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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仁的嘶吼声长长地震荡:“你一个凡人,怎会有如此修为?我不服!我不服!” 他连叫了三个不服,长啸一声:“待我吃了壶里两个堕仙,再出来和你斗!” 壶口蓦地开启,黑雾尽数收入壶内。壶口结界有了缺口,谈东樵耳畔忽地涌入熟悉的惊呼,神识倏然照见壶内情形,无数灰鼠纠缠着向长孙春花扑过去! 谈东樵灵台剧震,一股锐痛自全身弥漫开来。rou/体仿佛一截木桩,被利斧从天灵盖劈作了两半! 韩抉一手端着豆腐脑儿,早忘了勺子扔到了何处,眼睁睁望着谈东樵在半空中一滞,身子忽然失力,翻转了身子,如一片细叶,飘然下坠。 “老谈!”他第一个念头是恨自己不好好修行,尽学些技巧法器,此刻笨手笨脚,竟连飞也飞不起来。 豆腐脑儿蓦地被撞落,有人往他手里塞了个软乎乎的物事。 “抱好了。” 一个扎双鬟的黑壮丫头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向上一蹿,衣物尽落,化作了一头四蹄带黑的白猫,在虚空中如履平地,飞快地跃向谈东樵。 它以背脊承接下谈东樵的身躯时,猫身蓦地暴涨,雪白的皮毛上浮起烈火般的花纹,脚踩蓝色火焰,白猫变成了白豹——不是——是一头雄伟奇崛的神兽! 低头看看怀里,一个奶娃娃正闭眼吮吸着自己的大拇指。 咦,这不是长孙春花的小侄儿么? 那黑壮丫头,不是长孙家的女护卫吗? 韩抉张大了嘴:这……好像是典籍上所说的——神兽孟极吧? 谈东樵四肢如被巨石碾压过一般,牙关紧咬,剧痛令他迅速清醒过来,发觉自己在一头奇兽背上,他错愕了一瞬。 “你是……” 座下神兽——孟极瓮声瓮气地说:“我坑过你一回,现在救你一回,就算扯平了。” “你争点气,快把春花弄出来,死了倒不妨,被个半拉鼠精吃了,可就太丢人了。” 与此同时—— 四海斋的包厢里,陈葛觉察了地底传来的震动,蓦地站起。 他对面,坐着长孙石渠。此人自从meimei入狱,儿子失踪,便失魂落魄,动不动就跑到四海斋来找他喝闷酒。这会儿刚刚喝到第三壶,便已经意识不清了。 他口齿混乱地嚷着: “陈兄,你说,我是不是个傻子?为什么,他们什么事都不告诉我?家里有难,我帮不上忙,是不是汴陵要完蛋了,天要塌了,他们也要瞒着我啊?我就这么废物吗?” 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石渠对酒临风,悲悲切切地嚎了几句诗: “仙人未必便仙去,还在人间人不知。手把白须从两鹿,相逢却问姓名谁!” 陈葛忍无可忍地抢过他手里的酒壶:“别喝了?” “为什么不喝?我就要喝!”石渠上去抢那酒壶。 陈葛在他耳边大吼:“汴陵要完蛋了,天要塌啦!” “……” 石渠愣了一阵,忽然大叫出声: “陈兄,你这酒有问题!” 陈葛怔了怔,旋即大怒:“你家的酒才有问题!” 他回身一看,石渠抱着肚子躺在地上,杀猪般惨叫: “特么的,老子的肚子要裂开啦!” 他不由分说掀起衣袂,只见圆润的肚腹间,蘧然鼓起一个大疙瘩,立刻又止息,在另一侧膨起,仿佛怀胎九月的妇人,有个讨债的孽障在腹中拳打脚踢。 陈葛愣愣地呆了一会儿,下巴刷地落下来。 “石……石渠兄,你这是足月了……要生娃娃?” 作者有话说: 抹汗~ 感谢在2021-08-17 01:53:30~2021-08-25 00:23: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路、Zz、地雷、阮有愚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萌粽 40瓶;24259810 30瓶;殷泉、哈哈不是celia 20瓶;我的快乐比烦恼多、ヒマワリ、刚舔完芝士条、19509568、暖暖大魔王、黑衣大背头 10瓶;小王子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2章 、鹿走苏台 沿着狭窄的安乐壶口下坠了许久, 蔺长思陷入了长久的恍惚中,但怀中纤细的身躯提醒着他,他还被需要, 还有存在的意义。 长久以来孤苦无定的魂魄, 却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找到了暂时的安宁。 蔺长思手掌轻轻落在怀中人的颅顶: “别怕, 有长思哥哥在,定会护着你。” 第一次说这话时,蔺长思十八岁。 那时他身子时好时坏, 坏的时候一连数月卧床不起, 好的时候,就格外盼望出门。 好不容易出趟门,正碰上春花布庄第三家分号开业。门前却是一片吵嚷, 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上百号人。 原来, 这第三分号的胡掌柜提前谈好了两家成衣铺子, 专赶在开业当天上门下订单, 将当日的存货出清, 也给胡掌柜长脸,做个开门红,行内俗称“抬轿子”。今日来抬轿子的李掌柜和苏掌柜,却突然当面撤单,把个开门红变了开门黑。只因事前没有立下契约,胡掌柜也无可奈何,却咽不下这口气, 就争吵了起来。 究其原因, 是近来春花布庄的生意做得太火爆, 有对家看不过,买通了这些成衣铺子来给他们难堪,也引得围观百姓质疑春花布庄货品质量不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