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小说 - 历史小说 - 嫁给前夫他爹在线阅读 - 第7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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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棠梨院落淡淡风,勾起的檐角下挂着琉璃风铃,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这是一处深深宫院,其中屋舍精致,远处花窗,近处修竹,砖石墙瓦宛然如画,只是石阶上已经生满了青苔,滴水檐下也留着干枯的痕迹,仿佛是美人迟暮,隔离尘世外。

    宫殿里却有人,被外面的动静惊扰到了,沉声喝道:“什么人?”

    男人的声音是那么熟悉,严肃的、浑厚的、带着低沉的磁性。

    “玄寂……玄寂叔叔……”谢云嫣用尽全力叫了一声,其实她的声音轻轻软软的,模糊得很。

    就是这么低的声音,里面的人听见了,倏然大步走了出来。

    第32章 似是而非的吻

    李玄寂走得太急了, 带着风,黑色长袍的衣襟翻飞起来,衬得他的身形格外强劲高大。

    谢云嫣努力了一下, 还是爬不起来,她忽然觉得好委屈,趴在那里,看着眼前走过来的男人,眼泪一下就涌了上来:“玄寂叔叔。”

    她醉得厉害,脸上宛如抹了胭脂一般,连眼角都泛起了红晕,她的眼眸里带着最柔软的春水,腮边泪痕宛然, 衣裳的领口微微地敞开了,露出了精致的锁骨以及下面一片雪白的酥酪。

    李玄寂本来已经走到了近前,不知为何却顿了一下。

    他居然不理她?

    谢云嫣气得捶地:“玄寂叔叔!”

    李玄寂好像叹了一口气,他不敢碰触这个女孩儿的身体,只得俯下身,拎着她的后衣领子, 就像揪住一只小鸡, 把她提了起来。

    他闻到了淡淡的酒味,眉头皱了起来:“你喝醉了?”

    谢云嫣看过去呆呆的, 先是如拨浪鼓一般摇头, 想了一下, 又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李玄寂神色冷肃,目光如利剑,看样子恨不得把她打一顿:“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不成体统。”

    后面的衣服被人扯着,谢云嫣的胸口勒得难受, 心跳得更急促了,好似要从嗓子眼里蹦达出来,她不安地扭着腰肢,朝李玄寂伸出了手:“我难受……”

    李玄寂怔了一下,手掌似乎失去了力道,抓不住她。

    谢云嫣趁机凑了过来。

    这么近的距离,她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雄性的气息,霸道强烈,让人想起铁马金戈、赤血狼烟,但那其中混合着白檀香的味道,宁静深远,又让人想起空山寂寥、彼岸梵音。

    狂野和沉寂的感觉交错在一起,令人迷失,她闻过这种味道,在那个遥远的梦里。

    谢云嫣踮起脚,她的手攀上李玄寂的肩膀,他为什么要生得那么高呢,险些够不着,她在心底嘀嘀咕咕地抱怨着,仰起了脸。

    李玄寂那么沉稳冷峻的人,此时却僵硬住了,他进退不得,只能沉下脸,怒道:“嫣嫣,不要胡闹!”

    他叫她“嫣嫣”,这还是第一次呢,谢云嫣的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这样一个念头。烈焰焚烧身体,血液在激烈地奔涌,强烈的欲望几乎要把她淹死,她是溺水的人,而他是浮木,只有他能救她性命。

    “玄寂叔叔……”她的舌头被自己咬破了,说起话来有点含糊,显得格外柔软,就像是月光下燕子的呢喃。

    他想后退,两脚却死死地钉在地面,动弹不得。

    她的脸凑了过来,在他的眼前放大,面若胭脂,樱唇流朱,似有一片红霞扑向李玄寂,叫他不知从何抵挡。

    但是,李玄寂实在比谢云嫣高了太多,她踮起脚尖,也只能够着他的下巴。

    她不高兴起来,使劲蹦达了一下。

    她的嘴唇似乎蹭过他的下巴,又似乎没有触及,或许,那只是她呵出的气息,带着少女甜美而柔软的味道。

    那是蝴蝶的翅膀在石头上拂过,是轻盈的云朵在山峰上掠过,一切都没有痕迹。

    “嫣嫣!”被冒犯的燕王殿下仿佛震怒,声音都变得沙哑了。

    他又一次揪住谢云嫣的后衣领,把她拎开,只是这次他的手有些发抖,大约是气的。

    被嫌弃了,真叫人难过。

    谢云嫣含着泪,可怜巴巴地朝着李玄寂伸出手,喃喃地叫他:“玄寂叔叔,您不喜欢我吗?”

    李玄寂看见了她嘴角沁出来的血丝,他倏然变了脸色,厉声道:“你受伤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燕王一怒,能令鬼神辟易,他的气势扑面而来,宛如风火雷霆,谢云嫣被生生地吓住了,呆滞在当场,瞪大了眼睛。

    她的眼睛生得很美,那样睁得圆溜溜的,望着人的时候,仿佛透明的月光弥漫过来,把人湮没,无从抗拒。

    李玄寂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

    只消一眼,就是灭顶。

    不能再看。

    李玄寂的手伸了过去,捂住了她的眼睛。

    谢云嫣觉得眼前一黑,然后晕了过去。

    她好像又闻到了白檀香的味道,绕在鼻尖,随她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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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外是七月流火,梦里却是腊月飘雪。

    此身在梦中,谢云嫣分不清是耶非耶,因为她已经醉了。

    红泥小炉架在案上,里面盛着桂花酿,小火温酒,上面浮起了一层绿蚁。

    花厅的四个角落摆着紫铜错金火盆,银丝乌木炭烧得正旺,花厅铺着地榻,中间堆了一大片白毫貂绒毯子,人在其中,暖意融融,不知隆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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