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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举大佬的填房 第28节

    三清刚开始还想着听听胡氏到底能说出什么花来,但怎么也没想到人还能无耻到这份上。原本朝廷里只要不涉及大义,到底选哪个大佬当靠山,都是全凭自己的选择罢了,说不上谁对谁错。

    但明明就是营营役役求高官厚禄的事,汤铮和胡氏还非要说得这般冠冕堂皇,就多少有些不要脸。

    “胡夫人到底比我强些,这些读书人的弯弯绕绕夫人都清楚,不像我天天在家除了一日三餐,就是家里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怕您笑话,外头那些为官做宰的事啊二爷从来不跟我说,您说了这么多,我真真是越听越糊涂,什么都没明白。”

    不过这会儿到底是在人家家里,她那脑子又肯定是个说不明白的。三清既然已经知道了汤铮目前还是打算拉拢,没打算做什么撕破脸的事,也就干脆装傻充楞起来,只要能眼下先糊弄过去就行了。

    胡氏是听说过陈景怕老婆宠老婆的名声的,这会儿三清这么说自然不信,反而还把外边传的那些话,半是当真半是玩笑的说了出来,那意思就是才不信三清的鬼话。

    可惜三清比胡氏胆子大,她说陈景怕老婆她认,但也只认这个,其余的一概不知道,“胡夫人您这就不懂了吧,我这当妻子的能管住二爷下半截就行了,其余的管多了也不好,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胡氏像是没想到三清会这般粗鲁,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接话,两人说了这么多,最后两家还是说不到一块儿去,这雪也赏到了头,三清干脆拍了拍裙摆上不存在的灰和雪花,就打算起身走人。

    偏胡氏是个对汤铮唯命是从的性子,今天汤铮让她拉拢三清她没能把事办好,整个人都有些慌了,竟然想径直伸手去拦三清,不让三清走。

    好在这会儿汤家突然有个小丫鬟急匆匆的进来,说是陈大人来了,来接陈夫人回家。若是正常来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偏小丫鬟一脸慌乱的样子,看得三清一头雾水,“来就来了你别着急,我家那爷许是面上冷了些,其实没什么的,你别慌。”

    “陈夫人言重,奴婢没慌。只是陈大人说是一下午没见着陈夫人心里不安,叫奴婢进来传话,让夫人赶紧出去。”

    小丫鬟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都是僵的,她说得实在是太客气,陈景就是醒酒之后见不着人,听说三清到汤家来,便急匆匆的追了过来要人,生怕她一个人在汤家吃亏罢了。

    陈景睡了一觉酒醒了大半,但到底不如平常那般清明,到了汤家之后前院的奴才们又支支吾吾的话都说不明白,这人可不就是少爷脾气都显出来了,一下子就铁青了脸,要不是后宅内院确实不好硬闯,他怕不就要自己往后头找人来了。

    小丫鬟着急成这样,胡氏再想留人也不可能,却又总觉得不甘心便只能提起裙摆,巴巴的跟在三清后边一起往外走。那架势不像去送客,倒像是去抢人的。

    不过到了前边之后,胡氏看着厅里坐着的一脸铁青的陈景,原本准备好的话就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嘱咐了四喜让你在家歇着的,我这边和汤夫人说说话就回去了。”

    三清看他挺生气的样子还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能先假模假式的说了两句,把话头儿抛给他,有事没事他都能接上。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来了,你出来这么久把我一个人扔家里,就这么放心?”

    陈景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乍一听还挺有道理,可再一想别说三清,就是这厅里汤家其他的下人,也都酸得腮帮子疼。这么大一老爷们在家里,还能怎么不放心啊。

    三清听着这话愣了一下,但也只能先顺着他的话说,“那自然是不放心的,这不现在雪也赏够了,正准备回家呢。”

    站在别人家客厅里秀恩爱,这样的事三清也是头一回做,多少有些觉得不好意思,便也没再多留,说完这话就拉着陈景急匆匆的出来了,知道一直走出汤家那条胡同,才有功夫来问陈景怎么就还跟过来了,难不成一下午就离不了人了?

    没想到陈景这会儿不跟她逗闷子了,只板着一张脸低声跟三清说,“张全,死在衙门里了。”

    第60章 ·

    “死了?死了!”

    三清像是没听懂陈景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嘴上又无意识了重复了好几遍,脑子才跟着转过弯来,“怎么死的, 谁弄死的?汤铮?!”

    来了这个世界这么久,三清自认为习惯了这个世界的处事原则, 也习惯了这个世道里, 有时候人命贱如草的事实。但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关在京兆尹衙门里, 他叔叔张掌柜还到处活动想把侄儿先弄出来的人,怎么会莫名其妙就死了?

    再说这事他顶了天连同伙都算不上,也就是卖茶叶的还没抓回来, 要不然都不能把他扣在衙门里。就这么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谁会费大力气把人弄死在衙门里?

    “小点声,还在人家门口呢,赶紧上车我慢慢跟你说。”陈景这会儿是一刻都不想多待,着急忙慌把三清推上马车,一直等马车都转了两个路口离汤家挺远了,才仔细把下午的事给三清说明白。

    三清出门往汤家来之后,谢竹也没多留,寿儿更是回前院歇着去了, 屋里就剩下陈景一个醉猫儿抱着枕头睡得安稳。原以为这一天就这么着了,但有时候越想如何就越没法如何。

    下半晌的时候, 刚走了不久的谢竹又着急忙慌的来了,他和寿儿在翰林院里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来了之后就直奔寿儿的小屋里,把下午谢明然刚得着的消息全给说了。

    “人是今天上午死的, 死得无声无息,同一间牢房里的人都没发现, 早上还吃了早饭,上午就一直躺下没动弹,都以为张全身娇rou贵顶不住牢狱之苦趴了,直到中午放饭的时候都没起来,有人去叫他才发现人都凉了。”

    这事寿儿听完,也不管陈景醒酒没醒酒睡够没睡够,冲进后院急吼吼的把陈景给喊醒,张嘴第一句就是死人了!吓得陈景原本都到了头顶的起床气又全给憋了回去,愣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谁死了。

    陈景此时此刻跟三清说这些的时候面色从容不迫,他说什么也不会告诉三清,自己当时脑子里下意识想到的,就是难不成是三清出事了?这样的想法乍一出现的时候,连陈景自己都觉得荒唐。可一路往汤家来的路上,他却又想明白了自己为何会这样。

    官场上风云诡谲,头顶上再是花团锦簇,好像自己一伸手就能捞着大好的前程,但脚下永远是万丈深渊,只要一个不小心自己命丢了事小,全家一起流放抄家也是常有的事。

    陈景自己选了这条路最后会是个什么个结果,他都能接受。但今天他才发现,要是真出了事他还是怕,三清就是他的软肋。明白了这个关窍,陈景就更是心慌得厉害,直到从汤家把三清给接了出来之后,他才多少安定了些。

    “那你这么着急把我从汤家拉出来,是觉得这事是汤铮干的?”

    三清听他把事情说完,注意力还是全都在到底这事是谁干的上边。毕竟原本三清只以为这事会发酵到今天这个地步,一半是因为云相要保自己的人,还有一半是汤铮和陈景都想拿这事做筏子,当投名状罢了。

    但现在死了人,那什么都得另当别论,毕竟一个茶商再有钱再有体面,也不至于能让一个翰林院的编纂脏了手。

    “不好说,谢明然让谢竹来报信就是让我心里有个底,明天到了翰林院说不得汤铮还得有后手。可谢明然为什么要专门来嘱咐我,他嘱咐我到底是想我收手还是想我继续往汤铮那边施压,我现在多少有些拿不准主意。”

    衙门口那边死了个人并不是什么大事,下午的时候就已经让人把张掌柜叫过去给张全收尸,只说是暴毙连个理由都不用费心想。

    之前那看门的老头儿因着年纪大又主动交代了那么多内情,衙门懒得弄那么个老头儿在狱里cao心,随便打了几板子就把人给放了。据说老头儿出了衙门的第二天,就雇车回了乡下,这会儿要找人恐怕都不容易。

    留着的张全现在又死了,所以眼下的情况就成了一个死局,姨娘们死的活的一个都没找回来,替茶商卖宅子的张全也死了,看门的老头儿也走了,这要是陈景和谢明然两个不多事不抓着不放,这案子就能黑不提白不提的蒙混过去。反正衙门里一年到头不能破的案子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个。

    但越是这么清晰的局,陈景就越觉得不对劲。毕竟张全一死,自己这边一定会觉得是不是汤铮做的,云家和谢明然本就因为这事杠起来谁也不打算让谁,现在来了这么一出可不就是火上浇油嘛。汤铮是个自诩心思缜密的人,这么粗糙的手段着实不应该。

    但若不是汤铮又能是谁?是想看着两家斗起来最好两败俱伤的,还没露面的渔翁,还是就希望所有人都往这方面想,其实是贼喊捉贼的谢家,还都说不清道不明。

    三清看着眉头紧皱的陈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都说富贵险中求,他现在就在最险的褃节儿上,说什么都是白搭,所以等到回家之后,三清都没再多说多问什么,直到晚上一家子吃过晚饭,陈景有问过陈蕊儿功课,心绪明显稳定了不少之后,三清才趁着要睡觉的功夫重新提了下午的事。

    “二爷,每天出门去衙门当差的是你,好多事我只听你说也看不到全貌。这次的事也是一样,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看不清我就更看不清。”

    “但是我吃饭的时候就仔细想过,下午汤铮能让胡氏把我叫过去,那么好一通的拉拢,那他的心思应该还没到要杀人来震慑你和谢家的地步。

    再说不是我瞧不上读书人,这世上的读书人总归是嘴皮子利索,手段却不够利索,他要是找七八个文人写些酸话来恶心你我信,可要说他找人去衙门里弄死张全,我就怕他连该找谁都摸不着门路。”

    三清这话说得太直白,听得陈景脸都快绿了,偏还找不到反驳的余地。毕竟她说得也没错,翰林院里的人包括自己,多多少少都有些天子门生读书人的清高劲儿,骂人最好都别带脏字,杀人动武更是摆不上台面。

    毕竟别说汤铮那个装腔作势的找不着门路去弄死个把人,就是陈景这个自认为自己十分入世,且做事不拘小节的也找不着这门啊。

    “你就不能给你家爷留点面子,非要一块儿损个赶紧才算完是吧。”陈景虽是埋怨三清说话不好听,但脸上的笑意却没减。在他看来三清能把自己的事仔仔细细的放在心上琢磨,便是最好的事,挤兑不挤兑的,反正是夫妻二人关上门来说话,旁人也听不着。

    “这事我有数,再说到底是谁做的这事,跟我该如何关系不大,况且既然已经选了边,再改就不是容易的事。毕竟当狗也得忠心主人才能给骨头不是,真要是这点小事就怕头怕尾,往后就真没人敢用我了。”

    陈景这话说出来多少有些自嘲,但好在他不是个自怜自艾的人,说完这话紧跟着又笑了,只拉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三清连连追问,是不是一下午一晚上都想着自己的事,是不是自己的事就是她最要紧的事。

    缠得三清差点没烦死,最后还是干脆伸手往下把他要紧的那处攥在手心,才叫人闭嘴。

    张全的死犹如一颗小石子如水,瞧着动静不大,但其实水底下的涟漪还是悄无声息的泛开了。云家得到消息之后的第一件事,也是派人出来找人,只不过云家找的是许亭和汤铮,毕竟把这事平息下去的差事云相是给了他俩,现在出了问题自然也得找他们问话。

    偏许亭和汤铮都赌咒发誓这事跟自己无关,差点没把人云相气个倒仰。如今外边的人只看云家如何风光,却不知内里这两年云相的人便陆陆续续裁剪了多少。不是背主就是明升暗贬,他要不是手里头真没多少人能用,也不会在这时候去翰林院里把汤铮弄到麾下来。

    那茶商确实是云相的人,不光他是,就连整个江南茶盐两道都有不少人跟云家私底下有往来。这回出事的茶商家里就是世代都跟云家有往来的人家,说是茶商不如说是云相的钱袋子,可不得想办法把人保住。

    汤铮和许亭没来之前,云相还想着要是真是他俩下的手,那就还是好事,说不得汤铮这人还真能用。可要是不是他们,那到底是谁要把这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是不是想借着这事,顺藤摸瓜把自己江南那边的根都给刨出来。

    第61章 ·

    到底事关翰林院里两个编纂一个编修, 案子又是牵连了好些人命的案子,原本想要压下去就不容易,现在又死了个人就更不想糊弄过去就能糊弄过去的。

    虽说暂时还没闹大, 但京城里该知道这件事的还是都知道,不管跟自己有没有关系都分了只眼盯着这边, 哪怕光瞧瞧热闹也不亏不是, 是以从第二天起, 不光是谢明然陈景和汤铮三人,连带着整个翰林院里的气氛都变得奇怪起来。

    尤其谢明然不知道回家跟他爹和祖父说了什么,原本一直站定了直臣位置不动摇不朋党的谢家, 也一点预兆都没有就突然下场插手这件事,叫众人都诧异得厉害。

    京兆尹周济世得罪不起云家,照样也得罪不起谢家。两边大佬打架倒霉的还是他这个干活的,但再得罪不起也不能真就躲在衙门里头不吱声,只能派了两个铺头往南边去。

    说是去把茶商带回来审问,临走时却一再嘱咐路上慢慢来不着急,大冬天的千万别着急赶路,又自己掏银子多给了五十两的盘缠,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只要京城云谢两家没闹出个结果来,两人就在外边荡着别回来。等到出了结果, 到时候要不要抓人到时候再说。

    不过这么一来确实有用,至少云家谢家都暂时没再在台面上起冲突,只发狠暗自调查张全到底是谁杀的,这脏水到底是谁往谁头上泼。

    而原本被拱到台前的陈景与汤铮, 也顺势消停了下来,每日在翰林院里碰上, 顶多也就是互相酸上几句,要三清来形容两人的状态,也就是典型的酸鸡互啄罢了。

    不过这话三清是怎么也不会说出口的,不光不能说还得每天听陈景回家之后逼逼叨叨今天又发生了什么。

    有时候实在听得烦了拿话堵他两句他还不乐意,还说自己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脾气见涨,今天早上就是这样,两人因为陈景多说几句又拌了两句嘴,最后还是寿儿在外边一个劲的喊时辰晚了,这才没让两人真吵起来。

    等陈景走了之后三清也跟着冷静下来,手里扒拉着算盘珠子,眼里看着过年要用的一应物品的单子,心里却也在琢磨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烧炕烧多了火气太旺?

    不过这事还没等三清琢磨明白,平常白天不怎么往自己这边来的陈蕊儿,今儿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过来,就把她的思绪给打断了。

    “母亲,今天先生跟我说快到年底了,今年的课就上到这里为止,明年的课等过完年再说。还让我来问母亲,明年是还是老样子老规矩吗。”

    自从陈景给陈蕊儿换了老师之后,熬过最开始那段不适应的时间,陈蕊儿便很快习惯且喜欢上了现在的节奏,尤其等到书真读进了心里头之后,才知道原来不是什么书都和以前那些女戒女则一般无趣。

    甚至有好几回陈景choucha她功课的时候,陈蕊儿就已经能拿书本上的知识跟她爹辩上两句。陈景虽嘴上说她半桶水直晃荡,学得不扎实浅得很,但等陈蕊儿走了之后又要拉着三清夸上好一阵子,听得三清直摇头。

    但有一说一,三清也不得不承认陈蕊儿跳出了以前那个思维模式之后,确实性情都大方了许多,也不会再过分的情绪化。

    甚至跟自己的往来也更像一个真的大姑娘一般进退得当,虽不像以前那样好的时候也能跟自己好得跟能说悄悄话的姊妹一样,可也不会突然翻脸不认人,撅得三清都哭笑不得。

    “前两天谢家不是来人了?那宅子你爹抽空去看过,还不错就给定了下来。现在天气冷搬家不方便,等过完年开春之后,咱们就搬到新家那边去。到时候家里肯定得给先生也备上三两间屋子,住不住的都放在那儿,哪怕白天中午的时候打个盹也好,你说是不是。”

    谢竹给找的宅子也在东城,甚至比之前张全找的那个更偏些。但是地方是正儿八经的好地方,一条胡同里隔壁邻居大半都是品级不算高,但家世都过得去的文官。住在那地方别的不说,出来进去的女眷们多往来往来,也能结下不少关系。

    要卖的宅子出来没多久惦记的人不少,谢竹还是拿了谢明然的腰牌过去,才在中人那里走了个后门把宅子给要了过来。谢竹也是个干脆的,等陈景进了宅子只说二爷您要是不满意这个,那满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比这里更好的了。

    陈蕊儿知道家里要搬家,但是不知道他们连自己的先生住哪儿都想好了,一时间也多少有些眼热,“母亲,都说京城什么都贵,连水都比咱们老家的要贵,换那么大的宅子银子够使吗。”

    陈蕊儿偷跑出去那么多回也不是白出门了,在她看来京城好玩,可也忒费银子,就连路边卖糕点的店子都比荆湖贵上许多。以前十个铜板能买好些各式各样的点心,现在就能买三四个。要是挑中的是那些金贵的,许是十个铜板都买不着一个。

    “怎么不够,家里主子就你我和你爹,下人也不算许多,还有好几个mama是在京城雇的,平时里还要回家住去,也耗不了许多屋子,你就不用cao心这个了。”

    三清从小就是听着爸妈跟自己说,别的不重要读书最要紧,这样的话长大的孩子。到了这里就算外边都说女孩儿家的识字知礼就行,但三清还是跟陈景一个心思,能多读书就多读书,总归是没坏处的。是以对教书的先生,也格外看重些。

    “母亲,您不能只看着眼前,咱们家就我一个孩子还是少了点吧,”陈蕊儿听三清这么说先是高兴,可还没高兴一小会儿又皱了眉头,思来想去还是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在老家的时候祖母就老念叨这事,我跟着您和爹来京城这么久,每天晚上也在一处吃饭,怎么就从不见你们提起这事?”

    以前陈蕊儿只是从金氏那里知道,爹总归是要娶妻生子的,但是其中的道理却不甚明白。现在不一样,独木不成林的道理先生早就说过,小姑娘心思细,学到的道理活学活用,这会儿就已经替俩大人cao心上了。

    “你这孩子,年纪不大cao心的事倒不少,孩子那是想要就要的吗,我又不能去强抢了来,这事得随缘。”

    三清听着陈蕊儿的话笑得直摇头,但是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至少她不排斥家里再添孩子总是好事,真要是碰上那等不讲理的,往后可还有得闹呢。“行了,这事我也想好了,该安排的也安排妥当了,到时候谁都有地儿住,实在少了地方啊,我就把你爹赶到翰林院里住去,行不行?”

    跟孩子说定了先生的事,三清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光由孩子去转达,自己总该过去跟先生说几句话,顺便再包上一个过年红包,好叫老先生也高高兴兴过个年,便又拉住了准备起身回去的陈蕊儿。

    三清要给红包给自己先生,陈蕊儿自然没什么好说的。等着三清准备红包的时候,还在一旁哄着三清又往荷包里加了一锭银子,才高高兴兴的跟着三清往回走。

    却不想只一个拐弯就到的距离,三清走在廊下都觉得脚下发软,跟踩在棉花上一样。原本想赶紧快走几步,先过去把先生的事料理明白,却实在抬不起腿,只能伸手一把扶住陈蕊儿的肩膀,还没等陈蕊儿问怎么回事,人就已经软到地上去了。

    第62章 ·

    三清没嫁人之前, 在长宁镇上倒是出了名的体弱多病,但自从三清来了又嫁给陈景之后,身子骨就真是一天比一天好, 一年到头连感冒的时候都少。

    有时候换季陈景还时不时得闹上一两回,只有三清壮得跟小牛犊子一样, 连陈景都酸不拉几的说过两回, 瞧着年轻到底不顶用, 还是得真年轻才行这样酸唧唧的话。

    一家人也习惯了三清的好体格,连小铃铛都曾信誓旦旦的说过,肯定是成亲这大喜事, 把什么歪的邪的都冲走了,现在才会这般邪祟不侵。此时三清突然往地上一倒,别说被吓个半死的蕊儿,一家子上下都跟着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