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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乐团出来,阮夏心情大好地给秦婧打了通电话,要她到百货公司等自己。 总要准备几条气质脱俗的长裙待排练和演出时穿。 正想和秦婧吃顿大餐庆祝终于迈出了第一步,阮夏便接到了副团长的电话。 到酒店包间的时候,阮夏才知道饭局是为赞助商而设,自己不过是饭桌上的“调味品”。 除了她,包间里还有另两位“调味品”,皆有几分姿色。经副团长介绍过,阮夏才知道,她们一位是钢琴手,一位是小提琴手。 或许是她的面孔最新鲜漂亮,副团长把她安排到了赞助商的右手边。 瞥见赞助商那张干瘦而布满褶皱的脸,阮夏只觉得满心腻歪。 而另两位“调味品”的目光里竟有……妒忌? 阮夏毫无俗世经验,并不明白这种应酬十分寻常,她对这个所谓的乐团倍感失望,板下脸正准备离开,包间的门又开了。 瞥见进来的人,阮夏不由得一怔。 团长和副团长并不认识傅岳,出声问:“您是?” 傅岳不语,赞助商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起身:“傅先生?” 傅岳的眼神扫到阮夏,迅速移开:“不好意思,走错门了。” 不等他离开,赞助商便快走了几步迎了上去:“傅先生,我们见过的,您还记得吗?” 瞥见赞助商殷勤伸出的手,傅岳虽面露疑惑,却也递上了自己的手,同他握了握。 抛开傅家的背景不谈,傅岳为诸多上市公司争取过利益,又与一众商界名流交好,若能得他牵线,认识一位牛人,日后必能财源广进。 听到赞助商介绍说傅律师十分热爱古典音乐,不久前还曾赞助过选秀比赛,副团长马上一脸殷切地递上名片,向他诉起了追求艺术的苦。 赞助商让出了上座,或许是不忍心驳他的面子,走错门的傅岳竟真的坐到了阮夏身边。 团长和副团长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傅岳才开口:“我不懂音乐。和禇君是朋友,律所正好有笔经费,所以借花献佛。” 虽然听出了这话里的婉拒,团长的热情却丝毫未减:“您和禇君是朋友?他可不简单,眼下这行情,我们圈里也就他能轻轻松松赚大钱,他手下名家多,若是能请一两个到我们团帮我们助演……” “这个不难。”傅岳笑了笑,眼神在阮夏的背后流连了片刻,而后抬手看表,起身告辞。 团长会意,立刻吩咐阮夏送傅岳。 阮夏冷着脸瞥了下对自己颐指气使的团长,看懂他神色里的暗示,瞪了他一眼,先于傅岳走出了包间。 幸而上午签的只是试用合同,三个月内,双方觉得不合适,合同随时可以中止。 不想再拿热脸换冷眼的阮夏没有回头,径直往酒店大门处走。 出了酒店,走在后面的傅岳却主动问:“送你回家?” 意外之余,阮夏定住脚,回过头冲傅岳莞尔笑道:“不好意思财神先生,半分钟前我已经把老板炒了,不需要再奉命卖笑。” 傅岳闻言怔了几秒,忽而一笑,笑容顷刻间由嘴角眉梢蔓延至眼底。 这还是阮夏头一次见他笑,她恍惚了片刻,再次被美色蛊惑。 笑起来明明这么暖,装什么冰山男。 切。 阮夏弯了弯嘴角,扬起脸说:“虽然不需要继续作为乐团员工卖笑,可身为两次被你拯救出水火的弱女子,我实在不能不请你喝一杯……傅先生,赏个脸吧?” 弱女子…… 傅岳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表情一言难尽。 她被母亲独自抚养长大,母女俩在温德米尔生活了十六年。阮阿姨四十多岁时依旧美丽,家中没有男人保护,母亲又太过温婉,她的性格自然强悍。 如果他晚到一步,把三流商人捧为座上宾的九流乐团团长倘若为了赞助强迫她做什么,或许要他救的就是他们了。 第5章 “下次吧。” 傅岳到底还是拒绝了,但比起前几次的冰冷,态度终归温和了许多。 这也算是进展吧?大脑被多巴胺和肾上腺素占领的阮夏唯有自我安慰。 见阮夏站着不走,傅岳面露疑惑。 “不是说送我回家么?” “……我去开车。” “我也一起去。” 阮夏生怕他言而无信,立时跟了上去。 傅岳想笑,又怕被她看出端倪,唇线紧抿。 去停车场要经过种满了法桐的小道,夏天甩尾远去,秋风乍起,吹落了些许将黄未黄的梧桐叶,路灯昏暗的光拉长了两人的身影。 阮夏跟在傅岳身后,脚步轻盈,一下踩在落叶上,一下去捉他的影子,玩得不亦乐乎,傅岳话再少,她也不觉尴尬。 傅岳开黑色的捷豹xj,这车和他本人一样,颜色虽沉闷、线条却性感。 车锁一开,阮夏便第一时间拉开车门,钻进了副驾驶。 傅岳坐进车子的时候,她正毫不客气地伸手开天窗。 车子开出了一大段路,傅岳才想起该问她的住址。 “你家在哪儿?” 阮夏不正面回答,随手一指:“左拐,上高架。” 高架? “……”作为陌生人,傅岳只得将错就错。 初秋夜风凉。天窗敞着,穿长袖衬衣的傅岳都抵不住不断灌入的冷意,更别说身旁穿无袖纱裙的这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