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渍青梅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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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睿腿长,几步走到楼梯口,站定在她身旁。 他往她校服裤腿处扫了一眼,问:“脚没好?” “好多了,你先走吧,我得扶着楼梯扶手蹦下去,会很慢。” 靳睿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但他只迈下一节楼梯,停下来:“上来,背你。” 第13章 辩白 “靳睿” “上来,背你。” 黎簌诧异地看向靳睿,觉得他没在开玩笑。 但她不怎么好意思让靳睿背她,突然就有点觉得早晨吃得太多,书包里东西也太多,连外套都太厚...... 黎簌连连摇头:“不用不用,你扶我一下就行,这个楼梯扶手在左边,我有点难借力。” 靳睿也没说什么,走回她身边,把手臂借给她。 男生的手臂,又承力又稳,黎簌挽着靳睿,和他一起慢慢往楼下走。 楼道并不宽敞,两人几乎紧挨着。 可能因为靳睿有太多黎簌不知道的秘密,她始终觉得他有那么一些难以接近,哪怕昨天在他家里,他并没展露出任何漠然的情绪。 可黎簌是个外向的姑娘,这么肩并肩不吭声地走在楼道里,只听着鞋底落在台阶上的声音,总觉有点奇怪。 她想了想,找了个话题:“你吃早饭了么?” 怕靳睿戴着耳机听不清,黎簌转过头,拽着他的胳膊,对着他那只一看就金贵的耳机,提高声音,一字一顿地问:“你,吃,早,饭,了,吗?” “吃了。” “我,早,晨,喝,了,粥,你,呢。”黎簌继续大声问。 “聚宝居。” 黎簌惊了。 昨晚她被姥爷洗脑,居然为了“靳睿是个才高中就不得不自己赚钱的小可怜”而有些失眠。 他哪里可怜? 他大早晨起来就吃聚宝居啊! 那可是聚宝居! 不过,聚宝居的门店离家属楼这边真的挺远,黎簌有些纳闷,问他早晨怎么会跑那么远吃了早饭又回来? 靳睿说聚宝居有自己的面点师,做好的汤包和糕饼会包上他们家特制的包装卖,很方便。之前他买了不少,放在冰箱里,只需要自己热一热。 “贵么?” “还行,一包几十块。” “有几个?” “4个吧。” 黎簌小声嘀咕:“可太奢侈太腐败了。” 两人说着话走到3楼。 楼下传来脚步声,还有两个中年女人的渐近的对话声: “你听说没,白菜涨到8毛钱一斤了。” “幸亏我前些天囤的,5毛!” “我也5毛买的,我妈那边更便宜,3毛5,老太太囤了不少。” “楼下那个,让她早点买不听,赶上最贵的时候了吧。” “要说这年轻人过日子真不行,哪会节俭,天天就知道捯饬那张脸。” ...... 黎簌从小生活在家属楼,邻居间都认得,听出是住5楼的两位阿姨在说话,她扶着靳睿的胳膊,单腿跳到一旁,把原本被他们堵得没有空隙的楼梯间,让出一条过道。 两个女人从下面上来,一露脸,黎簌就礼貌地开口叫人:“张阿姨,李阿姨。” “欸,黎簌啊,上学去?” “对呀,上学去。” 两个女人走过黎簌和靳睿身边,往她身后的靳睿身上打量。 等她们过去,黎簌想问问靳睿,小时候的张阿姨李阿姨他是不是不记得了。 扭头看见,靳睿没什么情绪的脸,话也就没问出口。 她这边行动不便,磨蹭几秒才准备继续下楼,楼上隐约传来张阿姨刻意放小的声音:“和黎簌一起的那个,是不是......” 听到自己的名字,黎簌停下来没动。 “是,不知道怎么又搬回来了,哼越长大越没礼貌,遇见连个招呼都不会打了。” “可不是,板个棺材脸,跟谁欠他似的。” 黎簌下意识蹙眉。 觉得靳睿只是没打招呼,她们这样议论实在是过分。 小时候靳睿很受楼里的叔叔阿姨们喜欢,他长得好看,又不像别的孩子那么淘气,总是乖乖的跟在陈羽身边,见人都要问好,彬彬有礼。 那时候他没少被夸,被当成“别人家的孩子”的典范。 只是,靳睿这次回来,除了黎建国,逢人不认。 无论在哪里遇见谁,他永远疏离冷漠,让那些阿姨们非常不适应,也不满。 可能以为他们早就下楼了,姓李的阿姨声音稍微大了些。 她讽刺道:“忘了陈羽那事儿了?不要脸,自家司机都勾搭,能教育出什么好孩子来......” 陈羽去世的消息,本就是黎簌这些天埋在心底的一块伤。 那天黎建国和她讲小羽阿姨离开前被冤枉,她已经很生气很生气了,现在突然听见有人在时隔多年的现在,乱嚼舌根,黎簌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她的脾气其实算不上好,性子上来时,非常容易上头。 “你们胡说什么!” 黎簌这时候根本顾不上脚踝肿不肿、疼不疼,猛一转身,要去和她们理论,被靳睿一把捂住嘴,往下楼的方向带了一步。 “她们凭什唔唔唔唔......” 楼上的人早已经噤声,黎簌不愿意这么算了,挣扎着要往回冲,被靳睿捂着嘴也不消停,在他手掌下愤怒地嚷着。 最上头的时候,还咬了靳睿一口。 老实说,这一口咬得挺狠。 靳睿皱了下眉,捂着她嘴的手没松。怕她把脚踝伤折腾得更严重,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大步跑下楼,塞进等在楼下的出租车里。 车门关上,黎簌仍然气得胸腔起伏:“你拦着我干什么!” 靳睿没回答,只吩咐司机开车。 “问你呢,你拦着我干什么!” 黎簌气得眼眶发红,很激动,语速也快,“你根本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你要是听到......” “我听到了。”靳睿缓缓回头,打断黎簌。 他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只是目光有些嘲讽,“我早在十年前,就听过,比这个更难听的也有。” 那时候他也像黎簌现在这样,急于为母亲辩白。 他比黎簌更加激动,喊得更大声,却没有人要听。 除了黎簌的姥爷,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为他mama说话。 只不过,时隔十年时间,他遇到了第二个为陈羽辩白的人。 车子开过泠水河的桥面,驶入被阳光普照泛起金色的街道。 黎簌慢慢冷静下来,看着仍然戴着耳机的靳睿,试探问:“你没在听歌么?” “按了暂停。” “什么时候?” “遇见你的时候。” 他听见了,张阿姨和李阿姨说的那些,他都听见了。 可靳睿没有她这么激动,只靠着座椅靠背:“别去和她们吵,这种事你没有那么专业,还往回跑,脚又不疼了?” “可是她们说了小羽阿姨...她们凭什么这么说,她们又没看见,凭什么拿别人的名声造谣!” 黎簌气得狠了,咬牙骂了句脏话,“简直不要脸!” 家属楼开到泠城三中,也就十几分钟路程,碰上红灯多的时候,会稍微慢一些。 泠城市这座小城,永远不会堵车,司机把车子刹在红灯路口。 黎簌随刹车惯性晃了晃,等情绪彻底过去,理智些才想到,也许更难过的人,是靳睿。 她问他,你小时候就听到过么?这样的话? “嗯。” 靳睿看她一眼,“你没听到?” 记忆里,那天明明她也在场,她难道什么都没听到? 黎簌摇头:“我这是第一次听。” 她想了想,安慰地说了一句,“你别往心里去,楼里的阿姨们就这样,爱嚼舌根。当年我爸妈离婚,她们也背地里说了很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