “不许!我不允许!” 徐语棠刚将她想要去边疆去找哥哥的想法表达出来就被爹爹严厉的嗓音打断。 但徐浚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他下意识的带着些歉疚的目光看向坐在榻子上的女儿。 微风轻轻地拂动她鬓角的发丝,那圆圆的眼眸望向自己,没有丝毫的害怕。 她知道,爹爹肯定是懂她的。 “爹爹,你听女儿说。” 徐语棠目光里没有了昔日的光彩,那双像极了亡妻的眼眸就这么清泠泠地望着自己。 “女儿不是不能保护自己的人,况且爹爹也要派人保护女儿,所以女儿在路途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危险。还有女儿如今在帝都算是出了丑,作为皇后杀死了陛下的妃嫔,作为妻子没有给陛下开枝散叶,如今更是被陛下送回了娘家。” 眼看着爹爹神色越来越心疼,格外的怜爱,她乘机上前一把拉过爹爹的手,摇了摇接着说道:“女儿自来洒脱,本就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但是爹爹,哥哥如今在外,咱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不能光听别人说呀,我一定要找到哥哥才行。” 徐浚:“……” 他倒不是被女儿这么简单地就说服了,而是他心疼女儿,他其实也早就安排人去找儿子了,但没有丝毫的消息。 如今他已然是一身无职一身松了,要不是放不下自己这个宝贝女儿,他早就去边疆了。 原来是想着她自来娇贵的养着,如今又面对这样的情况,他这个爹爹除了陪伴着,也不能做点什么BBZL。 如今她这么一说,倒也是一个办法,出去散散心也好,自己护着她不会出问题,而且这样也算是一家人一直在一起了,自己看着她也放心。 还有个问题,虽然如今女儿回了家,但是陛下尚未说要罢免了皇后之位。 徐语棠似是知道爹爹在担心什么,她一想到陈慎,那眼眸瞬间冷了下来,她说道:“爹爹,如今女儿既然已经出了宫门,那就必然是不会回去的了。” 徐浚却是皱了眉,他说道;“陛下说了是那罗嫔心术不正,行为癫狂,想要杀了你,而你只是为了防御,况且陛下只说让你回来修养身子,不是要罢免你的意思。” 徐语棠起身,她知道只要她在后宫位列中宫的一天,那么这徐家的地位就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作为徐家嫡女,她也应该在这个时候履行起她的责任。 但她自来被祖父和母亲养得放肆了,她希望自己的丈夫是心里有她的,是相互倾慕的,那这样,一辈子才算是真正的幸福。 但,陈慎显然不是那个人,她心里很清楚。 最主要的是她不允许任何的人任何事情阻碍她去寻找哥哥。 “不。”徐语棠眼眸坚定的望着自己的爹爹,她如今的眼底里再也不像以前水润了,就像是一湾干枯的河床。 徐浚瞧着如今身子单薄,脖颈上一圈青紫,神色灰暗的女儿,心下一叹。 他背着手,什么都没说,沉默着就走出了院子。 徐语棠却是眼眸一红,她转身瞧着父亲那佝偻了不少的背影,心里满是酸涩,她知道,他是同意了。 第二日清晨,徐语棠穿着繁复华贵的皇后礼服,乘着轿撵出发。 陈慎早就知道在早朝之时,徐语棠就跪在太庙面前,如今已经是两柱香的时间了。 魏太后也劝不住,只求陛下罢免她的皇后之位。 陈慎自是知道她想要去边疆,但作为皇后她却只能呆在上京城,他让徐语言棠回家修养,也有让她私下去边疆的意思,这样也算时间避人耳目,安全了许多。 他就不信她不明白! “永远也学不会听话。”小跑着跟在身后的内侍听见陛下声音冷硬的说道。 徐语棠穿着如今一些空荡荡的礼服,如今她身子尚未完全恢复,有些虚弱,这礼服又沉重,眼瞧着就要坚持不住了,她刚掐了一下掌心,就听见背后传来声音。 她定了定神,跪在地上用双手撑地,额头缓缓地磕在冰冷的大理石板砖上,说道:“请陛下罢免了臣妾的皇后之位。” 陈慎闻言气血翻涌,他迈步上前想要一把拉起她,却被徐语棠躲开,又恢复了跪姿。 徐语棠目光冷然,继续开口说道:“陛下,臣妾做为皇后,先是嫉妒陛下宠爱罗嫔,于是出言讽刺罗嫔,导致罗嫔想要勒死臣妾,臣妾虽为了自卫不小心失手杀了罗嫔,但归根结底是臣妾妒忌,其次,臣妾做为陛下的皇后,未能为陛下BBZL开枝散叶,导致陛下至今无嗣。” 她抬起身子,直直的瞧上陈慎那双震怒的眼眸,一字一句的说道:“即便是陛下体谅爱护臣妾,但臣妾心有愧疚,如今特来太庙请罪,请陛下罢免了臣妾的皇后之位!” 陈慎怒极反笑,他讥讽的问道:“罢免了你的皇后之位,将你打入冷宫吗?” 徐语棠却是知晓他会有这么一问,她说道:“陛下,臣妾虽不配做皇后,但求陛下还念在祖父当过您的老师,饶恕臣妾,将臣妾贬为庶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