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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仪回头看着他微笑认真的神色,不禁点头道:“一言为定。” “阿瑾可要言出必行。” 沈慕仪冲他挑眉,很是自信,也格外娇俏。 第39章 你是不是会答应这门亲事…… 胡院判给师柏辛看过手上的伤, 确定并无大碍,只是当时受力较大,恢复起来需要一些时间, 又因他身份贵重,所以嘱咐依旧要小心谨慎些,不可总用大力。 师柏辛点头应下, 又见沈慕仪特意唤来岳明将胡院判的话复述一次,要他时刻留意, 别让师柏辛任意妄为。 岳明心领神会, 立即应下。 之后沈慕仪又叮嘱了几句才让师柏辛离去, 而她前一刻还在师柏辛面前表现出的安定从容随即成了满面愁容。 翠浓见她唉声叹气的, 忙上前安慰道:“胡院判都说师相的伤不严重, 陛下还是该放宽心才是。” “朕现在更担心他这个人。”沈慕仪站在御案前,烦闷地拨弄着笔帘上挂着的几支笔, “他受了伤都不跟朕说,总是自己扛着。过去朕感触不深, 不知怎的,今天宁王来闹这一出, 朕这心里就突然不踏实了。” 视线往旁边一瞥, 沈慕仪又瞧见那只锦盒。她将盒子拿起来却没打开,又想起了什么。 翠浓不知沈慕仪的心事, 好言相慰道:“师相从来最关心陛下,并非有意隐瞒, 陛下可千万别生气。” “朕不是生气。”沈慕仪一把抓住那几支晃荡的笔,攥在手里好像要将他们握断才能xiele心口那团莫名而生的气,最后却还是放开了,“朕就是觉得不能总是让他护着朕, 朕也得护着他。” 翠浓不知沈慕仪怎么突然有感而发,方才她去偏殿找师柏辛过来,正碰上沈慕仪和沈慕婉对峙最僵持的时候,那会儿她看着师柏辛,只以为他会出面帮沈慕仪,可他没有。 他站在外头听着里面的动静,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难看,那本就冷峻的气质伴随着沈慕仪两姐妹的僵持越发地让人不寒而栗。 翠浓一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有些后背发凉,又不便在沈慕仪跟前说师柏辛的“坏话”,只道:“师相办事从来让人放心的,他也向着陛下……” “朕当然知道他向着朕,一定不会答应和宁王的亲事。在这件事上,朕也必不会妥协。可朕这心里就是……” “就是什么?” 沈慕仪想了半晌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想起另一件事,道:“被宁王一搅,朕都忘了问,你告诉朕,昨夜朕怎么回来?师相怎么守了朕一个晚上?” 翠浓只将自己看见的都跟沈慕仪说了,道:“后头师相将陛下送回来,像是陛下没让师相走。” “朕?怎么可能,朕都睡着了。” 翠浓忍俊不禁道:“陛下睡着了都没放师相走。” 沈慕仪对昨晚睡着后的事全无记忆,可细细想来,方才沈慕婉来兴师问罪,必然跟这件事有些关系,毕竟她这个皇妹倾慕师柏辛不是什么秘密。 “下回可能这样了。”沈慕仪说不清说这句话时自己究竟是何种心情,只觉得很多事纠结在一起,如何也理不清。 可一想起师柏辛对自己的疼惜爱护,心底又总有一片柔软,让她能在遇到困境和麻烦时还能获得一丝慰藉。 这或许就是她“舍不得”师柏辛的地方。 另一头,岳明随师柏辛离开凝华殿时,见家主脸上的笑意在与沈慕仪道别后即消失,他有些不解,却不敢开口。 “本相自己去衙署,你回去吧。”师柏辛道。 师柏辛从来只在沈慕仪面前温和多话,此时这样说,岳明便明白是他有心事不解又不愿让旁人只道,想一个人待会儿。 岳明依言停下脚步,目送师柏辛走远,可又放心不下,便隔了老远跟在师柏辛身后。 原本心事重重的是师柏辛注意到有人跟随,转身时只见岳明面带忧色地看着自己,他只站在原处。 岳明会意,快步上前,自知违抗了师柏辛的命令,低着头不敢做声。 师柏辛心知岳明对自己忠心,自然不曾怪罪,知道:“本相没事。” “相爷当真有事也是与陛下有关。” 倒是没料想岳明突然间胆大了起来,师柏辛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这贴身侍卫,终是无言转身,继续往衙署方向去。 岳明跟上,道:“属下斗胆,相爷是在因……” “君子之交。”师柏辛打断岳明,望着眼前一片刺眼阳光,微微眯起双眼,似在回想什么,“君子之交……君子之交。” 他是在告诉岳明不要胡乱猜测,也是告诫自己,恪守沈慕仪在他们之间划下的这条界限——她那样坚定且不容置疑地向沈慕婉说出这四个字便是问心无愧。 师柏辛一直以来都清楚这样的现实,可因为两人之间的亲近总让他忍不住抱有那一点微末的绮念,不管是否能得到沈慕仪的回应,他都无怨无悔,但真的听她说出这四个字,说不失望却是假的。 只是这份黯然神伤,师柏辛不会对外提起,自然无人知晓。 然而凝华殿内,沈慕仪和沈慕婉的一场争执还是传了出去,宁王心仪当朝丞相的流言不胫而走,在上京权贵圈子里引起了不小轰动。 两个身处大胤高位之人,年纪相仿,样貌般配,不论是将来成婚后以宁王府为尊还是以相府为重,都依旧是朝廷中不容忽视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