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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强低下身子凑到吴兰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人起身准备离开。 临出门前,吴强看了林晚冬一眼,吴兰紧跟在后面,小店的过道狭窄,吴兰的衣服擦过了林晚冬的肩膀,细微的风带着桂花的香气,那是吴兰最喜欢的花,可是这种花,没办法在北方金灿满树。 林晚冬叫住了她,她觉得今天应该是最后一次的见面了,还是要把所有的话说清楚。 吴兰,刚刚吴强要打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站出来。林晚冬转身看她,因为,你也觉得我该受这一巴掌,对吗? 吴兰站在那,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只是垂在两侧的手稍稍有点抖。 林晚冬笑了笑:这就是你,一辈子都不会变,你走吧,钱我会打到爸爸卡里,就当是还你折磨我的那些年花过的钱,以后要是再遇见,就当陌生人吧。 吴兰听完直接推开了门,林晚冬舒了口气扶着身后的桌子顺势坐了下来,跟他们两个人的对话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现在只觉得腿软。 祁舟还站在她的身前,想着他刚刚果决地把自己拉在身后,手腕似乎还隐隐能感受到他手的力量和热度,掌心的茧擦过她的皮肤,微麻带着点痒,她手指不自觉地蜷了蜷,仰起脖颈轻声开口:祁舟,谢谢你啊。 嗯。那人转过身看了她一眼,还是一如既往的话少。 这会店主站在前台咳了一下问:那个,小姑娘,你们点的餐还要吗? 林晚冬这才想起来刚刚吴强还点了很多东西,她朝店主点了点头:要,您放到桌子上吧。 林晚冬起身看了看祁舟:你吃饭了吗? 他摇了摇头。 要不要一起吃?林晚冬坐回了刚刚的位置上,这么多我也吃不了。 祁舟没说话,林晚冬以为他不愿意,也没在意,结果再一抬头她发现祁舟坐到了她的对面。 她递了双筷子给他就没在管,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对面一直没有声音,林晚冬抬头看了眼,祁舟一直都没有动筷子,就这么淡淡地盯着她看。 ? ? 看我干嘛?我脸上有饭? 没有。 那吃饭啊。 不饿。 不饿你坐这干嘛。 林晚冬撇了撇嘴:不管怎么样,刚刚谢谢你。 不用。他说,算我欠你的,扯平了。 ?林晚冬没懂他这话里的意思,你欠我什么了? 上次的事,我误会你了。 林晚冬这才反应过来祁舟说的是上次安乐生病的事情:嗯,那就算扯平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林晚冬觉得祁舟不像她之前感受到的那样了,虽然还是很冷淡,但她却感受到了一点微弱的温度,如果说他们以前隔着一片汪洋大海,那现在,可能是潺潺的河流。 然而这种转变从何而来,她不得而知,她把这种变化归结于他们的扯平。 林晚冬拿起筷子继续吃饭,见祁舟还是不动筷,她想了想说:不想吃的话你可以先走的,你要是去看小乐的话,就跟他说我晚一点过去。 不难过吗?祁舟突然问她。 林晚冬握着筷子的手一顿:你都听见了? 嗯。 你还真是 显然在这种情况下,要是顾及着当事人的感受,说没听见又或者只是看到了那个人要动手欺负你会更好一些。 但祁舟却直接了当地说了出来,又或者说,他根本不屑于去撒谎,听见了就是听见了,不管是凑巧还是有意,在唯一的结果面前,过程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林晚冬觉得祁舟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其实也挺好,他把自己这个人直接摆在你面前,告诉你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我都是这样的,坦率又直接。 好吧,她承认,除了帅,眼前这个人的性格也不是完全不可取。 为什么要难过? 他们那样对你。他说。 那我不是也还回去了吗,再加上你刚还帮我挡了一下,他又没把我怎么样,反倒是我把他们气个半死,我没吃亏。林晚冬轻松地说。 祁舟看着眼前的人低垂着脑袋吃着碗里的面条,两颊塞得鼓鼓的,额前的碎发毛绒绒地支棱起来,随着吃面的动作一晃一晃的,眼角的皮肤很薄,双眼皮的褶皱中间甚至能看见细密的毛细血管,睫毛微湿粘连在一起,明明刚才都哭了。 就像那天晚上,他那么凶狠的语气和举动,却也依旧没有吓到她,她骄傲地昂着脖颈,从不曾低头。 不像花,因为花朵都很娇弱,更像冬青,有着异于常人的,坚韧的生命力。 他曾经以为夏初跟自己不一样,第一次在医院见到夏初,他首先注意到的就是她的眼睛,茶色的眼睛透着光,长发微卷在阳光下也泛着暖色的光晕,白皙的脸上总是挂着浅淡的笑容,像一个没经历过苦难的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