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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都怕大夫,尤其是一见面便想拿长针扎她手指头的白胡子凶爷爷,薛棠华害怕地钻进冷玉怀中:“干娘,我好害怕,什么时候我才可以跟娘亲爹爹回家抓鱼?” 冷玉摸摸她软软的头顶:“雪雪别害怕,爷爷不会害你,仙尊不在这山上就不太平,雪雪先去跟爷爷住,等事情全部解决干娘一定来接你回家。” 虽然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但看冷玉难得表情严肃,撅起嘴巴不乐意地应了声好:“干娘,那你来接我的时候,我想要仙尊送你的海棠花簪子。” 冷玉哭笑不得,海棠花簪是时下流行的式样,并不是怀清真人院里有海棠她便故意仿效。 不过这么说……冷玉其实更想看怀清真人戴海棠。 男人身上冷冷清清的,除却额心一道朱砂再无艳色,海棠于朱砂的艳色相近,一定会很好看。 将薛棠华送到阳朔道君身边,老头斜着眼睛望她:“小丫头,今晚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什么要进来?” 冷玉恭敬道:“您的意思是?” “让它进,来了正好一网打尽。”老头儿屏退身边的鹤仆,手里盘着核桃,悠悠看了眼乌云沉沉的灰色苍穹,“哟,要变天了,你也回去多加点衣服,晚上引狼入室的时候别着凉。” “这孩子的血脉问题你放心,老朽没有结仇不治病的说法,好在雪雪年龄小,魔气未侵蚀到她麻雀一般大的神识,孩子不会太痛。” 一般来说,魔气侵蚀越深,洗筋伐髓的过程越痛苦,薛棠华每天天真懵懂,薛家祖宅又是远离修真门派的南境水乡,。 老头担保,冷玉这才彻底放心:“晚辈还有一事相求,可否为她求一道平安符?” 阳朔道君薛棠华指路去另一边看他养的小老虎,顺嘴笑骂道:“薛长胤放在山上当摆设?非得折磨老头子才高兴?” 冷玉干笑道:“师尊的功夫哪能比得上师祖。” “嘴会说就多说点。”山上只有他两人,老头子说话也不端排场,笑过之后正色道,“老朽的鹤仆瞧见薛长胤独自出了山,你可知他去捣鼓什么幺蛾子?” 冷玉摇摇头:“晚辈不知,诸葛鹰扬也只与晚辈说过今晚魔物夜袭,所以尊上并不为此事动身。” 天际线闪过几声惊雷,老头便摆手让她下山去准备。 路过山脚下的池馆,诸葛鹰扬叫住她:“小玉快来,鹰隼不在!” 李疏鸿提着药箱稀奇道:“你们仨什么关系,每一对排列组合都像偷情?” 诸葛鹰扬连声呸道:“说的这是什么话,跟他扯上关系真晦气!” 冷玉走上前,不动声色地接过他手中的玉简,急忙退开几步:“你可真能,榴莲跟鲱鱼拌饭一起吃真下头。” 诸葛鹰扬笑嘻嘻地不反驳,等李疏鸿眼神微妙离开后,取了一把伞才凑到她身边道:“小玉,鹰隼已经先走一步,你到时辰也赶紧露个面,别和我一样被怀疑天天被监视。” * 辰时前一刻,西山门。 鹰隼淋着雨在最矮的山弯出走来走去,时不时焦灼地看一眼来路。 树下蹲着煞气沉沉的狗头魔,浑身发亮的黑色皮毛裹在青铜甲里,不耐烦地在树上抓出三道雪白的树皮:“那女人什么时候来?” 鹰隼忐忑不安向犬戎道:“大人别急,还差一刻钟,或许小玉儿还在来路呢。” “这种不听话的女人真是烦,她该不会看上了薛长胤那厮,早就背着你反水?” 鹰隼捏紧拳头,面上仍旧赔笑:“不会,冷玉向来听我的话,她知道分寸。” 犬戎的原型是魔尊豢养的短毛恶犬,偏偏这雨水从下午一直下到半夜都没有停的趋势,这让它更加暴躁,起身一拳打中鹰隼的脸:“凡人都是没种的东西,连女人都抓不住,用铁链拴住不听话就打,她还能不唯你是从?” 鹰隼身形瘦弱,被它一拳打倒在地,闷哼一声吐出大口鲜血,强忍头昏脑涨:“对不起大人,是我的错……请别为难她……” “哎呀哎呀,犬君总是这么凶,吓到人家了。”树下的阴影里走出曼妙高挑的女子,轻柔扶起鹰隼,将少年抱进自己怀里怜爱道,“小隼是最听主子话的好孩子,犬君别凶他。” 女子着一身暴露的露腰红裙,铃铛和玉佩交叠作响,波涛汹涌的胸脯有意无意擦着鹰隼的脸:“瞧孩子都吐血了,让jiejie来好好疼你。” “芙怜,别这样,我自己可以。”鹰隼脸颊被打出血丝,勉强擦干净嘴角的血,“谢谢,但别对我施展魅术,没用。” 芙怜一撩鬓边散乱的卷发,闻言娇柔地掩嘴笑:“怎么着,小隼是瞧不起咱们魅魔,还是怕你家冷姑娘看见又说你?” “不是……芙怜jiejie为什么也来归元派?”鹰隼隐约有猜测,卑怯望了眼犬戎,“你要去勾引地牢守卫?” “你还挺聪明嘛,顺便看看姐妹们都馋身子的飞雪迎霜薛长胤。”芙怜笑得花枝乱颤,拿出一盒鲜红如雪的胭脂塞进他衣襟,“给小玉儿的见面礼,魅魔的再次馈赠。” 比孩子巴掌还小的胭脂盒子,落在怀里却灼热无比,鹰隼心脏漏拍一瞬:“什么馈赠?” “你还能不懂,胭脂有毒,让冷玉涂在嘴唇。”芙怜长指甲一戳他的脸,笑嘻嘻道,“薛长胤吻过她后春毒复发,或者随便让哪位碍事的长老中毒,别来阻碍我们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