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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人在这世间实在是太过渺小,就算看透世情又如何?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是如何谱写的,也不知道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 就算知道,一个人的力量未免太过微薄,很多事,只有接纳和承受的份,毫无反抗之力。 苏绾怕是也正陷在这种纠结当中。她既希望对未来能有个大致的判断,却也知道事关重大,不是他随便轻易就能计划并付诸实施的。 他再怎么承诺都没用,她再怎么忧愁也没用,甚至,这其中很多事,不宜诉诸于口,只能隐秘再隐秘,否则几条命也不够他二人担的。 萧衡忽然就下了个决定:“天气渐凉,我带你去京郊泡几天温泉吧。” 苏绾毫不犹豫的点头:“行。” 虽说萧衡有公务在身,但他如果想休息几天,还是有很大的自由的。再说了,他远离朝堂,也能少做些脏污事。 萧徇刻意等了三天,这才去寻萧衡。 他自己在外书房待惯了的,已经将外书房当成了生活、待客以及议事的地方,以己推人,不免以为萧衡也如此。 不成想扑了个空。 其实以前萧衡但凡在府里,人都在外书房,不过自打成了亲,这习惯倒是改了,萧徇却还没适应。 扑了个空,他倒有点儿愣怔,随即便又是自嘲,又是安慰。 自嘲的是,也许这府里,不管是成了亲的还是没成亲的,人人都有个伴,不至于像他似的自我放逐,纵然身处锦绣,却始终冷冷清清,孤家寡人一个。 安慰的是,萧衡虽然不招人待见,可苏氏这个妻子娶的倒好。 不管他在这府里如何,起码关起门来,那是个属于他们小夫妻的温暖而幸福的世界。 还是乌金道:“等三爷回来,小人替世子爷传个话,您还是回去等吧。” 萧徇不以为意的道:“无妨,我在这里等三弟回来。” 乌金不由地面带尴尬。 萧徇不由得一怔,问:“三郎可是不在府里?” 乌金陪笑道:“是,三爷带着三奶奶去了城郊的庄子,说是天气渐凉,那里有地热温泉,要比京城里住着舒服些。”萧徇:“……”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总是很累,很没精神。 晚上又睡不好,白天又睡不着, 整个人都发空。 所以码字的事只能暂时搁置。 我尽量写,尽量更吧。 第84章 推托 萧衡给自己放了个大假,理由都是现成的:旧疾复发。 熙景帝在某种程度上很愿意纵容他的任性,毕竟他刀霜剑雨里打转,身上有伤是必然的事,他说“旧疾复发”,不管真实理由是什么,那就当是“旧疾复发发”。 因此熙景帝不仅大大方方的放了他长假,让他“几时休养好了几时回来”,还派了宫里两个太医替他诊治,又赐了无数名贵药材。 若是换成别人,只怕要多心此后恐是要失宠。 熙景帝未必没有这个意思。 像萧衡这样的人,只有表面的尊荣,实则只能倚仗熙景帝寄生。他只有长年侍奉在熙景帝身边,仗着那么点儿狐假虎威的余势,才会有更多的尊崇来保证自身安全。 否则一旦离熙景帝远了,只怕所有的魑魅魍魉都要跳出来,置他于死地而后快。 可萧衡却全然不在乎,完全是“光棍一个,无所畏惧”的姿态,倒让熙景帝心里起疑:他当真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怕? 梁王自然也听说了这个“逆子”临阵脱逃的事,气得摔了茶碗,但也无济于事。 萧徇无言苦笑,道:“父亲不必动怒,我明日便去见三郎……” “不用了,他没那个往上争的野心,你见他又有什么用?真是出息……” 以前盼着他娶了妻小,会有所掣肘,可这会儿当真为了个女人,功业不要,前程不顾,怎么这么让人生气呢。 梁王始终认为,萧衡是因为不满家里替他擅自做主要纳苏绣才会愤然离家。 萧徇想了想劝梁王道:“三郎离家数月,回京也与三弟妹聚少离多,他想清净度日,就容他歇息几天吧。” 梁王虽然不屑,却也是这个意思:“他在陛下跟前也没什么影响力,不在就不在吧,明日我会上折子,请求与陛下一同随军南征。” 萧徇道:“我会和父亲一道。” 梁王有些犹豫:“你还是留在京城,我带着六郎去。” 虽说他儿子多,但真正能上战场,陪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拨拉来拨拉去,还真不多。 世子萧徇是他的接班人,不需要有多高的武艺,最要紧的是有处理大事小情的决断能力,有聚拢人心的魅力,有号令手下的震慑力。 这么多年,一直是按这个标准教养起来的。 二郎醉心于文人sao客的琴棋书画,显然将来也就是个闲散王爷,虽不是世子的强敌,可也着实没甚大用。 四郎、五郎才具平平,倒是六郎有点儿三郎的劲头,却又不像他那样狠戾。独当一面有点儿难,但带在身边,还是能指哪儿打哪,为他所用的。 按理说,带着萧衡最合适,可他最狠最绝,是匹不驯的烈马,即使是亲父子,他也不是那么好笼络的。 且他这会儿明摆着和家里闹脾气,不肯听凭自己驱使,梁王也懒得低声下气地去求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