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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浮亭整理花干的时候忽然鼻尖痒痒的,她只能停下手中的活,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将喷嚏给压了下去,这几日她总没来由的打喷嚏。 李婶子满脸笑意的往杜浮亭家赶,就见杜浮亭正站在架子前发愣,走进去一看是在晒花干,“难怪先前让弩儿去摘了好几篮子的花,走,出去瞧热闹去,大家伙儿都去。” “什么热闹?” “前头高家娶小媳妇,听说那小媳妇生得花容月貌,与郎君是才貌双全,都想沾沾讨新媳妇的喜气。”高家是做丝绸生意的,和江南那边的商户都有联系,算是这片算得上门户的人家,老百姓的乐趣就那几样,谁家做喜事都有人围观,尤其是门户高的人家嫁娶都会沿路发喜糖或者喜饼,冲着这点有不少人过去看热闹。 “最近珠儿老往外跑,未央也长久不归家,你和弩儿在家里守屋,总闷家里容易闷出病。再说了如果你不去,弩儿和我家子远也不能去……” “行吧,我去。” “这就对了,沾沾喜气好事到。”李婶子大嗓门喊着自家孙儿和弩儿出门看热闹,直到看见两孩子出屋子,她才去扶杜浮亭,笑着道:“沾了喜气将来生个大胖小子。” “小子姑娘都好,我只要这孩子平安康健。”她心里是想要姑娘的,至少如果是姑娘,不会对任何人有威胁,也不会引得旁人觊觎这孩子。 谁家不是多盼着有儿子孙子,一连好几个之后再想女儿孙女的事?不过这话李婶子没当着杜浮亭的面说,既然人家自己觉得儿子女儿没差别,那人家生儿子她贺喜,生女儿她也贺喜,总归不会影响她家过日子。 “走吧,去晚了只能看见前头人的后脑勺,连站的地都没有。” 杜浮亭在李婶子的催促下,只得把锁门的任务交给弩儿,想着李婶子所说的热闹,到底能热闹到哪种程度,出门才发现周遭的人皆挨肩并足都往同个方向赶,她有些感叹的出声:“这么热闹啊?”好像附近还没有哪家这么大办过喜事。 “谁让高家有钱,听说高家的老人不乐意娶那小娘子的,是高家郎君自己做主要娶。” 出门前李婶子催杜浮亭,不过真到了路上,她还是陪着杜浮亭慢悠悠的走,让杜浮亭走在最里侧,与杜浮亭聊着天,还时不时同旁边的人搭话,说着高家这场婚事怕是抛费不少,高家所在的金枝巷一条巷子里都挂着红菱。外头噼里啪啦的爆竹声,还有的敲锣打鼓唢呐声,好像这片头回这么热闹。 其实金枝巷、银枝巷中间也就隔着两条巷子,随着人流走到金枝巷,杜浮亭自觉地找了处人少的地方站着。高家的主事出来分喜糖,得了喜糖的众人好话不停往出蹦,李婶子和她站在一块儿,踮着脚尖往前面看。 高家管事是位四五十岁,国字脸的中年男人,此刻他的声音盖过了外面熙熙攘攘看热闹的声音,“我家主人在府里设了流水席,请各位入府观礼,诸位若是得空,可以跟着我进府……” 李婶子一拍大腿,拉着杜浮亭的衣袖就道:“没想到这高家这么大方,那我也得进去瞧瞧才行。” 如今讲究多子多福,可李婶子家媳妇进门至今只生了李子远,好几年没动静了。李婶子老盼望着趁着她身体利索,能帮着带孩子的时候,自家媳妇能多生几个,对谁家有喜事就去蹭蹭这种行为很是热衷。现在不仅能进去观礼,等会儿有流水席招待观礼的人,她不想错过这回机会。 只不过杜浮亭没想凑前头去,人家把围着看热闹的人请进去,也是想图喜乐欢腾,如果知道她是寡妇进去,面上不会把她赶出门,心里该觉着她不识趣。而且高家开流水席的消息传开,等会还会有人往这边赶,里面保不齐人群拥挤,推推搡搡的,她怕别人撞到自己,更何况她不缺这顿吃的。 李婶子看了眼站着不动的杜浮亭,又看着旁边的人都争相进去,她有些焦灼地催促道:“走啊,我扶着你,别担心。” 杜浮亭摇了摇头,婉拒道:“我还是不进去了,站在旁边看热闹就好,弩儿和子远好像让人群推挤着进去了,婶子帮我照看好他们。”那两孩子不知道怎么走人群中间去了,待到弩儿意识他被后面的人推着往前走,心里有些慌张起来,眼看着自己离杜浮亭越来越远,试图扒开人群往回走。可是他没那些人高,根本挤不开人群,李子远又死死的拽着他,只能无奈的跟着人进高家。 “那等会儿回去你自己注意些啊,两三步的距离不是很远,你就不用等我一起了。”要照料孕妇是很不方便,李婶子也不勉强,说完就跟着人群往里头挤,生怕进去晚了等会没她位置。 杜浮亭点了点头,眉眼带笑,朝李婶子摆手:“去吧去吧。” 等到人群都从侧门进了高家,留在外面是高家奴仆,招呼前来给高家送礼的客人,那些送礼客人自然与进去吃流水席的人不同,全是走正门入内。 鞭炮声还在不停地响,这肚子里的孩子好似乎挺喜欢热闹的,比平常要闹腾些的感觉,杜浮亭靠着墙歇息了下,高家奴仆见了,特地过来给她喜糖和喜饼,见她不进去还问道:“要不要我给小娘子搬凳子出来坐着歇息会儿?” “不必了,你们忙,不用管我。”杜浮亭不准多留,轻声跟那奴仆道了谢,她便准备动身回家,谁知道恰好赶上迎亲的队伍回高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