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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男宠,有钱傍身,又不用与妻主见面去费心讨好,正如他所愿。 只是生意越做越好,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龟缩于姜家深宅之中。 没有姜锡娇的传召,他不常能见到她。 因着她心善,遇见不顺遂的人总爱接济,也多得是自荐枕席的寒门子弟。有时候远远地在院子里遇见,她身边簇拥着好些男宠。 他与那些人在姜锡娇心中并无分别。 天气渐渐回暖,姜锡娇困极了的时候,喜欢裹着毯子在摇椅上躺着看书,看着看着就小憩一会儿。 微风吹过的时候,桃花瓣偶有落下,缀在摇椅上。 姣好的睡颜让花瓣失去了颜色。 李迟殷立于一树桃花下,看着金碎的暖阳一点点从缝隙里透出来,落在她身上,像是拥有神的祝福。 他忍不住俯身,伸手,将落在她发间的桃花轻轻掸去。 杏眸在这时候睁开,晶亮晶亮的,像是缀着星碎。 她轻轻唤了声:“迟殷哥。” rou麻的称呼落在他耳朵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异感。 他却鬼使神差地应了:“嗯。” “你又偷偷亲我。”她嘟哝着,揉了揉眼睛。 李迟殷微微怔了一瞬,才发现二人的距离有点过分靠近。 近得他可以嗅到姜锡娇身上好闻的香气。 正要说些什么,姜锡娇的手臂已经轻轻环住了他的脖颈,稍稍用了些力气。 唇上传来绵软的触感。 李迟殷突然没有办法思考了,攥着扶手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飞快地直起身,耳根像被烧过一样,松了松酥麻的脊背。 “妻主。” 冷冷的一声,将她从梦境里拖了出来。 姜锡娇眨了眨眼睛,面前的少年与梦中完美地重合了,让她根本分不清楚。 可是李迟殷喜欢穿白衣,李二为了与他划清界限,喜欢穿黑衣。 她感觉非常窘迫,迟钝地拿出帕子,慢吞吞地把唇瓣摩擦得通红,想要将那触感擦去。 “对不起……我以为还是在梦里,和霜眉……” “没事。” 见她这般嫌弃,李迟殷很轻地皱了下眉。 明明说着喜欢他,他如今就在姜锡娇面前,她却嫌弃得要命。 看来古有叶公好龙,今有娇娇好李郎。 一时无言。 李迟殷看了眼天色:“我伺候妻主用午膳。” 姜锡娇连忙摇了摇头:“我和月奴约定好了,今天他要做饭给我吃。” “无妨的,李二也会做饭。”他径自服侍她起床,“妻主以后都吃我做的饭。” 姜锡娇总觉得他是在争宠,却又从他异常冷漠的脸上找不到端倪。 她抬眸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用力擦了擦嘴。 “不行的,每一天谁来伺候我,都是由管事排好班的。你要给我做饭,需要先去报名……” 还未说完,眼前就悬挂下来一个令牌。 李迟殷挑了挑唇角:“妻主还不知道,我已经是管事了。” 姜锡娇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子。 也知道自己以后吃不了月奴做饭、看不了寒枝舞剑、听不了松棠奏琴了。 不过没关系,李二什么都会。 于是李迟殷以权谋私,强行复宠,得到了姜锡娇的独宠。 【5】 近来有许多帖子向姜锡娇求婚。 她总说自己命短,不打算成婚了,李迟殷却将那些帖子细细看过。 他见了那上头的形容词,抽了抽唇角:“光风霁月、神仙一般的皇室权贵张公子。冷酷冰山、承诺独宠你一人的霸道富豪王公子……” 姜锡娇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从医书中抬起头:“嬷嬷说你生意做得很好,是不是也很有钱?” 李迟殷怕有钱了姜锡娇会让他走,可是说没有钱,又无法与张公子、王公子抗衡。 他只是笑,没有回话,替她拢了拢小披风。 十六岁生辰快要到了,冬蛇的毒还是无解。 姜锡娇越来越着急,却没有法子。 李迟殷的生意也越做越大,这日得以出门半个时辰应酬。 回来时,嬷嬷纳罕地问:“李侍君,小姐怎么没与你一块儿回来?” 李迟殷右眼皮突然跳了两下:“妻主说要午睡。” 嬷嬷心焦地皱眉:“糟了!侍君你刚走,小姐便起床说跟你一起出去,不让跟人……” 姜锡娇偷偷跑了出去,失踪了。 姜家在全城搜寻,队伍浩浩荡荡地冲出去。 李迟殷心里有不祥的预感,鬼使神差地便往山林里寻去,越到密林深处,预感就越强烈几分。 从前姜锡娇说,她会在十六岁死去。 李迟殷并不相信。 她是北国姜家宠爱万千的四小姐,身体也很健康,怎么会这样年轻就死去? 漆黑的密林里死亡气息越发浓重,冬蛇复苏,活络了起来,游走在林间。 四目相对时,姜锡娇正一个人坐在石头上发呆,身上散发着处理过的浓重药味。 见到李迟殷,她眉目舒展开来,冲他高兴地笑,露出两颗小小的兔牙。 李迟殷觉得很不真实。 他一点儿也笑不出来,缄默着走上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