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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图。”尉迟傲天让斥候起来,他的亲兵立刻取出了羊皮在尉迟傲天面前展开。 鹰愁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除了入口之外,只有两侧的峭壁能通往峡谷上方,而西兴国新君显然是探知了漠北国军情,早在此处要地设了埋伏。 尉迟傲天老于兵事,他知道,若是在峡谷上埋伏下一队弓箭手,只要箭矢充足,就算千军万马也冲不过去。 但从地图上看,这鹰愁峡却是通往西兴国的必经之路。 “大王,不如我们一鼓作气,强冲过去。”端木放在一旁建议,“我军刚刚出征,气势如虹,若是一鼓作气,未必就冲不过峡谷。” “不必。”尉迟傲天没有同意,他让亲兵收起地图,继续策马前行,“先行军到鹰愁峡前方十里处扎营。” 等到大军驻扎下来,尉迟傲天召集亲兵,让他们卸下重甲换上轻装,每人携带短刃小盾。 见到尉迟傲天的举动,端木放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 “大王是要夜袭峡谷?” “不错,大军强冲损失太大,而且未必能成功,只能徒然折损士气。”尉迟傲天一边换上皮甲一边道,“唯有趁夜色绕过侧方的山崖奇袭上方的伏兵才是上策。” “可是山壁陡峭,凶险无比,而且只要发出一点响声惊动上方的守军,就难逃乱箭攒身的结果,大王不能亲自冒险啊,不如让属下代劳。”端木放苦劝。 可尉迟傲天怒道:“莫非你觉得我老了吗!不用再劝了,这次我非去不可,你坐镇军营,等我回来。” 见此情形,端木放知道再劝无益,只好遵令,但私下叮嘱同去的亲兵务必确保好大王的安全。 大漠的夜黑得晚,一直到尉迟傲天和亲兵们饱餐战饭后,天色才彻底黑了下来。 尉迟傲天带着百余亲兵,伴着夜色,直扑鹰愁峡侧方的山壁。 到了峡谷下方,只见夜幕中一堵陡峭高耸的石壁直耸入云,看不清上方的终点,叫人望而生畏。 石壁下方的沟壑里,堆满了人和野兽的枯骨,那都是峡谷上方失足跌落的遇难者,借着星光可见,那些骨骼无不七零八落,破碎不堪,当真是跌得粉身碎骨了。 尉迟傲天见了,心中一凛,但却没有丝毫犹豫,把短刃衔在口里,当先顺着石壁攀爬起来。 身后亲兵紧随其后,一行人仿佛暗夜中的幽灵,紧紧贴着石壁向上攀爬,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尉迟傲天双手皆感有些酸麻,放眼四周,尽是夜里的雾气,偶尔有蝙蝠擦着后背飞过,叫人后背发寒。 这时,一名亲兵手中出汗打滑,没有抓稳石壁,整个人眼看便要向下坠去,他下意识的张嘴,不由自主的快要发出惊叫声。 尉迟傲天就在他侧下方,眼疾手快,取下口里的短刃,单手一挥,便将这亲兵的人头斩下,他未来得及出口的惊呼声也总算没有喊出来。 尸首掉落峡谷底部,砸在碎骨和腐尸上,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闷响,并没有惊动峡谷顶端的守军。 四周的亲兵对尉迟傲天斩杀那人的举动视而不见,依旧卖力攀爬着,尉迟傲天把沾血的短刃含在口里,也继续向上爬去。 也许是嘴里的血腥味激发了尉迟傲天的悍勇,他仿佛又有了新力,手臂大腿也不觉得酸痛了,攀爬速度更快了起来,眨眼便攀到了峡谷顶端。 尉迟傲天深吸一口气,单手抓住石壁顶端的一块石角,猛然发力,人仿佛一只飞鸟,轻轻落在了峡谷上方的地面。 才一落地,还来不及喘息,他便看到了一双惊恐的眸子。 “是值夜的守军。”尉迟傲天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倒霉,跳上来的地方正好有一队弓箭手埋伏,但是到了此时已无退路。 距离最近的一名西兴国弓箭手离他只有一步之遥,尉迟傲天张开嘴,短刃落下,他顺手抄住,反手一刀,那名弓箭手脖间便扬起一片血雾,捂着喉咙倒在地上。 尉迟傲天看到这些弓箭手十分谨慎,即使没有敌人,也箭在弦上,要是被他们拉开了距离,乱箭齐发,自己必死无疑。 于是他低吼一声,猛虎下山般冲入对方弓箭手之中。 起初尉迟傲天左砍右劈,如入无人之境,但很快这些弓箭手便反应过来,弃了手里的弓箭,转而举起盾牌,竖起盾墙,要把尉迟傲天挤下山壁。 尉迟傲天连斩数刀将一面木盾劈碎,盾后的弓箭手也被斩为两半,可是对方人多势众,他只能无奈的看着自己一步步被逼到悬崖边。 就在此时,身后的亲兵们也跟了上来,他们一上崖顶便看到尉迟傲天被逼得走投无路,这群漠北勇士顿时满眼血红。 “休伤我大王!”一名亲兵大吼一声,不要命的撞向盾墙,在他身后更多的漠北勇士以身为锤,狠狠砸向盾墙。 西兴国弓箭手赶忙从木盾的缝隙中刺出利刃,但无奈尉迟傲天的亲兵们悍不畏死,以血rou之躯疯狂撞击盾牌利刃形成的盾墙。 终于有一名弓箭手受不住冲力跌倒在地,盾墙露出一丝空隙,尉迟傲天抓住机会,一个箭步钻进去,挥刀乱斩,周遭的亲兵们也一起发力,盾墙立刻四分五裂。 “跟我冲!”尉迟傲天身上被利刃割破了几处,尤其是胸口挨了一刀,血流不止,但他冲破盾墙,战意盎然,扔下已经卷了刃的短刀,从西兴弓箭手的尸体上捡起一柄砍刀,疾步向着前方冲去。 --