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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完菜回来刚过八点,邓京刚走进小区,就见有搬家公司的人在往上搬着东西。 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到六楼后见他们往自家对门里去才恍然这是对门的房间卖出去了。 邓京拿出钥匙开门,突然听见声后传来一道低哑磁性的暗沉嗓音。 “你好,我是刚搬过来的……” 这声音一传过来,邓京就僵住了身子,她脸上血色尽褪,转动钥匙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她没有回头,却已经预料到对方的下一句话。 “我叫陆逢。” “我叫陆逢。” 心里的声音和身后男人的声音重迭在一起,既熟悉又陌生。邓京一颤,动作突然静止了。 “你他妈在门口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门从里面被退开,周牧不悦的声音传出来,邓京吓得立即回神,慌乱之中,邓京不小心将抽出来的钥匙弄掉在了地上。 “毛毛躁躁,屁大点儿事都做不好。”周牧烦躁地皱眉,“面坨了,重新给我煮,快点!” 邓京胡乱应了声,刚走进去就听周牧“哟”了声,“新邻居啊?” 陆逢看了眼邓京落荒而逃的身影,收回目光笑道:“嗯,你好。” “买的还是租的?”周牧抱手靠在门口问。 “租的。”陆逢淡声道,“住几个月而已。” “几个月也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周牧看着来来往往的搬家小哥,“哥们儿做什么的?” 陆逢笑了下,没有回应,只问道:“刚才那位是你……” “哦我媳妇儿,怎么?眼熟啊。”周牧调侃道。 “嗯,很像我一个meimei。” 周牧点点头,热情道:“有机会多走动啊。” 陆逢点头礼貌而疏离地笑了下。 “你忙吧。” 门一关上,内外的两个男人都瞬间收敛笑意,一个若有所思,一个森冷阴沉。 周牧走到餐桌前坐下,对在厨房忙活的邓京道:“那个叫陆逢的你认识吗?” 邓京拿筷子的手一顿,故作镇定道:“不认识。” 周牧没有注意,摸着下巴道:“这男的一身名牌,那些东西也都是高等货,你有机会多跟他套套近乎,探探他到底做什么的。” 邓京心乱如麻,根本没听进去周牧的话,含糊地应了声。 “要是能带我发财最好,不能也可以蹭点好处。”周牧道,“反正钱对这些人来说就跟纸一样,一抓一大把。” 邓京重新煮好面给周牧端上,然后回了卧室。 周牧不满地在身后嘀咕:“一大早就拉着个脸,跟他妈谁欠你的一样……” 门一关上,邓京就背靠上去昂头深叹了口气。 陆逢…… 他……怎么会来?他不是已经和妻子在国外定居了吗?为什么…… 邓京想不通,颓丧地过去将周牧换下来的衣服捡起来。 洗过澡之后,邓京将脏衣服放进洗衣机,去厨房收拾碗筷,她没有兴致做中饭,就着早上那碗已经坨掉的面条吃了几口。 打扫完家里,邓京拿着垃圾袋站在门口,她有点不敢出去,怕见到陆逢,更怕让他看见自己如今这副憔悴不堪的模样。 透过猫眼,邓京看见对门的房门紧闭,猜测着陆逢是在家里,还是已经外出。 等了几分钟,对门依旧没有动静,邓京搭上门把,一鼓作气开门走了出去。 她想着快点丢完垃圾就回来,两叁分钟的时间应该遇不上陆逢,然而门刚关上,身侧就传来一道深沉低哑的声音。 “他一直这样对你?” 虽是疑问,但邓京却听出了几分肯定。她浑身温度逝去,犹如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从内而外彻骨冰凉。 她白着脸,下意识往后退了步。 陆逢手里拿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他转身,目光慑人地朝邓京靠近。 “小鹿。” 男人脚步缓慢,却重的好像每一步都踏在邓京心上,他看着邓京慌乱害怕的脸,忽地垂眸短促地笑了声。 “你在怕我?” 陆逢挑眉,明明唇角向上,却没来由的让邓京觉得心底发寒。 陆逢伸手,还未碰到邓京的脸她就已然侧头躲开,陆逢动作一顿,放下手低头将烟咬在嘴里点燃,他吸了口,烟雾朝邓京脸上尽数吐去。 邓京捏紧了手,指节都开始泛白。 陆逢眼神滑过,淡声道:“和我谈谈?” “……我有事。”邓京艰涩僵硬地回复。 “我知道。”陆逢看了眼手表,“叁分钟,我在家里等你。” 邓京手指微动,不等她开口拒绝,陆逢便道:“你现在还有两分五十秒,不守时,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惩罚。” 见她不动,陆逢提醒道:“两分四十五。” 邓京脚尖一动,完全不敢看陆逢,错开他匆匆往楼下跑去。 “逃跑的话……”陆逢懒散地笑道,“你老公应该会很欢迎我上门拜访……” 满意地看见邓京身形一顿,陆逢吸了口烟,深深看了眼右手边的门牌号,转身回到自己家里。 陆逢坐在沙发里,双腿交迭,一手搭在扶手上,深邃暗沉的盯着墙上时钟。 叁分钟一到,门便被敲响,陆逢垂眸勾了勾唇,起身过去。 邓京低着头站在门外,她很瘦,瘦到能看见家居服下精致凸起的锁骨,和纤直白嫩的小腿。 他侧身让邓京进来,然后关门反锁。 曾经的小女孩儿已经出落成美丽漂亮的成熟女人,少时明亮鲜活不复,如今只有灰暗与死气。 陆逢坐回到沙发里,让邓京坐到另一侧,他弯腰拿了支烟,点燃后将火机扔在桌上,见邓京惊了一瞬,陆逢直接进入主题:“我不会要求你离婚,但从现在开始,你不准再让他碰,一根发丝也不行。” 邓京低着头,不安地攥着衣摆,她想了很久,终于启唇嗫嚅道:“他是我丈夫………”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陆逢吐出口烟,神情散漫地看着她。 邓京眼睫抖动,好半晌,才鼓起勇气抬眸看过去:“哥……” 女人忐忑不已,声音乞求,她坐在那里,陆逢却莫名觉得这个人离自己很远,她好像一具空壳,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成一地残渣。 多年未听到这个称呼,陆逢怔了怔,但只是短短一瞬他就回过神来,邓京如今苍白的易碎感虽然让他疼惜,可内心深处却升起了一股浓烈的保护和占有欲。 陆逢掸掉烟灰,压下心中那点细微的犹豫,低沉道:“别试图让我愧疚,这次我可不会重蹈七年前的覆辙。” “可我们毕竟是兄妹……”邓京垂眸,无力地说。 “不是亲的。”陆逢丝毫不在乎。 “我们有血缘的,哥……”邓京声音越来越小。 “是吗?”陆逢摁灭烟头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可据我所知……” 话未说完,邓京突然抓住了他的指尖,她声音有些沙哑,其中带着浓厚的鼻音,“……我知道了,我不会让他碰。” 邓京妥协比陆逢预想的稍早了一些,他眼光微闪,伸手温柔地抚摸邓京的发顶:“挺乖。我也会如你所愿,暂时隐瞒这段关系。” “……” 和陆逢的这次谈话好比受刑一般,邓京脱力之余,一种强烈的眩晕感突然袭来。 邓京掐了掐手心,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然而下一秒,头顶的手骤然离开,连带身前都瞬间明亮起来。 刚想起身告辞,眼前便递来一杯水和几颗药,邓京抬眸,好似看见了记忆深处那个阳光明媚的少年。 “吃了。”稳沉且富有磁性的男声让邓京回神,她乖乖接过来,将药塞进口中混着水咽了下去。 放下杯子,陆逢又递来了两颗药:“放在他晚饭里。” 邓京怔住。 见她惶恐,不敢置信的神情,陆逢平淡道:“安眠药,吃不死人。” “等他睡着后,你过来找我。”陆逢将药放进她手里,又牵着她来到门前。 调好后,陆逢将她的指纹设置进去,然后轻挑起她的下巴,眼神流连在她唇上:“听懂了吗?我亲爱的meim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