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法兰西之殇 第二十四章：我能做什么
魏玛共和国时期；德意志和中国就有着良好的外交关系，在中国抗战还没有开始之前，德意志曾经派遣过一个军官顾问到远东帮助国民政府训练军队，1911年～1934年，德意志以军火、工业品换取中国的资源，此时德意志与中国的关系极为密切。就是现在，德意志与中国都还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四面楚歌的德意志能从国际社会购买的东西并不多，欧美等国家普遍对德意志限定出口除民生用品外的任何物品，再有《凡尔赛条约》的存在，德意志与各剥削国的关系可以说非常的恶劣，这也才有了战争。 对于中国而言，1911年～1939年的中德两国合作对于两国来说，绝对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中德合作在某种程度上让中国与德国结成了一个脆弱的联盟，亲密的合作关系使中国的工业建设和军备迅速实现现代化，其原因是德意志与西方国家交恶，并处于对立状态。在希特勒还没有上台之前，魏玛共和国政府一直以军火、工业品换取中国方面原材料为基础；这样的生存需要，让两国曾经有一段蜜月期。 从清王朝遗迹上站起来的中国，从其诞生之日起，就一直在军阀割据，列强环绕的环境下艰难的生存着，其条件可谓坚苦卓越，内有军阀、外有豺狼，使中国随时处于经济无法发展的艰苦阶段。 哈尔早期就有一个不解的疑问：他很不明白一点，那便是那个国家为什么只要成品的军火，不要德意志帮助她建立工厂？ 试想，一个处于动乱之中的国度需要什么？ 两国的国情其实有点相同：凡尔赛条约限制了德国的工业出口，军队被限制在十万人以内，军工生产被大量削减。中国由于崛起的晚一直被列强当成剥削的对象，20世纪早期她在国际社会没有自己的发言权。两者都是被剥削的对象。 《凡尔赛条约》条约并不能改变德国在军事创新上的领导地位，许多工业企业仍然保存着设备和技术以生产军事硬件。因此为了绕过条约的限制，这些工业企业开始与国外合作，例如苏联和阿根廷，合法地生产武器并出售给国外。 然而，中国的环境更加的恶劣，她一直在寻找出路，但是在她即将发展起来的时候…… “阁下，我有话说。”埃里希－雷德尔的脸色非常严峻。 徐阳目视斯特莱走出会议室，他一直低头看着桌面上的文件，那是一份名单。他缓缓的将头抬起，“请说。” 埃里希－雷德尔似乎早就思量好话语，他深呼吸一口气，问：“尊敬的阁下，我有一个疑问，您为什么那么关注远东那个国家？” 徐阳神情一愣，这个问题尖锐极了，他搪塞，“雷德尔叔叔，我们需要资源。” 或许是那叔叔的称呼让埃里希－雷德尔感触什么，他语气不再严肃，而是用担忧的口吻劝告：“阁下，我们这么做……或许会伤害到我国的利益。目前我国正在远东寻找盟友，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强大的盟友，东面需要有国家给苏联增加压力。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您所看好的那个国家能帮到我们什么。” 徐阳有点不想回答，他问：“您想说什么？” 格莱姆一直安静的坐在下首，他插话，“埃里希－雷德尔上将阁下的话未必没有根据，我们在太平洋需要海上力量，也需要有人在背后给苏联增加压力。上将阁下或许比较看好日本？毕竟日本曾经与苏联的前身沙俄帝国交战。我或许能明白领袖阁下的想法，领袖阁下现在要的是为我们的国家争取足够的谈判筹码，这是一步精妙的布局。” 埃里希－雷德尔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徐阳，这位海军老将在德意志本来没有什么发言权，在很多时候；海军在德意志并不被重视。这一情况在36年得到改善，政府高层的更替，资源被更完善的利用起来，那时身份模糊的徐阳也为海军争取了很大的利益，尽管他本身是想为了以后做准备，但是海军上下无不对他非常感激。在很多时候，海军只会配合徐阳的安排在变更作战计划。 徐阳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今天必需讲明白，“我知道你们在顾虑什么。你们希望的是为国家寻找一个强大的盟友，这本身毫无错误。你们明白那个岛国的国民情况吗？”他追问，“你们喜欢英国人吗？认为英国人怎么样？” 连续的两个问题让会议室变得非常安静，或许这些高级将领压根就不觉得英国和日本有什么关系。 “各位将军，我必需说明一点：我不喜欢英国人，他们只会在欧洲内部制造混乱，东方有一句古话，叫做‘混水摸鱼’。英国总是希望欧洲内乱不断，她好从中谋利，从大殖民时期开始到现在，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欧洲的哪一场战争没有英国人的影子？” 这下连一直沉默寡言的陆军总司令弗里奇也有点不明白了，他问的非常直接：“英国人和日本人有什么相同的地方？” 徐阳宛尔一笑，“我必需说明一点，历史文化的不同，英国人和日本人的民情发展也不同。但是有一点是绝对相同的，那便是扩张心理。我们进行战争是为了夺回曾经失去的东西，哦……或许我们也是罪恶的，只因我们现在还在揍法国人。但是我们与法国乃至于欧洲各国的交战都是有历史根据的，不是吗？” 德国人的刻板在此时表现的一览无余，他们先是一愣，最后干脆硬梆梆的挺直腰板、目光直视前方，对于不理解的东西，他们只会等待上位者自己讲明。 徐阳晒笑，突然间感到很没意思，只因他的将军们从来不懂得什么叫做幽默。他说：“历史文化不同，但是有一点是绝对相同的，岛国人容易变得歇斯底里，他们从来都是那么的自不量力！” 将军们根本没听明白。 “你们看见了存在的利益，愿意与远东的那个岛国走得近一些。”徐阳的语气慢慢变得严肃，“但是你们没有看见潜在的危机。现在的利益结合是在为以后埋下失败的种子，那个岛国又与英国人不同，至少英国人还懂得什么叫做理智，不过我也不奢望英国人失败一两次就投降。日本人种根本不存在理智，或许我的话有点危言耸听：我们若是与这么一个国家走在一起，有一天，我们会被这个国家拖累而导致战败！” 将军们齐声问：“为什么？” 徐阳面无表情，“你们都是德意志的精英！千万不要再问我‘为什么’。我看的比你们远，比你们任何人都远得多！日本缺乏战争潜力，她要想发展就会一直想方设法的掠夺，我们目前所避免是的出现更多、更强的敌人，日本在太平洋有切身的利益，终有一天日本绝对会因为资源掠夺原因与美洲那个沉睡的巨人交恶，那时我们应该如何选择？ 知道日本军队的德性吗？他们不是为了胜利而杀人，是为了杀人而杀人，一群没有军人cao守的野蛮人组成的军队可以信赖？我明确的告诉你们！德意志的军人不能被那些野蛮人影响，我的国家、我的军队、我的士兵可以杀人，但绝对不是对一群手无寸铁的平民高举屠刀！” 没人知道徐阳为什么会突然发火，将军们只知道，原来自己的领袖发起火来是如此的霸道。 徐阳霍地站起来，“日本一直在掠夺，他们与我们的统治手段不同。试问，我的士兵可有在占领地随意杀人？我们讲求证据，他们不用，知道他们是怎么来选择举起屠刀的吗？我告诉你们，那些人是：看不顺眼的杀！有财富的杀！喜欢就杀！” 将军们全部跟着站起来，他们面面相觑。很显然，这些将军觉得徐阳的话没有根据，只因德意志接触到的日本人都很有礼貌。 “礼貌？不要被表面的虚伪迷惑。我了解他们，甚至超过了解英国人。日本人越是对我们礼貌，我们就要越小心他们的用意！你们可以把日本人的礼貌解释为‘需要什么而表现的谦卑’，那种表面的虚伪为的是从我们这里得到想要的东西。比如：坦克蓝图。”徐阳从桌面拿起一份文件，“你们手上也都有这么一份文件。来……让我们看看日本陆军访问团来到德意志后，想参观一些什么工厂。” 将军们翻开文件，一整行都是日本军官访问团请求参观的军工厂，他们越看越是吃惊，只因几乎所有有名的德意志军工厂都在日本军官访问团的参观之列。 “这段……”徐阳指着手上文件的一行字，“容克斯飞机生产公司的ju-87斯图卡生产线。” 格莱姆开始不断皱眉，他突然看见访问团里一个熟悉的名字，“堀越二郎？阁下，这个人曾在我国的容克斯公司学习。听说他在日本的三菱重工业公司担任首席设计师？” 徐阳补充，“堀越二郎不但在我国的容克斯飞机生产公司学习过，还被日本政府派到美国的寇蒂斯公司深造，回国后担任三菱重工的首席俯冲轰炸机的设计师。今年的7月份，他设计的一款俯冲轰炸机被派往中国实战试验。” 凯塞林显然比徐阳知道更多，他说：“堀越二郎在三菱重工设计的俯冲轰炸机有15架被派往中国。这是一款实验型的多用途作战飞机，它不但可以执行轰炸任务，还可以进行空中近距离格斗。总的来说，日本人生产的a6m非常优秀，它结合了我们的ju－斯图卡87的精准轰炸能力，又加进寇蒂斯公司的歼击机的近空格斗设计，生存能力和轰炸能力都不错。目前被送往中国试验的飞机型号是11型。” 徐阳重新坐回去，他明白将军们的想法，只是不管从感情上、还是理智上，他都不愿意与这么一个民族结盟。徐阳细细回想原来的历史，竟然发现日本根本没有帮德国什么帮，更甚的可以说，日本是在拉德国的后腿！他翻开一本历史档案，里面记录的是1935年～1936年中德的贸易情况： 1935年至1936年，中国向德国订购了31.5万顶m35钢盔，大量的88、98型步枪，和c96型毛瑟自动手枪。其他装备进口包括少量的斯图卡、容克、亨克尔和梅塞施密特飞机，部分飞机在中国组装。 另外，德国还帮助中国兵工厂现代化，像是‘中正步枪’便完全仿造毛瑟98k式，汉阳造的八八式步枪和中正步枪都是中国军队的主要步兵武器。中国兵工厂也在莱茵金属和克虏伯公司的顾问帮助下能够生产一些口径不大的榴弹炮、反坦克炮和山炮，例如37毫米反坦克炮。 装甲车、坦克等，中国的军工业并不发达，直接向德国进口，至1939年期间，德国总共接受订单：m-1装甲车860辆，i型坦克250辆。中国方面也有意购买ii型，但是由于ii是德意志国防军的主要步战坦克，贸易未被接受。 “捷克式……”徐阳被这款轻机枪吸引了，他往下翻了几页，却是发现中国极度需要这种轻机枪。他问：“我们收编捷克斯洛伐克军队的时候，获得多少zb-26轻机枪？” 弗里奇想都不想，“阁下，是7.6万枝。现在它们都还在二线预备役的军用仓库里待着，我们的mg-34相对于这款机枪优秀。” 徐阳来兴趣了，他再问：“lt-38轻型坦克呢？还有，这次中国访问团的订单呢？” 弗里奇似乎知道徐阳想干什么了，他轻轻皱眉，“阁下，lt-38轻型坦克绝对不可能出售到中国。我国目前正处于战争状态，任何运输都是不安全的。希望阁下能明白，斯柯达公司目前已经是德意志众多军工厂的一员，它生产的lt-38轻型坦克非常的优秀，我们也拿lt-38轻型坦克进行了多次的变形车试验，发现这款坦克很有利用价值，所以它是非卖品！” 会议室的们突然被打开了，哈尔急冲冲的走进来，他来到办公桌旁顺手拿起桌上的文件，翻了几页、看清楚里面的内容，越看脸色越发不好看。最终，他将目光锁定在徐阳身上，“我就应该知道你会干涉这次军购！” 弗里奇轻咳一声，对着诸位同僚笑笑，“我们……我们似乎应该到作战厅听取法国前线的战事情况。” 徐阳等所有将军离开才站起来，他笑得非常尴尬，“父亲，我……我想做点什么。” 哈尔手上的文件还没放下，他还在看，而且看得非常认真，头也不抬的问：“你的第十五集团军现在在什么位置？” 徐阳答：“叙普。” 哈尔总算抬头了，他摇摇头，怒吼：“可见你是多么的不务正业！你的第十五集团军正在向斯卡普河东岸行军！法国前线的部队即将执行敦科尔克歼灭战，而他们的指挥官却还在首都坐软席，参与一些不在职责的事务。你的党卫军现在在哪？” 徐阳坚信党卫军没有自己的命令不会移动位置，坚定答：“纽波特。” ‘啪！’的一声巨响，哈尔将文件甩在桌面上，更大火大，“你也知道党卫军在纽波特！纽波特离敦科尔克多远，你知道东面的合围对敦科尔克围歼战有多么重要吗？你根本不在状态，这样怎么能带领帝国走向胜利！？” 徐阳狡辩：“父亲，我留在柏林是在与将军们探讨对英国作战的计划，您也知道我连回到柏林连家门都没有踏进一步，我……” “你还知道有家！？”哈尔总算拍桌子了，他喘着粗气，“身为军人或许你是优秀的，但是作为一个丈夫，你非常的失败！知道莉莉问了我多少次你为什么不回家吗？知道你的女人每晚都在等待你回去吃饭吗？儿子，莉莉是一位非常贤淑的女性，她已经等了你半年，还需要等多久？你根本没有尽过一位丈夫应该有的责任，你的女人每晚独守空房，会寂寞、会感觉非常的孤独！” 徐阳无言以对，就有如哈尔说的那样，莉莉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女性，她从来不干涉徐阳的任何事情，她只会默默的站在书桌旁边看着徐阳批示文件。夜了，这位贤淑的女性会为徐阳煮上一锅玉米汤。累了，她会让徐阳把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像哄孩子睡觉那般，轻轻哼着歌谣直到徐阳睡去。 哈尔叹了口气，劝：“儿子，回去看看莉莉吧。你不能让自己的妻子总是抱着自己男人的睡衣在流泪，军人不能有感情吗？我看是你觉得愧疚，所以不敢回家。莉莉不是一位自私的女性，为了家族的未来，我必需放你两天假，这两天……” 徐阳尴尬的点头，保证：“我这两天会努力耕耘，为了家族，也为了补偿莉莉。” 私事谈完，两人开始交换外交访问团的处理意见。 徐阳还是全盘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想法非常的简单，对于中国以平等贸易的方式向中国出售军火换取德国没有的战略资源，相信中国也十分乐意这么做。需要谈明的一点，那便是关于军事上的问题；德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与亚洲的军事强国日本出现磨擦，所以帮助中国训练基层军官的事情必需低调进行，他们可以用自愿人员的方式加入国防军作战序列参战（学习）。 对于日本，徐阳的建议是；若即若离，不给任何承诺，同时也不签订任何协议。谈，可以。交流，也可以。但是不可能给出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对于日本军官团请求参观军工厂的事情，徐阳的意见是可以接受，唯一的一点便是德意志主战装备生产线不能让日本人靠近。 “随行的日本技术军官我会让海德里希重点照顾，我断定，整个访问团48个人，至少有一半以上明为军官，实际上肯定是特工人员。他们参观我们军工厂的用意十分明了。相信日本已经发来外交照会，希望购买我国的一些装备，比如新研制的‘豹’式坦克？” 徐阳说的完全是自己的猜测，他可以肯定的一点便是‘豹’式坦克的研制对日本来说绝对不是秘密，不然也不会出现日本的军官访问团，日本人大概只是得到一些资料，这次前来的目的是得到‘豹’式的核心资料。 哈尔点头，‘豹’式坦克的研究过程被严格的保密，就算是国内也极少人知道‘豹’式已经被研究出来。日本人的举动已经说明他们知道德国生产出领先世界所有国家的坦克，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参观德国的坦克生产线。 目前德意志一共有520辆的豹式，数量足以组建五个类似于第三装甲师的加强营（97辆一营），若是组建普通坦克营（76辆一营）可以组建七个营还有剩余。 哈尔沉默良久，他轻轻拍着徐阳的肩膀，像是在劝告更像是在警告，“你不要过多关注中国方面的事情。帝国未来元首不能、也不应该去关注一个少将级别的访问团，你的目光应该放在欧洲战事上。打败了法国，我们就是欧洲的核心，‘海狮计划’的策划将军们会自行准备好，你现在的责任是击败我们的世仇法国！当然，为家族添上一员新丁也是你的责任。” 徐阳艰难的点头答应，不过还是要求：“不要因为某些原因放弃与中国的交流，也不要与日本签订任何书面的协议，历史会证明我的看法是多么的正确。另外，zb-26轻机枪（捷克式）我们以其放在仓库里毫无作用，不如低价卖给中国，他们肯定愿意全部收购。” 哈尔点头算是答应，他的时间不应该浪费在这些在很多人看来是一件‘小事’的事情上来，此次前来的目的完成，他需要赶往总理府参加众多会议中的一个了。 徐阳无言的目送哈尔离开，直到哈尔的背影消失，他自嘲的笑笑：原来我只能做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