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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丫抿起唇瓣,过了一会儿才小声喊道:“外公、外公、舅舅。” “诶!乖孩子!”姜母笑着应道,上下打量着丫丫,片刻后蹙起眉走到姜如安身边低声问道:“如安,妈要是没记错丫丫今年应该五岁吧?我瞧着咋跟三岁小娃娃一样,这么瘦?” 姜如安动作顿了顿,说:“先吃饭,吃完饭我再跟你们说。” 姜母颔首应下,“成,先吃饭。” 桌上放着一碗咸菜疙瘩,一盘土豆烧rou,一小碗猪油渣。 姜如维看得眼睛都直了,口水直流三千尺:“姐,亲姐,你还带了rou过来啊?” “是啊,快吃吧。”姜如安笑笑,拿起筷子夹起rou先放进丫丫碗里,接着给姜父姜母分别夹了rou。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动,姜父姜母说啥都不会去碰rou,只会想着留给孩子吃。 姜如维和姜如意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刨着碗里满满当当的大白米饭,又夹了rou塞进嘴里,美得不行。两人今年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一岁,因为家里穷,从出生到现在基本没沾过两次荤腥,现在好不容易能吃上铆足了劲儿往嘴里塞。 当然,两人吃的时候也不忘给爸妈还有丫丫塞rou,一盘土豆烧rou和小碗猪油渣被吃得干干净净,旁边的咸菜疙瘩却一动不动。 吃完饭,姜如维和姜如意麻溜儿地收拾碗筷去厨房清洗,堂屋里只剩下姜如安丫丫以及姜父姜母。她把丫丫抱在怀里,伸手揉揉小姑娘吃得有点撑的肚皮,敛眸轻声说:“爸妈,我前段时间被肖红给卖去了易镇。” 这句话就像个重磅炸弹,把姜父姜母炸得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啥??”姜母好半天才找回自己声音,声线颤抖,内心涌上一股又一股怒火,“她咋能做出这种事情??她、她是畜生吗?我闺女在她家当牛做马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咋能这么干!?” 姜父也握紧拳头,低着头眼眶发红。 “我去找那婆娘问个明白!”姜父蹭得从凳子上站起身,一瘸一拐往外走。 姜如安连忙起身拉住他:“我还没说完呢,我从易镇跑回来去派出所报了警,她现在已经去坐牢了。所以我不准备回沈家,打算带着丫丫回来住,我手里偷偷攒了点沈启民塞给我的钱,够我们一家人用一段时间。” 后面说得话是假的,沈启民给的钱老早就被沈母抢走了,一分都不剩。 不过她从沈母那里拿回来的钱的确够一大家子用很久了。 沈启民今年26岁,从16岁就去当兵,津贴从一开始的十块十多块结婚后升了职就变成二十多三十块,每次执行完任务都会把奖金分成两份汇回来。一份给沈母一份给原身,可惜原身从来没拿到过钱。 沈母拿着钱基本都花在自己、沈梅以及沈父身上,其他人想要花钱还得百般恳求讨好才行,原身除外,不管她做啥,沈母都不会给她半分钱。 真是越想越糟糕。 姜如安摒弃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问道:“爸妈,你们应该不会嫌弃我吧?”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姜母用衣袖擦擦眼泪,红着眼睛说:“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rou,我咋可能嫌弃你?回来住正好,几年都没见着了,二弟小妹也怪想你的,我看丫丫这么瘦,在沈家也是被那老虔婆磋磨吧?” “回家好,回家好、就在家里住,爸妈还能干活,养得起你娘俩儿!” 姜父不说话,只跟着点头。 大概是因为从小受到不好待遇的缘故,姜父和姜母和村里其他人不同,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念头,对三个孩子都一视同仁。甚至因为原身是他们第一个孩子,对她还稍微偏心一些。 姜如安想到家里见底的米缸,内心涌上一股酸涩的滋味,低头看了眼已经在怀里睡着的丫丫,轻声道:“爸、妈,谢谢你们。” “一家人,说这些话干啥?我去把房间收拾出来,晚上你就带着丫丫在家里住下!” 当初姜建军借钱结婚修整房子时想到自己以后会有孩子,所以一共修了三间睡觉的房间,一间堂屋和一间小厨房。姜如安出嫁之前和小妹住在一块儿,出嫁之后她的很多东西都被收起来了。 姜母去房间看了眼,小妹那间屋还能再放下一张小床,到时候就让小妹睡小床,如安带着丫丫睡大床。 夫妻俩一块儿捣鼓着,听到响动的姜如意和姜如维跑过来看,问他们在干啥。 姜母不愿意把如安身上发生的事情说给俩孩子听,含糊不清地回道:“你们大姐要搬回来住,我跟你爸打算在小妹房间里弄张小床。小妹以后睡小床,你大姐带丫丫睡大床,小妹,你后面跟大姐还有你外甥女住一起,成不?” 小妹打小就是和大姐一块儿住的,点头应道:“成啊,不过大姐在家里待多久啊?可以不回去吗?” “你说啥呢。”姜如维闻言给了小妹一个脑崩,“小孩子家家啥都不懂,别乱说话,大姐要是一直在家里待着,婆家那边肯定对她有意见啊!” 小妹撅起嘴,一脸不高兴。 姜父姜母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眼里满是愁色。 用木板搭出个小床后,姜父姜母就要出门上工了,下午天气最为炎热,所以他们没让姜如维跟着,让他待在家里跟jiejiemeimei在一块儿。 于是几年没见过面的姐弟姐妹凑在一起聊了个痛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