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小说 - 历史小说 - 捧娇在线阅读 - 第2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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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嬷嬷眼疾手快,就在她经过身边的时候,横跨一步挡在她面前,阴阳怪气地说:“王妃去哪啊?天寒地冻的,您把这驱寒药喝了吧。”

    柳恩煦往后退了两步,和她尽量保持安全的距离。

    她垂睫看了眼嬷嬷手中的药汤,冷厉道:“这是什么规矩?嬷嬷是怕我的药效过了,跑了?”

    “王妃这话说的,老奴只是想省省您的力气罢了。”嬷嬷鹤发鸡皮,黑色的眼睛里不停泛着冷光。

    柳恩煦发现自己逃不掉,干脆在一旁的鼓凳上慢悠悠地坐下。她拍了拍桌面,示意嬷嬷把汤碗落下。

    “嬷嬷不必担心的。既然都费力把我换了地方,我这点能耐,想跑也是不可能的。”

    嬷嬷笑着将药汤放回了桌面,迎合道:“是是是,老奴也是给主子办事的。王妃喝了这药汤子,老奴也好交差。”

    柳恩煦没理她,四处打量了一番,仔仔细细将屋内的陈设看了一遍,直到视线落在一个尖头兽角的礼器上,才收回视线,慢悠悠开口:“灌药可不是明智的做法。没有暗道,就算再怎么掩盖,藏着个人也难免不被怀疑。”

    她抬眼看了看皮笑rou不笑的老嬷嬷,继续道:“还不如,嬷嬷找个理由说服我,我扮做丫头跟你们走出去不是更好?”

    嬷嬷笑容更深:“王妃多虑了,还没人敢把视线放在这。再说了,这里里外外搬东西也不是什么稀有的事。老奴劝您还是尽快喝了这药汤子,不然老奴只能喂您了。”

    柳恩煦垂眼看着那晚棕褐色的汤药,努力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

    她记得在韶光殿只饮了三杯梅花茶,而后有人蒙住了她的鼻口,她便没了知觉。

    伊宁走后,韶光殿外的侍卫和婢女不仅没少,反而还多了些。她不可能被人从正门带走。

    韶光殿是皇上赐给良妃的,离皇上的寝殿不远。若是设置暗道,也不见得能通往其他娘娘的住处。

    难道她现在是在韶光殿的某一个偏殿里?

    可她听着外面安静极了,这么久,不可能良妃宫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正琢磨着,就听见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第102章 军营 “宫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门外的人还没进殿, 她就听见那人扬声问了句:“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这声音有些耳熟,柳恩煦仔细回忆在哪听到过这个男人的声音,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嬷嬷听见门外的声响, 也顾不得礼不礼待,拿起桌上温热的汤碗, 抬手去捏柳恩煦的下巴,她身后的三个侍女也跟着统统围了上来。

    嬷嬷的手劲很大, 但柳恩煦突然想起来郁昕翊跟她说过,每个人虎口附近都有个xue位,重重击打之后就会脱力。

    她没做反抗, 就在嬷嬷准备往她嘴里灌药的时候, 她两只小手同时按住了嬷嬷手上的xue位。尽管不知道xue位是不是找的准确, 但她用了多半的力气, 就感觉嬷嬷压着自己下巴的手突然一松, 另一只手上的药碗倾斜,顺着柳恩煦的脖子灌进了衣服里。

    柳恩煦顺势一推,敏捷地从发髻上拔下发簪, 胡乱挥了几下, 刚好刺伤了伸到面前的另外几只柔嫩小手。

    屋里瞬间惊叫声一片,这样的异动也把门外说话的男人连同侍卫一起喊了进来。

    看到冲进门的男子后,柳恩煦先是一惊, 而后心中担忧更胜。

    她本还因殿内摆置的尖头兽角礼器,怀疑是窦棠的母妃兰妃对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毕竟她还记得太后曾经赏赐过兰妃那样的器具。

    她握着发簪的手落下, 眼中彻底黯淡甚至填了寒意,冷笑道:“在这见着湘王殿下,着实有些意外。”

    窦廉狭长的凤眼始终含着看不出喜怒的笑意,他双手负在身后, 瞥了眼倒在地上的嬷嬷和被刺伤的几个侍女,侧脸的同时扬了扬下巴,示意她们出去。

    直到几人连滚带爬退出房间,他才语气温和地对柳恩煦说:“是本王招待不周,这几个蠢奴这么点事都做不好。”

    柳恩煦看上去并不惊慌,反而淡定从容地露出微微笑意:“我刚才和嬷嬷说了,这禁宫上下想要把人运出去,可并不容易。既然殿下觉得扣下我有用处,妾身也并不想惹了麻烦,跟着殿下离开便是。”

    窦廉凤眼微眯,就见柳恩煦把发簪又戴在了发髻上,她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被药汤淋湿的外袍,同时开口说:“殿下是做大事的人,能用漂亮的手段达到目的才能被奉为君子。否则就是污点,和市井无赖无异。”

    窦廉突然笑出了声,嘴角扬地老高,他抬手让身后的侍卫退下,自己向前一步站在柳恩煦面前,依旧温声说:“君子?可给太后下毒这事闹得满城风雨,弟妹觉得我该怎么理解?”

    柳恩煦唇角微翘,笑容浅淡却娴静迷人:“殿下儒雅谦廉,怎么能和下毒牵扯在一起?更何况,胜者为尊,若是赢了众人的心,黑白怎么分的,好像也不是别人说了算。”

    窦廉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年级不大的小姑娘,她这张小嘴,倒是遗传了她祖父的巧舌如簧。况且,她不仅仅有嘴,还有脑子和相貌。

    他在柳恩煦面前掀开衣袍落座,可视线却落在她雪白颀颈上一滴顺着柔腻肌理划向深处的褐色药汤上,而后他视线下移,看向她衣襟口被汤药打湿的湿漉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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